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水面的船隻都紛紛靠岸,只剩下白日和風溪的船隻仍然停在水面上,只因爲風溪堅信她可以找到白日畫像上的女子。
羅裕是無論阿溪做什麼,都會陪着的人。
而白日這些天本就是在水上漂泊者,尋找畫像上那個不知道長的什麼樣子的女子,自然也什麼都不會,只是看着過於平靜的水面發呆。
可是不管風溪是如何的堅信,這平靜的水面上再無人影。
懇羅裕給風溪裹了厚厚的毯子,將她抱在懷裡,任她將手中的白綾百無聊賴的在水中漂來漂去。
白日微微嘆了口氣,道:“算了。”
風溪正要說話,只覺得手中的白綾微緊,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道:“救我。測試文字水印8。”
讓這聲音?
白日撲通跳進水裡,卻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會武功。
幸而他知道扒住船幫,硬是將水中的人救下放在了岸上。
躺在船上的女子身上的衣服緊緊的裹在身上,兩條白藕似的胳膊裸在外面,只是下身是一條長長的褲子。
白日卻已經喃喃道:“對,是她,就是她。”
女子緩緩醒來,滴溜溜的眼珠轉動,道:“什麼她不她的,凍死我了,有沒有衣服啊,被子之類的。”
風溪忙將身上的毯子接下來蓋在她身上,又道:“姑娘跟我去換身乾衣服吧。測試文字水印4。”
地上的女子將毯子裹的緊緊的,道:“謝謝你啊,這樣就好多了。”
然後又道:“你們是誰?”
白日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白日啊。”
那地上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白日?我看你一點也不白,一點也不陽光啊,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風溪道:“這裡是羅菱國溧水縣,我叫風溪,這是我的夫君,姑娘是哪裡人士?”
地上的女子忽然坐起身,拉起風溪的手臂就要往船艙中走去,並低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風溪見她的行爲頗爲奇怪,但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什麼壞人,便又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測試文字水印8。
那女子忽然就睜大了眼睛,然後又一把抓住白日的胳膊,問道:“你就是白日?”
白日最不習慣的就是被人靠近,尤其是這樣的肢體接觸,但是被這女子柔軟的小手突然抓住,心裡竟沒有半點的反感,甚至對她的靠近還非常的欣喜。
對她的問話也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那女子竟然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抱着他的胳膊又蹦了起來,一下一下臉上是掩不住的歡喜。測試文字水印4。
“你落過水,被我救過的,對不對?”
白日的心忽然就跳了一下,手裡的畫像撲哧落在木質的船木上,嘴裡呢喃道:“小雨,小雨?”
“對,對,你記得小雨的,對不對?”這女子正是小雨。
小雨彎腰將地面上的畫像撿起來,藉着月光看着,忽然道:“這人怎麼看着這麼的熟悉呢,只可惜沒有臉,還有這身上的衣服,我也有一套一模一樣的哦。”說着怔在那裡,這莫不是?
小雨忙道:“筆,筆,有沒有筆?”
——(
白日呆怔着連忙找出筆遞了過去,只見小雨刷刷幾筆將畫像上女子的臉補充完整,然後展開來,對着白日道:“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白日並未看清小雨的長相,此刻只是有些吃驚,這個女子的隨意添加的這幾筆跟整個畫像彷彿是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一毫修飾的痕跡來。聽|潮|閣|首|發文字版。
小雨忽然就扔了畫像,一把抱住他,道:“怎麼又傻了,難道還是上次腦袋裡進的水沒有倒出來完全,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好呢,這醫生是不是都死絕了啊,我可要抓牢了,纔不能再像上次那樣一聲不吭的就沒了,你知不知道我老是在夢裡夢見你,對着我裂着個嘴,笑的跟着傻子似的,但是每次我想抓住,你就會突然不見了,然後醒來才發現是夢一場,這次這夢倒還好,我抓到你了看你還怎麼逃跑。測試文字水印3。”
白日的鼻端嗅到一股清香,聽着她嘰嘰喳喳不停的說話彷彿又回到了那次在崖底落水時的情景,這女子當真便是那次的人,也是無塵大師說的他的有緣人。
小雨見他不語,又道:“白日,白日,當真像是做白日夢一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寧願做白日夢也不要醒過來。”
白日的手忽然放在她的腮邊,狠狠的掐了一下。
“哇,痛死了,你幹什麼啊。測試文字水印8。”小雨大喊一聲,伸手便去拍他的手,可另一隻手仍是緊緊的抓着,“你用這種方法想逃是不是,我告訴你,休想。”
小雨的手觸到白日的手背,忽然就俯下身,在白日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道:“痛也不痛?”
白日不答,低聲反問道:“你呢?”
小雨的心裡閃過一絲壓抑和不敢置信,痛,既然痛,那就是說這不是夢境,不是夢境,太離譜了吧,如果不是夢境,那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一時之間是夢境亦或者不是夢境在她的腦海裡迴盪,有多少次她夢到自己走在水裡,然後白日就站在她的對面,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又有多少次她急着醒來的時候,觸到枕巾上的溼潤。測試文字水印2。
小雨再次俯身,這次不是咬的白日,而是自己,痛,果然很痛。
“這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夢裡。”小雨的笑聲像是銀鈴般響起,迴盪,水面上撲通撲通不斷的有魚兒躍出來,落下去。
白日低沉的聲音在夜空中呢喃:“是真的。”
小雨直蹦的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在了船頭上,然後拉着白日也坐了下去,道:“剛剛那個女的說這裡是羅菱國,羅菱國是什麼地方?”小雨已經很確定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家。測試文字水印3。
白日道:“你不需要知道羅菱國是什麼地方,你只需要知道日光之城就可以了。”
小雨問道:“日光之城?”
白日道:“對。”
小雨又問道:“那是你的地盤?”
白日沉吟了一下,說是他的地盤,倒也無可厚非,便點了點頭。
小雨笑道:“好,你帶我去日光之城吧,你的地盤,我做主。”
——
風溪和羅裕見到這樣的場景,早已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夜已經很深了,點點星光閃爍,映照着碧波的水面和那歡歡喜喜躍上躍下的魚兒。測試文字水印7。
天大亮的時候,風溪和羅裕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從溧水縣一路向北,便可以到達京城。
正午的時候,在一個茶棚歇了一會。
這茶棚極爲簡陋,只有一個小夥計,除了風溪和羅裕,另外有一個年輕貌美的身穿紅衣的姑娘正端着茶杯細細的抿。
風溪看着茶杯斟滿了茶水,正要端起來喝一口解解乏。
那姑娘卻已經是站了起來,似乎是站的有些猛了,身子搖晃着,幸好手撐在了桌子上,這才站穩了。
可是她這一摁,相當的用力,桌上的茶杯裡還殘留着些茶水,此刻全部都已經濺了出來,地面上的塵土卻極是吸水,那水落在地上轉瞬便不見了蹤跡。
這茶棚裡唯一的一個小二已經來了,忙道:“姑娘,您沒事吧?”
紅衣女子搖搖頭,從衣袋裡掏出兩文錢,遞給他,道:“謝謝,我沒事。”
然後邁開步子朝着東北的方向而去,步態輕盈,有陣陣風吹過,撩起她的衣角。
風溪的茶杯已經遞到了嘴邊,眼睛觸到她的衣角,茶杯就停在嘴角微微的頓了一下。
然後遞了個眼色給九哥。
九哥會意,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風溪的茶也已經落肚。
可是兩人都是變了臉色,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頭已經觸到了桌子上。
倒是把那小二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的茶水有什麼問題,他可不想惹上什麼官司,情急之下,竟將茶壺裡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又拍了拍肚子道:“沒事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還沒走出幾步的紅衣女子卻回頭,嫣然笑道:“你當然沒事啊。”
那小二看着她的笑容,不解:“那他們怎麼會有事呢?”
那女子繼續笑道:“沒關係,我會帶他們去看大夫,看看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那小二自然是求之不得,還以爲遇到了女菩薩,謝道:“姑娘真是好心,多謝了啊。”
那女子拉過一輛馬車,又道:“煩請你幫我把他們扶進馬車裡,好嗎?”
有人來管這事兒,對那小二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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