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青葉照例給風溪把脈。
風溪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青葉,我回來那天,看到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孩子在大槐樹下盯着你看哎,你這天天不去醫館,讓人家去哪兒看去啊。”
青葉閉着眼睛,細細的診脈,像是沒聽到一樣,並不做聲。
風溪見他不答,又問道:“青葉,我看那姑娘十成是看上你了,你對人家怎樣啊?有沒有動心?”
懇這事兒清竹早聽醫館裡那兩個小童唸叨了,此時插嘴道:“何止是看上了啊,那是一個關懷備至啊,每日排着大長的隊來瞧他,每晚伶着熱乎乎的好吃的,可他倒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人家姑娘難堪,結果這每日也不來了,晚上也沒好吃的了”
青葉本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回頭,狠狠的盯了清竹一樣,嚇的清竹連忙住了口。
風溪道:“青葉,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既然人家喜歡上了你,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讓青葉道:“姑娘,請不要說話,會影響脈搏的。”
清竹對着青葉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吐着舌頭,心道,要是那麼好的姑娘看上了他,他纔不會拒絕呢。
良久,青葉才道:“去告訴殿下,姑娘安好。”
清竹喜着答應了一聲,如今他每日的重要事情便是將早晚把脈的結果告訴主子,讓主子放心處理公務。
離過年還有七天,年味越來越濃了,煙花爆竹噼裡啪啦的開始不絕於耳,京城的人就是富有,不過是在天空聽個響,他們卻樂此不彼。
王若蘭又給風溪送來一封信,信是總管送來的,問她可不可以回孃家探望父母。
羅裕照舊每天一大早的就去宮裡,到很晚才能回來。
所以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請示風溪做主。
風溪懶怠管這些個瑣事,叮囑府裡的總管不是什麼大事不要來問她,自個做主就是了。
可是王若蘭要回孃家,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女人婚後回孃家那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王若蘭不同,羅裕曾經說過不許她踏出翠籠居半步,如今她要回孃家,是一定要踏出翠籠居的。
風溪捏着王若蘭給她的信,心裡暗歎這這字寫的可真好,她的一片孝心自己不可能攔着。
更重要的是風溪也想起了自己,來羅菱國的時候是秋天,如今都要過年了,她也差不多有半年沒有見過大哥他們了。
那總管見風溪的神色顯出哀傷,忙道:“這事讓娘娘爲難了,其實殿下早就有令,不許她踏出半步,只是奴才耐不住她的哀求,這纔來問娘娘。”
風溪的眼睛看向彎腰站着的總管,低垂的袖中似乎有金光閃爍,便道:“她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總管把這金釵還了她吧。”
那總管惶恐的眼睛看向風溪,口中卻道:“娘娘說什麼呢,奴才不懂。”
跟她裝傻,風溪一擡手,只見一道金光從總管的衣袖中飛出,果然是支金釵。
只是這金釵卻並不是真金的,而是在鐵胎外面裹了一層金光而已。
王若蘭乃是千金小姐,不會戴這種假金的釵子,那這釵子又會是誰的呢?
“你非要讓我說明白了嗎?”
總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欣兒是送奴才金釵來着,可是奴才沒收啊,這府裡的規矩極嚴,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收啊,還望娘娘明察。”
只是這金釵是怎麼到了他的身上,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風溪的手卻忽然扔了那金釵,連點幾大穴道,那釵上竟然有毒。
青葉本就守在她旁邊,此刻見她如此,忙掏出一粒藥丸,塞進風溪的口裡,擡起左腳狠狠的踹在總管身上,他這一下用力,總管仰身翻了過去。
風溪忙道:“青葉,不管他的事兒。”
“姑娘,你就是太心軟了。”抓着風溪的手腕細細的診脈,幸虧發現的及時,又有了那粒解毒丹,總算是無恙。
風溪盯着地上的釵子,仍是心有餘悸,九哥把這煙霞閣佈置的水泄不通,她本以爲九哥是多心了,可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這暗地裡的卑劣招數竟比江湖上的人更爲險惡。
只是是誰要害腹中的孩子呢?
青葉已是拿布巾將地上的金釵拿了起來,放在鼻端嗅了一下,這金釵在藥汁裡泡過,而這藥汁竟是打胎藥,可惡,青葉暗罵一聲,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活的不耐煩了。
想着,又擡起腳朝着躺在地上的總管踢了下去。
這麼個踢法,非要把人踢死不可,風溪連忙阻攔道:“青葉,住手。”
說完,又問向總管道:“這金釵是誰給你的?”
那總管被青葉踢的七葷八素,此刻聽到風溪問他,連忙爬起來,跪好,身體抖個不停,殿下如此愛護娘娘,他這下肯定是死定了。
身體抖的不成樣子,臉色也是白的可怕,嘴脣哆嗦着竟是說不出話來。
風溪安慰他道:“你別害怕,我知道不是你,九哥那兒我自會替你說的。你只要告訴我,這金釵是誰給你的?”
聽風溪如此說,總管的心緩了下來,正要開口,只見一道人影閃過,卻是羅裕回來了。
羅裕抱着風溪,上上下下摸索了個遍,看了個遍,見她沒事,才放了心。
清竹剛剛回報說是阿溪安好,還未離開,影子便來了,說是有人對阿溪下毒,當時他正與羣臣商討國事,聽完了,一語不發鐵青着臉急急的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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