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歷3726年冬,因爲原光啓城城主李浩然失責,皇上派宗師去光啓城擔任城主,結果卻令陛下龍顏大怒——在光啓城存在了上千年的懸空寺因爲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宗師發生了衝突,導致宗師被懸空寺的和尚陰謀害死……國師爲此痛哭流涕,發誓一定要爲宗師討個公道,待日後一定要把懸空寺的陰謀告知天下……懸空寺在炎國平民中的聲望倍減……三天後麒麟軍進駐光啓城,懸空寺裡的僧侶剩下不足千人……”
“此次事件後,光啓城不再是佛教聖地,而道教隨後在光啓城建造了一個三清觀,廣收門徒,隨後不到半年的時間,道教的道觀坐落在了炎國的每一個城池裡,門徒近百萬,成了炎國甚至大陸上第一大教。”
——摘自《炎傳》。
“宗師死在懸空寺山腳下不假,但是當時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本來晴朗的中午整個光啓城會暗無天日?聽說那些道童的屍體被人擡走的時候都成了白骨,爲什麼會這樣?還有七戒大師和四空大師都是得道高僧,怎麼會沒有出家人的慈悲心懷?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然陸天行爲什麼要派麒麟軍進駐光啓城?他是擔心懸空寺的和尚造反還是另有目的?別問我,我不知道真相,我只知道,陸天行大怒說什麼信佛教者視同叛逆,他這是想幹什麼?滅佛宗信長生?還自詡聖君?我都替他感到臉紅,對了,國師說懸空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他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們難道就不懷疑麼?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摘自公孫錯講的一段話,被後人收錄到《歷史是坨屎·卷五》中。
“惡人不死,佛眼不睜。”
“師兄說的是,換做是我也會這樣做,只是苦了城裡的那些僧侶了,聖旨已經到了,還有麒麟軍,看樣子陸天行是準備驅逐寺院裡的僧人讓他們留髮還俗。”
“這個沒什麼,佛在心中到哪裡都是修行。我猜這都是張斷章的主意,佛道之爭不是一天兩天了,很明顯,在陸天行這個紙老虎的幫助下,張斷章現在勝利了,不過是暫時的。”
“師兄的意思是?”
“張傾城是我殺的,乾坤囊在我的手中,張斷章亦或者陸天行的目的很簡單,讓我交出乾坤囊,所以我決定去趟離火城,只要我不死,你們留在懸空寺裡就沒事,至於山下的那些小院,只要張斷章不來不會有事。”
“沒有第二條路?”
“我不入地獄誰去?待到大陸大亂的時刻,佛祖的佛法一定會再次普照大地的。”
——摘自七戒大師和四空大師的一段對話。
黃昏的時候,光啓城裡零星的響起了一些鞭炮聲,響聲多半來自貴人和富商的院裡,畢竟黑火藥是珍貴和稀少的,只有有錢有勢的人才有門路從離火城找來用它製作的煙花爆竹。
已經到了大年三十,因爲白天下了一天細雨的緣故,光啓城內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到了現在更少有人出來——此刻整個聯盟國家的人恐怕都呆在家裡蒸着年糕用麪皮包着肉餡,祈禱着新的一年裡會平安會收穫更多。
只是他們以往擺着家裡大廳用來祭拜的佛祖頭像已經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道符,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看上去瞧不出什麼名堂的道符寫的什麼,只是隨着光啓城裡的和尚不斷離開,那些在街上的道人一直在賣這些東西,能不能保平安不說,至少不會被人盤查,要知道皇上下了聖旨說誰要信佛就是叛逆啊,叛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這樣的一個本應該其樂融融的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會記得曾經在懸空寺裡問佛指點迷津。
不同於以往懸空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響起鐘聲,現在的懸空寺山下已經被麒麟軍的駐軍包圍,不允許懸空寺的僧人隨意出入,不僅如此,短短的幾天時間,光啓城內的僧侶已經走了七七八八,剩下那些寧死不願離開的都去了懸空寺,讓佛教聖地第一次出現如此沒落的局面,就是天上的雨也使光啓城愈加冷清。
遠處不知道誰家的孩子傳來哭聲,蘇秦把手裡的油紙傘合住,然後站立在孟府門前的一個街道拐彎處,他知道順着這條青石鋪就的小道向前走上百步就回來到光啓城的主幹道,然後一路向西北的方向走,就會看到懸空寺。
此刻的天台山隱匿在黑暗中,只有山上的一些燈火如熒光那樣若隱若現着,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哪裡有座山,山上有座廟,不同的是,廟裡的和尚不多了。
這些天外面發生了什麼蘇秦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從祈洛歌的嘴裡多少了解了一些,佛教失寵,道教得逞,兩個派系之間的爭鬥蘇秦管不了那麼多,他關心的是懸空寺接下來的命運——陸天行下了聖旨,但是對於懸空寺的處理卻令人不解,按道理,應該一把火燒了懸空寺,現在卻圍了起來,難道真的如祈洛歌所說,陸天行是忌憚懸空寺的四空大師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四空大師是誰,七戒大師又是誰蘇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儘快去懸空寺看上一看,因爲他聽祈洛歌說,這次陸天行之所以大動干戈的原因是因爲懸空寺裡有秘密——最近蘇秦總是做些奇怪的夢,而夢裡總是聽到鐘聲,似乎在呼喚着什麼。
懸空寺的秘密是什麼?是不是和自己心裡的秘密有着某種聯繫?不知道什麼原因,蘇秦心裡總是隱隱的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現在懸空寺的結果未知,難道要等到光啓城沒有和尚的時候在找人問那些風塵舊事?
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當蘇秦正準備擡步先回孟府等到凌晨再出來偷偷去懸空寺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僧人從黑暗中慢慢走來。
僧人的步伐並不快,但是據蘇秦目測,從他發現那個僧人兩人之間至少有十丈的距離,而這十丈的距離僧人似乎幾個擡步間就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施主貴姓?”看了一眼蘇秦,正準備繼續前行的僧人頓住腳步,上下又打量了蘇秦幾眼,心中一動問道。
“在下姓蘇,名秦。”看着僧人,不知道是被他的氣勢所感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蘇秦幾乎是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шшш ◆тt kΛn ◆℃O
“蘇秦?”聽到這個名字,僧人一頓,再次看了看蘇秦的面孔,眉頭一皺,“爲什麼我看着施主的面孔會感覺有點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