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孤鴻大笑一聲,嗖的一下,他與四妹已不知所蹤,腳下那柄劍也不見了。前方數十位撲來的敵人,卻同一時間張開了嘴,吐出一條條人形一樣的白色物體,飄向蒼穹,繼而接連倒地。
“不魂!”孤鴻摟着四妹,頃刻間已到了卓不魂身旁。只見卓不魂橫抱着風靈,臉上洋溢着與世無爭的笑。兩人點點頭,齊齊展開身形,躍上了天空。
“好哇!”北方與南方,忽然同時飛出兩人,前後截住他們去路。四個身影空中相互交錯,便又一齊輕飄飄落入了荒原,引起一陣譁然,四周纏鬥的士兵閃躲不迭,紛紛給他們騰出一片空地。
孤鴻皺着眉,俯頭瞧着四妹,柔聲道:“你到旁邊看會兒,我一會兒就好。”
她仰臉看着他,目光柔情似水,忽然在他右頰刀疤上親了下,叮嚀道:“好。”話罷,便紅着臉,甜甜地走開了。
孤鴻微笑着,心浪翻騰地望着她的背影,劍握得更緊了。
“卓兄弟!”亂戰中,易先生豺狼虎豹也殺了過來,身後還有老瞎子軍師,雲麓,御門飛劍,施塗等將軍。方纔攔住卓孤兩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南邊的夷魂王和北方的秦慕。這時,三名域外大將和秦泰也已聞風飛來。夷魂王識得穿白色長袍的正是殺他多名愛將,奪走神令的靈魂刺客,早已怒不可遏,是以出手攔下,要將他開腸破肚,而秦慕第一眼則是認出了卓不魂,如今又見孤鴻,臉熟臉熟的,不禁冷笑一聲,拍手道:“很好,很好!兩人都在!”
卓不魂將風靈交給豺狼虎豹照看,四妹則走到易先生身旁。荒原周邊,雙方士兵仍打得難解難分,中央卻忽然偃旗息鼓。
夷魂王指着孤鴻,喝道:“小賊,老天有眼,又叫我遇上了你!四條人命,一枚神令,今日一併了結!”
“老傢伙,我早想砍你的頭了。”孤鴻一雙虎目,往他身邊三名域外大將身上掃過,忽斷喝道,“一起來吧!”他最後四個字,用了極大的聲音喝出來,頓時有不少奴隸兵,心神被震散,跌在地上,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秦慕微微一驚,眼神自卓不魂身上移開,打量着他。
軍師亦不禁詫異,喚來雲麓:“雲將軍,這位好漢是誰?”
雲麓笑道:“軍師,他就是令你預言成真,單槍匹馬乾掉一位虎威將軍,四位域外大將的靈魂刺客!”
軍師似是一怔,喃喃道:“是他。他可是卓兄弟朋友?”
雲麓道:“好像是。”
“嗯。”軍師沉思,“如有必要,待會兒助他一助,這樣的英雄人物若能爲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是。”
夷魂王和三位域外大將當真一齊出手,來攻孤鴻。孤鴻凜然不懼,燙劍劍鋒一挺,就只罩住了夷魂王。然他再厲害,也是一隻手一柄劍,對方卻是四人八隻手,他們縱然不濟,也是魔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果然,不到四個照面,孤鴻已滿頭大汗,咬牙應付。卓不魂暗叫不好,情知他這位朋友,怕暴露身份牽連大家,輕易不肯施展破生技,只憑十幾招精巧劍術和寶劍之利,勉力支持。
他看不過眼,正要出手相助時。忽聞一陣叮噹聲,御門飛劍的飛劍已放出,刺向其中一位域外大將,雲麓施塗也不落人後,陸續飛出,敵住了餘下兩名域外高手。雙方半空之中,糾纏了三兩會合,孤鴻與夷魂王同時大喝了聲,一人揮劍一人出拳,拳劍相交,震得其餘人等,紛紛飄落在地,兀自定了定神。
夷魂王落地後立馬捲了捲袖口,弄熄上邊的火花,那邊孤鴻不住倒退,被卓不魂抵住腰,這才止住頹勢,但燙劍卻是晃個不停。兩人交換眼神,均低聲道:“好厲害!”
這時,雙方又回到了初始那對峙狀態,夷魂王沒拿下孤鴻,臉色十分凝重,沉聲道:“沒想到呀,沒想到。罪犯到頭來還是跟罪犯混在一起!”
雲麓,施塗等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過去扇他嘴巴,卻是對面那三個域外高手,此時也正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纔不得不忍氣吞聲。可他們另一位同伴,御門飛劍,則把手一拋,他那串叮噹又在大家頭上叮噹作響:
“把大夥一起叫來,我就不信幹不過他!”說着,已催動叮噹朝東南西北方散去,給各大小將軍報信。
“最好!”對面一直不說話的秦泰,此時忽然緩步而出,道:“也不瞧瞧,我北方的秦氏軍團,把你們殺成什麼樣了。”他這麼一說,衆逍遙軍將軍才猛然醒悟,急忙向北瞧去,果然一片士兵且戰且退,只有陣前的大將軍,還在勇武拼殺,身後的小兵在他的餘勇的激勵下,纔不至於退得太快。若把他招來,北面豈非一敗塗地?
秦慕眼光瞟向四方:“各位以前可都是了不起的好漢,因道義不同,擺在戰場上解決,原也是天公地道的事,可現在我卻有些不懂?”
施塗哼道:“秦慕,論輩分,你還不夠格說話嘞!”
“是,”秦慕說,“我這樣說,並不是想教訓你們,而是——”他頓了頓,瞧了眼卓不魂,卓不魂心道不好。
“諸位,你們可知他是誰!”他指着卓不魂,忽大聲道。
夷魂王以及他的三位大將,立即將目光投向卓不魂,繼而又看向秦慕。
老瞎子軍師笑了笑,說:“好說,卓兄弟乃是我逍遙王的救命恩人,座上賓,知道這個就足矣!”雲麓等將軍亦齊齊點頭,對秦慕耍的花招並不感冒。
卓不魂與孤鴻,卻都已不知不覺走到了各自心愛之人的身邊,抓緊了她們的手,以防待會兒身份暴露,關係鬧僵,好同生共死。
“是麼?”秦慕冷笑一聲,回頭問夷魂王,“夷魂王,還記得淚痕山嗎?”
夷魂王微微一怔,繼而又盯着卓不魂,那眼神好像在說:“原來如此。”
秦慕點頭:“不錯,你是親歷者,揭曉答案的話應由你來說!”
夷魂王一直看着卓不魂和孤鴻,忽笑道:“不錯,我當然記得,三年前的淚痕山可是相當慘烈,總共十三個神靈,沒想到還有三條漏網之魚!”
此言一出,周圍人等,俱都將目光投到卓不魂與孤鴻身上。
“我就說——”他看着孤鴻,“我就說爲何你三翻四次暗下殺手,原來你竟是當年的神靈餘孽!”他聲色俱厲,氣得差點說不出話。
這時,軍師一旁的雲麓、施塗和御門飛劍均怔住了,或大或小都張着嘴,與對面敵將一樣,瞧着他們這位貴賓,一時之間委實難以抉擇。是以齊齊望向老瞎子。
老瞎子此時,雙目緊閉,他眼瞎,耳卻不聾,夷魂王和秦慕的話他自是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樣?”秦慕老大不耐煩,“你們是站在魔族這邊,還是站在神靈那邊?若站在他那邊,我也無話可說,若不是,那就請袖手旁觀,待我解決了種族仇恨,再來和你們廝殺!”
軍師仍舊閉着眼,不發話。卓不魂與孤鴻互望了眼,均現出十分苦澀的笑,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的麗人,她們都抿緊了雙脣,眼神深情而堅定,表示雙手一旦握緊了,又豈肯輕易鬆開?他倆微微一笑,又感動又心酸。
愛情面前,生與死到底算得了什麼?
四周的打殺聲,彷彿都在這一刻集體沉寂了。老瞎子未說話,他身邊倒是有人表態了:“秦慕,當年若不是卓兄弟,逍遙王只怕已遭你毒手了吧。若不是逍遙王,在座的各位將軍,可不知還要在那地牢關到何年何月哩。”
衆將軍渾然醒悟,說話者原來是新近投誠的易先生。
秦慕瞟了他一眼,怒道:“你算什麼東西,竟也敢插足我們的事!”
卓不魂此時正站在易先生身旁,他急忙扯他的衣角。易先生卻對他笑笑,然後邁出兩步,凜然不懼地說:“正因爲我啥都不是,纔有資格說。”
秦慕搖了搖頭,忽然拂手一彈,彈出一道勁風,他要叫多嘴的人閉嘴。
“不好!”卓不魂孤鴻一同失聲,豺狼虎豹亦爲之一怔,似乎誰也沒料到秦慕的身手竟有如此之快!
只聽“嗤”的一聲,易先生衣領已破了個大缺口。衆人又是一怔。
易先生道:“秦慕,你要我閉嘴,直接開口就是了,何必下黑手?”
“老傢伙,”秦慕道,“你讓開。”
易先生聳聳肩,做出恕難從命的樣子:“卓兄弟是我朋友,我不出賣朋友,他們礙於身份不便出頭,我不怕。”豺狼虎豹亦挺身而出。
“易先生高義我心領了,可請你退下,我應付得來。”卓不魂上前拉住他。
“卓兄弟,”易先生道,“還記得東線戰場麼?”卓不魂怔怔,人已定住。
“不錯,”豹說,“我們雖人微言輕,可到底還知道什麼叫有恩必報。”
秦慕笑了:“好一個有恩必報!”他五指變爪,他明明只抓向豹,可豺狼虎易先生四人均覺有道寒光射向他們的喉嚨。易先生突然身子一斜,撞開了豹,接着衣袖一捲,將秦慕其餘寒光盡數納進了袖口之內。他微微一震,後退兩步,臉色仍鎮定自若。秦慕一手捉空,第二手再出,卻見易先生身後劍光閃了閃,一股熾熱逼面而來,他略微分神,打算仍自迎向劍光,先把易先生戳死了再說。卻聽叮噹聲響,御門飛劍的飛劍也已飛來。他身子一滯,終不得已,撤手後退,定住身形時,他眼睛四掃,怒道:“好,好,看來你們是站在神靈那邊了!”
這時,老瞎子軍師纔開口道:“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你我勢不兩立。將軍們,眼下只有逍遙軍與魔軍,來呀,與他們拼個死活!”他如此說,身邊衆將軍早已飛身而出,合擊秦慕。那邊廂,夷魂王發出一聲雷喝,也與三大將飛出助秦慕一臂之力。
雙方主將再次纏鬥到一起。
卓不魂與孤鴻瞧得熱血沸騰,齊聲呼道:“我們來也!”他們再無顧忌,各自施展神法,孤鴻劍光一挑,挑出數朵雲團,散落東南西北。
“不魂,替我護法!”卓不魂飛在半空,正要去與秦慕做個了結時,忽然心神一震,隔空傳來了孤鴻的聲音。他立時收勢,掠回孤鴻身邊。但見孤鴻雙手按柄,劍尖抵地,閉着眼睛念着咒語,雲霧涌泉似的沁出。荒原四方,絡繹不絕的喊殺聲忽然變成了一陣陣騷亂聲。正鬥法中的秦慕與夷魂王俱是一驚,急忙抽空瞥了眼,瞧見孤鴻剛纔放出的雲團下面,不斷溢出綠幽幽的光,四處飄蕩,但凡被那它穿身而過的奴隸兵,不論高矮胖瘦,皆口吐白沫,軟綿綿倒在地上。
逍遙軍如見神蹟,無不歡呼雀躍,個個大聲吶喊,殺他個回馬槍。奴隸兵忌憚四周亂飄的幽光,哪還有心思迎敵?唯北面的秦氏軍團,面無懼色,好像根本不知道“死亡”這件事似的。即使身邊不斷有同伴倒下,他們依然我行我素,逮着敵人就殺。
“現在是怎麼回事?”老瞎子軍師騎在馬上,被左右兩位小將軍護着撤退。
“軍師,好事!那靈魂刺客大發神威,不知做了什麼法術,放出許多幽光,誰碰着,誰就死!”左邊小將軍牽着繮繩,興高采烈地說。
“他,他沒對我們的人下手吧?”軍師問。
“沒有,他幫着我們呢。”
“這樣啊——”軍師沉吟半響,“快,快去爲那好漢護法!”
看見自己的將士一個接一個倒下,秦慕又驚又怒,瞧了眼正巋然不動,全神施法的孤鴻,頓時厲叱一聲,一掌震退糾纏的施塗,便與夷魂王使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一起掠向孤鴻。
“不魂!”風靈四妹一同失聲,想撲上來,被卓不魂喝止了。他見兩道黑影勢如雷鈞,風勢罩着他,攻勢卻向着孤鴻。
卓不魂左手持刀,右手捻訣,施展月陽第三道神力,在他們孤鴻身前,布開一堵藍色屏障。秦慕夷魂王雙拳合一,打在屏障上!屏障一下子裂開了好幾條縫。卓不魂不住向後退,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轉紅。那邊秦慕與夷魂王也被自己拳勁反噬,雖能勉強穩住身子,雙臂卻是十分麻痛。他們惱羞成怒,再次飛來,卓不魂咬緊牙,短刀寒光閃爍,西斜的烈日光芒照在刀上,繼而折射照了照秦慕雙目。秦慕雙眼只眨了眨,右臂登時傳來一陣刺痛,卓不魂已然快襲得手,在他臂上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哪裡走!”夷魂王眼叼手疾,瞥見卓不魂的魅影,似要從自己與秦慕之間穿過,他大手一揮,拍中了他的背。卻聽秦慕“哎喲”一聲,人像弓箭似的飛向了一邊。他眼珠還未轉得過來,卓不魂就已繞着他轉了兩轉:“夷魂王你眼神不行,誤中了秦慕!”
夷魂王眼角瞟了瞟,便撇了他,拳風一震,去攻孤鴻。
卓不魂驚呼着,急忙飛身去救。突然,他身後閃出兩位小將軍,一左一右擋在身前,手持槍戟胡亂掄了一把。但聽嘭的一聲,小將軍的兵刃聞風即斷,折往兩邊,又刺死了兩名逍遙士兵。
“再吃你爺爺一拳!”夷魂**到拳也到。兩人大驚,心想要是硬擋,還有命麼?擋與不擋間立即選了後者,卻不料卓不魂已掠到了他們中間,用手托住了他們的腰,大聲說:“咱們一起上!”兩人被他這麼一推,當即飛搶出去,齊齊暗呼“苦也”,就硬着頭皮,藉着身勢擋夷魂王一拳。三人六掌合而爲一,與夷魂王的拳頭相架,一觸之下,三人胳膊都是一震,像秦慕一樣飛了開去。夷魂王也踉踉蹌蹌,低頭瞧着自己紅得跟燒紅了的鐵似的拳頭,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滿臉煞白。
卓不魂與兩位小將軍摔在地上,哼哼唧唧,顯然也是傷得不輕。
“不魂——”風靈不顧傷勢地奔出來扶他,“我,我去跟他拼了!”卓不魂拉住她,好不容易纔緩過氣:“孤······孤鴻!”她一驚,回頭尋找孤鴻,見易先生一人護在他身旁,神色嚴峻的與夷魂王對峙着。
“易先生,易先生還在守着!”她說,已扶卓不魂站了起來。卓不魂大喊:“易先生,你······你快·······咳!”他氣息凌亂,還說不了話。但見夷魂王神色凝重,不知罵了句什麼話,就又飛聲而起,向易先生撲去。卓不魂抓住了風靈的手,滿以爲易先生就會就此遭難,熟知夷魂王掠至半空,突然又折身而返,右足落地時不慎崴了一下。他擡頭瞪着易先生,臉上驚詫更甚。卓不魂又驚又喜,看那易先生仍舊板着臉,並未見他出手。
“你,你是誰!”夷魂王指着易先生,驚訝道。
“易夫晗”易先生回答。
“爲什麼我沒聽過你的名字!”夷魂王又道,這時,秦慕嘴角含血,已走了上來。
“爲什麼你要聽過我名字。”易先生從容道。
夷魂王咬牙:“無名之輩,又怎能傷得了我!”秦慕按着他肩,道:“夷魂王,待秦某去會他一會!”他似一陣風,倏忽之間已掠至易先生面門,一股勁風,已將兩旁搶來的豺狼虎豹震到了一邊。易先生仍舊面不改色,卻又不知怎的,秦慕身子一抖,急忙向後躍開,掠回夷魂王身邊,臉色白了白,無比驚訝的瞧着易先生。
四方嗚嗚有聲,戰場上的幽光不斷飄來。孤鴻鼻腔噴出股氣息,身子終於動了。他睜開雙眼,眼中神采淡了淡,豆大的汗珠很快溼透了全身。他晃了晃,被易先生扶穩。
“多謝!”孤鴻按住劍柄,暗念了一句咒語,便以劍指天,劍尖泛着紅芒,將空中的幽光統統引了過來。
夷魂王與秦慕交換了下眼色。
“好,”夷魂王說,“逍遙軍果然虎將雲集,連籍籍無名的六旬老翁,也是恁的了得,我不與你鬥,我不與你鬥!”說完與秦慕南北一分,各自掠回各自的大軍中。
孤鴻長舒口氣,雙腿一軟,就虛脫在地,空中幽光盡散,雲霧盡消。
“孤鴻!”卓不魂風靈和四妹一同奔來。易先生已以極快的手法託了託孤鴻的腰,將他託了起來。孤鴻臉色漸漸好轉,他對同伴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又看向易先生,滿含深意的說:“多謝!”易先生笑眯眯握住他的手,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孤鴻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他不由自主抓住了卓不魂的胳膊,因爲這個易先生,與自己握手的同時,分明在自己手心寫了個“走”字。
“不魂,先生叫我們走。”他立馬對卓不魂說。
他們看見易先生已隨軍師和各大將軍奔向了北方,三千逍遙軍將士,如今只剩一半左右,還在不斷被外圍的奴隸兵迫着,一寸寸地退往中央。這場仗若再打下去,只怕等不到明天,逍遙軍就已全軍覆沒。
易先生叫我們走是什麼意思?卓不魂想,另一隻手已握緊了風靈。這兩對相愛的男女,來不及想易先生的話中深意,就肩並着肩,要往天上飛去,東南西北哪方都好,反正他們要逃離這片荒原,逃離這戰場。
荒原上蔚藍的蒼穹,忽然似裂開了一個洞,洞內照出一種七彩之光。卓不魂四人剛自騰飛就被光芒罩住,立時跌了下去。
荒原尚在鏖戰的將士,都不一而同停止了殺戮,擡頭望着這詭異的幽洞,絢麗的七彩之光。
“發生了什麼事?”亂軍之中,老瞎子軍師的坐騎突然躁動不安。他目不能視,卻也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身旁的透雲眼雲麓,呆呆望着天空,一邊搖頭一邊說:“不會,不會······”
“不會什麼!”
“七色彩虹,彩虹大道······魔王東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