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討論戰術,二不部署戰略,這一次軍事會議的核心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向他們明言,護國第一路軍的財政已全部崩潰,而且我還要告訴他們的就是包括之前答應他們的我變賣宅院官邸換來的軍餉恐怕也到不了他的手裡了,當然了,這不是表示我就要就此放棄,雖然我很坦然的打算告知他們真相,但是我還是打算做一做挽留的,那就是我手中的着一些田契地契,這纔是我最後的家底,而且也是我真真正正的家底了,因爲這些田契地契,全都是我留着給我的家人遠離硝煙甚至是有可能我也能與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
我手中還有一份田契一份地契,別看只有兩件東西,可是這東西的價值卻在八十萬以上,因爲地契上面有一份附屬的房契,而那處宅院卻是袁世凱賜給我的那一座昭威將軍府,多麼可笑啊,原本我是不願意接受他的賞賜的,可是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沒準我就真的要依靠那一份我原本打算拒絕的東西來挽留住我的軍心了。
回到了敘府城,我先安排那些親兵們回去休息,而且告訴他們對於昨晚的行動完全保密的同時,也向他們表達了我的歉意;我同鄒若衡一同來到了我的指揮部,在裡面他給我打好了洗臉水,而後又幫着我整理了一些略顯蓬亂的頭髮,同時還拿出了一套全新的軍服,一套陸軍上將的軍服。
鄒若衡捧着那軍服出來的時候,我看得到他的眼睛裡好像有着什麼不願意讓我看到的情緒,但是我能夠明白,因爲或許我這個陸軍上將,這是最後一次穿着制服好發施令了,當然了,則未必就是一個絕對,可是至少現在看來,情況就是這樣的。
會議室根本就不需要準備,鄒若衡將我的命令下達下去之後,三個小時的時間內,只要是能夠剛到敘府城的軍官就全部到齊了,在偌大的會議室內,我開始了這一次至關重要的講話:“各位,現在敵我三方的態勢看來,我軍已然完全的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同時也給了袁軍有力的打擊,袁軍的氣焰已然消減許多,而且你們都知道吧,曹錕竟然將吳佩孚都拍出來了,可是吳佩孚還是被袁祖銘將軍打敗了,鎩羽而歸啊!這就足以看的出,袁軍的真實實力遠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可怕。”
“大家都知道我在北、京內閣待過一段時間,其實說起來,我這一次舉兵討袁之所以我能夠與唐將軍爲天下先,其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在北、京的時候看到了許許多多與外界傳說不一樣的情況,袁世凱雖然稱帝,成爲了國家的罪人,但是他在北、京給我留下的印象絕不是一個庸碌之輩,其實這話說來無用,庸碌之輩又怎麼能從孫文先生的手中取到了國家的最高統治管理權那?”
我並沒有一開始就開門見山的將我的核心用意講出來,我之所以選這樣的一番話作爲會議的開始,說起來還是我希望能夠從我這樣的一番話中得出現在此時的護國第一路軍的真是狀態,因爲他們地真是狀態對於我來說是至關重要,或許如果他們的狀態非常好的話,我就能夠度過這一次軍餉的難關。
聽了我的話,這些護國軍的軍官們,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而且我能夠從他們的笑容中感受到他們作爲護國軍一員的豪情,這是令我非常意外的,因爲這樣的表現說明軍餉的問題實際上對於護國軍根基的動搖,其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因爲一支失去了士氣,因爲軍餉糧而出現了動、亂的隊伍,是根本不可能表現出如此的欣然與豪情的,而且不單單如此,我甚至還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信念”的影子,以及那連我都將要失去的“決心”!
我心中竊喜,因爲至少現在看來,情況對我是有利的,所以原本打算向他們和盤托出實情的我,還是決定再繼續的看一看,再用言語試探他們一下,看一看他們此時的信念是否紮實,與此同時我也希望能夠從中得到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因爲我的內心其實正的是無法接受護國軍分崩離析的,即便是真的到了我無法挽回的哪一步,我雖然能夠保證自己冷靜的接受,但是我未必能夠繼續保持現在的鬥志了。
“各位,相比大家都很好奇我這一次集合大家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吧?我這一次主要就是想問問現在各位對於戰場局勢以及我軍本部內部出現的一些問題的看法,因爲相比都知道,一支軍隊如果它的內部出現了問題,可是卻不去按照絕大多數人的意願去解決的話,那麼這就會由問題引發矛盾,從而再由矛盾再一次升級,到最後甚至有可能出現一個無法收拾的局面,而且說起來,即便是無法收拾的局面也算是較好的結局了,我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清楚,所以現在大家就把自己的看法說一說吧。你們放心,這一次的會議中,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把自己的看法無論是對於戰局亦或者是對於護國軍內部的看法都可以說出來,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說罷,我便坐回到了座位上,而後面帶笑容的看着他們,等候着他們的發言,說起來,我此時的笑容其實真的就是我裝出來的,因爲我相信即便是能夠真的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真正的面對這樣的情況,恐怕也無法做到揮灑自如,這是因爲這其中關係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要緊了,其重要程度不言自明,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這樣的“暢所欲言”很可能會引發軍官們的分歧,如果不能夠好好控制的話,那麼我上面所說的那些情況,就會提前上演。
可是明知如此,我卻還是要賭一賭,因爲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在這個時候做出正確的決定,不然後果不可想像,那麼既然想要做出正確決定,所以收集信息是非常重要的了,而如果都無法收集到足夠的信息的話,那麼又何來分類過濾那?引申下去的話,沒有了前置條件,所做出來的決定,雖然未必就不是正確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樣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那樣的情況下做出正確決定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所以那個時候賭一把,倒不如在這個時候就放手賭一賭,至少現在在他們的眼裡我這個將軍還是有着斐然的地位的。
果然,雖然一開始並沒有人願意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可是越過了三分鐘左右吧,終於一名校官的發言,引起來其餘人接連不斷的表態,說起來很奇怪啊,雖然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弄得會議室內有些嘈雜,可是他們的所有人的表態竟然是出奇的一致,當然了,這所謂的“一致”並不是指他們對於戰局的態度,以及對於護國軍內部的看法。
我之所以說他們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實在是因爲這麼的軍官,這樣的發言環境下,他們竟然沒有一個提起有關軍餉的問題,這難道還不夠奇怪嗎?他們有人說現在的戰局雖然看起來很好,可是實際上對於護國軍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爲金陵方面的馮國璋對於革、命軍的鎮、壓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所以他們有人擔心如果護國軍打敗了曹錕,而後進兵的時候,需要借道金陵的話,那麼是不是也會遇到與革、命軍相同的境遇。
有人表示說現在的護國軍內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衆志成城的,但是分兵三路本就不是一個好兆頭,而且這上路護國軍的戰力配屬也不平均,尤其是唐繼堯方面,對於包括我護國第一路軍在內的兩路護國軍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表明打壓的態度,但是他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他們但是會不會在未來的時候,唐繼堯反戈一擊,於袁軍對護國軍進行夾擊,從而使得護國軍徹底潰散。
總之吧,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對於現在的戰局,有人抱有信心,有人卻也認爲這是一種失敗的預兆,反正種種如此吧,他們說的很多,而且必須要承認的就是他們說的話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但是這其中不乏有一些是存在建樹的,而且這一點也讓我看出了護國軍的軍官組成,實際上是非常高級的。因爲對於整體戰局的看法,以及對於胡國軍內部的一些看法,這些都與那些軍官的職位息息相關,所處的職位不同他們說看到的東西當然不同了,所以對於那些軍官們能夠看到這麼多,同時還能夠給出自己的看法見解,這一點上我非常的高興。
不過雖然如此,可是我還是對於他們爲什麼對於軍餉的問題隻字不提而感到奇怪,所以在他們發言過後,我終於還是決定,對他們直接開口詢問,當然了,我肯定不會問的那麼直白,肯定會委婉一些,來詢問他們爲什麼對於軍餉的問題隻字不提。
不過當我纔剛剛開口,剛剛提及到軍餉的問題的時候,一名軍官的笑聲霎時打斷了我的話語,當然了我不會因此責怪與他,反而是對他報之以笑,而後對他問道:“怎麼了?一直不發軍餉,弄得你現在一聽到錢就笑的出來嗎?要是這樣那可好了,我這一直不發餉等到什麼時候你們愁眉不展的時候,我在一提錢,那不是一下子就把你們的情緒給提升起來了嗎?哈哈。”
我故意用這樣的語氣來擾亂我可能帶給他的尷尬,顯然的,從大家的表現中我知道我的這個想法實現了,不過誰知道,隨着那名軍官之後的話,他所給我帶來的除了尷尬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疑惑!
雖然我的語氣很輕鬆,但是我非常清楚我的話語並不是輕鬆的,甚至是可以說得上是沉重的,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有關於他們家中的生活,但是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更關乎我的位置甚至於是那個所謂的夢想。
不過雖然這話語很沉重,而且很尷尬,可是現場卻沒有出現我想象中的場面,反而那,我被那些軍官的輕鬆給弄得一愣,還是剛剛那名軍官,其實說起來,依照着他的軍餉,他本不敢與我如此說話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他的語氣中有着一些不敬,亦或者是稱之爲僭越,但是我卻還是被他的話語所吸引了。
並且,他的話語在吸引我的同時,還掉調了我的胃口,同時也讓一種疑惑深深的從我心中生起,那名軍官對我說:“將軍,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和我們說上這麼多話嗎?難道是在試探我們不成?雖然之前我們因爲軍餉的事情……做了一些,一些……但是將軍,現在軍餉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又何必再來試探我們那?我承認,之前那件事確實我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這不能否認我們對您的忠誠吧,而且說起來,我們在戰場上應該是您最好的助手不是嗎?您何時見過我們在戰場上撤退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