風溪趕回到河西,卻得知九哥入獄的消息

風溪在水中一個筋斗躲過綠毒鳳的攻擊,池中狹小,此時她的後背便貼到了池壁上,趕巧不巧的還正是拐角的地方,便順勢往下一蹲,腳踢在這怪物的腹部,趁着它吃疼的瞬間,縱身朝上躍去。

“快抓住。”一個繩子從水面上垂下來,風溪來不及思考,便緊緊的握住了繩子的一端。

在她的頭露出水面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下猛的被扯緊,她的衣服下襬竟是被這怪物銜在嘴裡。

池中的水已經到了白日的腰部。

懇見風溪頓了頓,忙道:“怎麼了?”

風溪搖頭,稍一使力,只聽“嗤”的一聲,人已站在二層的地面上。

水撫摸着她的小腿,透着涼意,風溪攤開手掌,一粒碧綠的藥丸躺在手心裡,她心裡歡喜,總算是找到了。

讓“快走。”白日拉起她,朝着金面人的座椅處走去,剛剛趁着風溪下水的瞬間,他已經找到了這裡的機關。

白日按了一下座椅左側的地方,在他們的頭頂上便露出一扇窗來。

而他們的身後,綠毒鳳正揮舞着九個腦袋快速攻來。

“走。”風溪攜起白日,一個飛躍已穩穩的落在三層的地方。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逃了出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只是你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風溪看着眼前的金面人,淡笑道:“是嗎?恐怕閻王爺還不敢收我。”

金面人指着她的小腿肚,道:“凡是沾過池中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過。”

風溪的衣服下襬被綠毒鳳撕去,此時小腿肚裸着,上面長滿了綠色的點子。

“恩,不過身材還不錯,要是你肯留下來當我的堡主夫人,也許我會考慮一下救你。”金面人色迷迷的瞧着他們,淫笑道。

風溪的衣服已經溼透,緊緊的貼在身上,顯出妙曼的身軀。

“淫賊。”風溪接過白日的外衫裹在身上,手裡的白綾擊向金面人,卻被他輕鬆的躲開了。

“哎,別自作多情,我說的是他。”金面人手指的卻是白日,“只要你肯留下來,我就放她走。”

這人竟是喜歡男人。

風溪一時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白日卻很冷靜,伸出手道:“解藥。”

“夠爽快,不過想要解藥嗎?自己來拿。”金面人一臉的媚笑。

“白日,別去。”風溪一把攔住正要過去的白日。

白日看着風溪,總算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關懷,心裡感動,更加堅定了爲她取的解藥的決心。

“你怕死嗎?”見白日依然想去拿解藥,風溪突然問道。

白日搖搖頭,他是怕她會死。

“那好,我們走。”風溪早就看好退路,三層的窗戶足以容納一個人穿過去。

話音剛落,風溪已是拉着白日的手衝向那扇窗戶。

金面人似乎沒料到還真有人不怕死,眼睜睜的看着風溪他們離開。

白日的手在穿過窗戶的時候,向後一仍。

“轟隆,轟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風溪疑惑的看向白日,後者淡笑道:“剛剛在三層順手牽羊而已。”

這火藥個頭雖小,但是威力巨大,他們身後的金色城堡在一片隆隆聲中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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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身後的爆炸聲,白日的脣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至此,再沒有人有解藥。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能活多久。

一刻不停的回到河西,卻被告知九哥成了殺了兇手。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是大中午,寒冷的冬天太陽忽然就變的那麼的強烈,晃的風溪的頭又開始眩暈,怎麼會這樣?她纔不過剛剛離開而已。

“到底怎麼回事?”白日問道。

朱秀才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風溪看着朱秀才,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便猛的拉着朱秀才不管不顧的朝前走。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跟木易脫不了干係,而九哥是在她離開後被定爲殺人兇手的,那麼也就是說木易還在原地。

“姑娘,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朱秀才被他拉着,身不由己,急切的問道。

風溪不理他,此時她的腦袋裡亂糟糟的,唯一清晰的便是九哥他不是兇手。

推開那扇門,轉動牆角的按鈕,一個密室出現在三人面前。

密室內,木易還在,只是三天未吃東西,精神有些不濟。

朱秀才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生出無限的熟悉感。

“他,他是?”

“十七年前,九哥的母親死了,十七年後,你還想那一幕重演嗎?”風溪盯着木易,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木易並不答話。

“那好,讓我來告訴你。二十五年前,祝家大小姐祝容容入宮爲妃,跟她一同進宮的還有另外九個女子,皇帝發了話,只要懷有身孕,便可以晉升爲妃。很巧的是一個月後這十名女子竟同時有了身孕,這其中就有九哥的生母梨妃。而這時你隨祝將軍進宮,再次見到已經是容妃的祝家大小姐,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兒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木易的臉色開始變的煞白,這十名同時進宮的女子同時有孕的事情在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眼前的女子知道並不足爲奇,只是他在宮裡見容妃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的?

“此後你木易便平步青雲,成爲了護國大將軍。而這之後八年羅菱國的後位一直懸着,皇帝對梨妃和容妃的寵愛超越了其她妃子,很明顯的後位便在她們之間。有一天,梨妃去廟裡上香,護送她的正是你木易。這日梨妃遭人刺殺,奇怪的是所有刺殺的人都死了,所有護送的人也都死了,唯獨你木大將軍活着。也許別的人不清楚,但是我卻知道前來刺殺的人都中了一種暗器,這種暗器細小如針,刺入皮膚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

看着木易有煞白轉爲驚詫的臉色,風溪繼續道:“看來木大將軍對這種暗器並不陌生。”風溪說話的時候,手不自覺的撫了下額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木易並不看她,嘴裡反反覆覆就是這句話。

“是嗎?如果我把這些事情公諸於世,尤其是你進宮的時候與容妃做了什麼,你猜會怎麼樣?”風溪繞着他轉了一圈,低聲道。

她不想威脅人,也不想知道太多事情,可是這些人太過狠毒,一連串的暗殺和毒計非要將九哥置於死地,那麼就是讓她把這一切都抖出來,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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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木易氣急,“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只要告訴我皇宮裡還有什麼人跟你一樣使這種針形的暗器就可以了。”風溪看着他,又道:“我姓風,叫風溪,所以你知道最好說實話。”

“你是風家的人?”木易心下的驚訝去了一半,怪不得她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還有誰跟你一樣使用這種針形的暗器,不要讓我再問第二遍。”風溪的聲音忽然變的很冷,白日看着她,在他面前的風溪一直是淡淡的表情,有些張狂的,但卻從來沒有現在的冷,侵入骨髓的冷。

“秦山,以前是我的副將。”木易嘆了口氣。

風溪點點頭,替他解開綁着的繩子,道:“你跟着朱秀才走吧。”

“恩?”兩人都吃了一驚,朱秀才吃驚的是風溪爲什麼要這個鬍子邋遢的人跟着他走,而木易吃驚的是風溪竟要放了他?

“十七年前她都要你死,十七年後你還要幫她嗎?”風溪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哎,等等。”朱秀才喊住了她,“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自己問他。”風溪已是沒有時間在這裡停留。

木易被鬆了綁,卻仍是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他都有這麼大一個兒子了?他從來沒敢想過他木易都會有一個兒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我會覺得你這麼熟悉?”朱秀才靠近他,將他額前的頭髮撩開,仔細的端詳着。

“呵,我只是愛錯了人,錯了大半生迷惑了大半生現在終於醒了的人,你願意收留我嗎?”木易淡淡的笑,十七年後,他只想平靜的生活。

“都這麼說了,多一雙筷子而已。”朱秀才笑道。

“哦,對了。”木易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遞給朱秀才,“把這給剛纔的那姑娘。”

“哎。”朱秀才答應一聲,急急的去追風溪,“姑娘,等等。”

風溪卻並沒有走,而是在屋門外等着,見朱秀才出來,轉身,看着他。

“姑娘,原來你沒走啊,喏,這是那人讓我給你的。”朱秀才將手裡的小瓶遞給她。

白日看着那個小瓶,白色的瓶身,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動,風溪沒走,是在等這個東西嗎?

“謝謝,好好對他。”風溪接過來,白瓷小瓶握在手裡,卻再不回頭,跨上雪兒,朝着京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恩,我會的,姑娘放心。”朱秀才點頭,目送風溪離開。

不知什麼時候,木易從地下室走出來,手搭在眼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多好的太陽啊,溫暖的明豔的充滿生機和活力,有絲絲風吹過,將他本就亂糟糟的頭髮吹的更亂了。

人的一生都會真心的愛上一個人,對的錯的過去的就隨風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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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上起了風,捲起地上的碎屑和塵土將天空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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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玲去了天牢,卻被人攔在外面,說是除了皇帝的手諭,誰也不可以進去。

“哼,你知道我是誰嗎?”福玲不耐煩的把嘴一撇,道。

“不管是誰,沒有皇上的命令,就誰也進不去。”其實這也是皇帝對九皇子的一種保護。

“我是堂堂的郡主,也不能進嗎?”福玲揚高了頭,問道。

“郡主,對不起。”那人倒也能堅持。

“你,我不管,我就要去看九哥哥。”福玲說着挺身就要往裡闖。

她是郡主,要是硬闖,卻也沒人真敢攔她。

“郡主。”身後有人喊她,福玲回頭,正看到尚方德朝着方向走來。

“你來幹什麼?”福玲停住了腳步,問道。

“知道九皇子被關在這裡,我去了皇宮,求了聖旨。”其實這時尚方德是最需要避嫌的人,可是他性情耿直,腦筋也不復雜,只是聽到九皇子昏迷不醒又下了牢,便想要來探望一下。

“誰烏鴉嘴說九哥哥被關在這裡,九哥哥纔不是,皇上很快就會放九哥哥出來了。”福玲不喜他說的話,惱怒道。‘

尚方德雖然心直,憨厚老實,但卻不是福玲的幼稚,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牢頭見他拿了皇帝的手諭,卻也不敢怠慢,忙堆了笑容道:“大公子,您請。”

見福玲也要跟進來,猶猶豫豫問道:“這郡主……”

福玲連忙道:“我是跟他一起來的。”

牢頭轉向尚方德,想聽聽他怎麼說。

見尚方德遲疑,此時要是不進,見不到九哥哥,那損失豈不是很大啊,低聲下氣一下又不會死,便道:“算我求你了,你就帶我進去吧。”

尚方德這才笑道:“郡主是跟我一起來的。”

“是,郡主請。”牢頭說着讓開路。

“哼。”福玲走過還不忘朝着牢頭冷哼兩聲,“真是狗看人勢的傢伙。”

牢內,羅裕仍是昏睡不醒,並且開始發熱,青葉把着脈只說這是正常現象,沒什麼大礙,可是清竹不放心,給主子換了一條又一條的冷毛巾,可是發熱不但沒有減緩,羅裕的額頭反而更熱了。

“青葉,怎麼會這樣?”清竹有些急了。

“姑娘的血只能抑制毒性,並不能解毒,也就說這毒還是會一點點擴散,所以殿下才會發熱。”青葉嘆了口氣,希望姑娘能平安歸來。

“九哥哥,九哥哥,你怎麼樣?怎麼樣啊?”福玲撲在牢門上,着急的問道。

見到尚方德,清竹有點意外,問道:“大公子,你怎麼來了?”

“九殿下怎麼樣?”尚方德看着仍躺着的羅裕,說道。

清竹搖搖頭,神色黯淡。這時只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着尖銳的聲音,“喲,這兒竟是這麼熱鬧啊。”

一個女人在衆人的簇擁下妖嬈的走來。

福玲見了,喜道:“皇后娘娘,你怎麼也來了?你快求求皇上救救九哥哥吧。”

青葉是沒有見過皇后的,此時不禁擡起頭,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感覺就是這女人美的像個妖精,一雙勾魂目,眼波流轉間,懾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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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郡主的模樣,可憐見的,哀家知道你自小就喜歡你的九哥哥,只是呀這事兒哀家也曾求皇上,可是皇上好像是鐵了心,竟是沒用啊,哀家也是傷心極了。”皇后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試着眼淚。

福玲一個激動,就拉住了皇后的胳膊,撒嬌道:“娘娘,既然如此,咱們就再去求皇上好不好?”

青葉暗道,真是傻郡主,難道沒看出來皇后這是裝出來的嗎?再說了即便是真的,也沒道理抓着皇后的胳膊,說“咱們”啊,看皇后的臉色就知道郡主有好果子吃了。

正想着,皇后身邊的丫鬟已是上前拽下福玲的手,推搡的力道極大,福玲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傻傻愣愣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哎呦,你幹嘛推我啊?”

“哼,你也配碰皇后娘娘,還敢高攀稱‘咱們’,也不看看自個有幾斤幾兩,不過是地上爬的癩蛤蟆而已,就把自己看成了天上飛的天鵝了嗎?”這丫鬟伶牙俐齒,許是罵慣了,竟是伸嘴粘來。

皇后倒還在裝腔作勢:“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郡主年紀小不知道規矩,你們就教着些,怎麼敢對郡主無禮呢?還不快扶起來。”

那丫鬟嘴裡答應着,卻並不上前,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福玲:“郡主好大的架子,難道要皇后娘娘親自去扶你麼?”

“你……”福玲張口結舌,竟是說不出話來。

尚方德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扶起福玲,對那丫鬟道:“你不過是個丫鬟而已,用得着這麼咄咄逼人嗎?”

“喲,還有人心疼了。呸,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長了一副反叛的骨子,沒的污了九殿下的名聲,說殿下與反賊來往。”那丫鬟啐了一口,又道:“皇后娘娘,您評評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人滿嘴的胡說八道,罵了奴婢不要緊,可要是對皇后娘娘您大不敬那就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尚方德本就口拙,此時更是氣急,“你……”

“好了,哀家是來看九殿下的,不是來聽你們吵嘴的。”皇后的一句話,讓雙方都乖乖的閉了嘴。

皇后轉向清竹,問道:“你家主子怎麼樣了?”

“稟娘娘,主子這些天一直髮熱不退,也從未醒來。”清竹回道。

“哎,也難爲你在這裡守着,哀家回頭再求求皇上,派個御醫來瞧瞧。”皇后嘆了口氣,道。

“多謝娘娘。”清竹跪在地上謝恩。

“好了,哀家看也看過了,這就回了,你們好生伺候着。”皇后說完,扭身要走,見福玲和尚方德仍站在那裡,又道:“你們還沒瞧夠麼?”

福玲的嘴撅的老高,低聲道:“我自來看九哥哥,管你什麼事兒。”

“恩?”皇后拖長了聲音,“郡主說什麼?”

“在下跟郡主送皇后娘娘。”尚方德連忙一拉郡主,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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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你們就隨哀家一起離開吧。”

尚方德一拉福玲,隨着人羣走了,福玲還不忘回頭道:“九哥哥,我改天再來看你。”

出了天牢,福玲一把甩開尚方德的手腕,道:“你幹嘛不讓我說,她拽什麼拽,再拽也是一個丫鬟命。”

尚方德有些無語,這郡主天真的要命,要不是那丫鬟背後有皇后的默許,她敢那麼放肆嗎?

“郡主,你還小,這裡面的一些事兒你還不明白。”

“哼,我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就是有皇后撐腰她纔敢這麼的不把我放在眼裡嘛。”福玲嘟囔道。

“既然郡主明白,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來京城的這些天尚方德感慨頗深,寄人籬下的感覺日益漸深,饒是他有心理準備,在這寒冬的季節,也有些傷感了。

“哼,要你管。”福玲扭身離開了,留下尚方德一個人站在那裡瞧着西斜的太陽,忽然覺得眼前一晃,一顆石子從眼前飛過,尚方德回頭,正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只是憔悴了許多,本就瘦削的臉龐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可精神還算好,頓時喜道:“姑娘,你回來了。”

風溪點點頭,指着天牢的門問道:“怎麼守衛這麼森嚴?”她還想要給九哥送藥,誰知卻被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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