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溪將香油灑在羅裕的衣服上,待完全浸進去之後,才慢慢的將衣物揭開,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肌肉翻卷着裸露,被揭開的衣物上還殘留着碎肉,這是被鉤子一類的東西傷到的,看着那樣的傷口,風溪心驚,他是怎麼忍的?竟然逃出這麼遠?
拽着衣物的手就那麼停留在空中,直到一滴眼淚滑過眼眶,風溪警覺,伸手接了下來,沾了淚的傷口只會更疼,而她不希望他疼。
此時,手裡拿着一堆瓶瓶罐罐的青葉走了過來,遞給風溪一塊乾淨的軟布。
“清洗一下傷口,我來上藥。”
風溪的手哆嗦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沾了青葉端過來了的水,將軟布放在羅裕的傷口上。
“啊。”在軟布接觸皮膚的時候,羅裕忽然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很疼是嗎?”羅裕的疼痛讓風溪慌了心神,拋了軟布,伸手抓住了羅裕在半空中揮舞的雙手。
“這是鹽水,防止傷口發炎。”青葉接過被風溪拋開的軟布,繼續替羅裕擦拭傷口。
就像一滴淚落在傷口上只會加劇傷口的疼痛。
“他的傷口必須要儘快處理,要不然很容易發炎的。幸好骨頭傷的不深,要不然這整條左腿就廢了。”青葉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風溪說,眼前的男子有着非常人的意志和頑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中了毒,這要是擱一般人,恐怕早就沒命了。
剛開始是風溪在握着羅裕的手,到最後卻是羅裕的手緊緊的抓着她的,用力的,將渾身的疼痛都轉移到了這雙手上,將風溪的一雙手捏的咯吱咯吱響。
將傷口處理完畢,上了藥,包紮了,將他的左腿拿夾板固定好了,青葉轉向風溪道:“我去煎藥。”
風溪感受着雙手被巨大的力道壓制着傳來的疼痛,卻比不上心裡糾結痛苦的萬分之一,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濛濛的,都不敢閉眼,她怕,她怕一閉眼淚水就會傾眶而出。
羅裕的雙眼緊緊的閉着,眉間擰成了麻花。
“好了,九哥,沒事了,沒事了。”
在風溪溫暖的聲音中,羅裕渾身逐漸放鬆,上的藥也開始發揮作用,慢慢的鬆開了緊抓着風溪的手,眉間也逐漸舒展。
壓制雙手的力道離開,風溪的一雙手卻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形狀,不是不想伸開,而是伸不開了。
“哎……”一聲嘆息,卻是青葉端着一個水盆過來,“泡一下。”
風溪低頭,褐色的水面上泛起漣漪,那是她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下了。
淡淡的藥香瀰漫,溫暖的包裹着她的雙手。
“謝謝。”風溪擡頭,睫毛上海掛着晶瑩的淚珠。
“他是什麼人?竟值得你如此。”青葉看着那個在睡夢中都皺着眉頭的男子,問道。
他是什麼人?風溪問自己,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人住進了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