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秦的話,帶着骷髏面具的人站住了腳步,只是盯着蘇秦的眼裡滿是疑惑,雖然頓住了腳步,但是她並未閒着,舞着手裡長劍的他看着蘇秦嘴裡不停的喃喃道告訴我怎麼回事,告訴我怎麼回事。)
似乎蘇秦不把他心裡的疑惑解答出來,他就會上前一劍殺了蘇秦。
透過某種奇妙的知覺,蘇秦的‘目光’從那人的手上移開,從那人握劍的手上蘇秦可以看出他的年齡至少已到知天命的年齡,不然不會那麼幹枯。
見老人一直不停追問是怎麼回事,蘇秦表面上雖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那是因爲他帶着人皮面具而且刻意壓抑面部表情的後果,其實在此刻蘇秦心裡因爲得知這個老人的身份而倍感驚訝甚至可以說憤恨。
看着隨時會向自己衝過來的老人,蘇秦心裡不由的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很多曾經莫離當故事講的事,那時候蘇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當然不明白莫離的良苦用心,因爲老人說他用的功法是裂心術,蘇秦聽着這三個熟悉的字,自然就想到了曾經莫離給他講的故事。
蘇秦一直以爲那些事只是故事,沒想到故事裡的主角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蘇秦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白浩然是當時整個大陸公認的第一強者,一把普通至極的青鋼劍在他的手裡能呼風喚雨,不僅如此,身爲劍宗宗主的他還是一個氣宗高手,當時那個落難的皇子就是被他逼上了絕路,因爲如果不是他支持後來的篡位者,那個大皇子未必會選擇離開。”這是當時在蘇秦很小的時候莫離把當年的事當成故事講給蘇秦聽的一個片段,當時看着莫離,蘇秦還傻傻的問道,“就算那個姓白的功夫無敵,也只有一人之力啊,那個皇子有那麼多死忠,怎麼會甘心離去?”
“如果大皇子與白浩然爲敵,那麼就表示皇室要與劍宗甚至氣宗爲敵,在沒有十全的把握下,這是誰都沒辦法承受的事。畢竟這個世上能媲美劍宗的實力在那個時候只有佛宗,而佛宗是不願意牽扯到這些世間的俗事的。而且就算那個皇子將來贏得了江山,你想想,有一個世間第一強者想要你的命,這恐怕放在誰身上晚上都沒辦法睡安穩覺吧?”當時看着無盡的夜,莫離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最後還無奈的說了一句,“就算位居千萬人之上又如何?是人都有別無選擇的時候。”
“劍宗在什麼地方?”當時蘇秦揚起小臉看着莫離,雖然他感覺莫離講故事的時候情緒似乎總是會陷入到某種失落的境況中,雖然他有時候聽不到莫離講的故事的真正含義是什麼,但是蘇秦知道,對於那些強大的人,自己能記住的越多越好,不然等到他日自己見到的時候,纔能有活着的生機。
“我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莫離拍了拍蘇秦的腦袋,“不同於這個世上的三大神秘之地,像劍宗氣宗這些到底坐落在什麼地方,恐怕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沒有人知道。”
“怎麼可能?”蘇秦看着莫離一臉的驚訝,“你不是說這個世上有很多劍宗氣宗的弟子麼?”
“我是這樣說過。”當時莫離看着望着自己的蘇秦,伸手有些寵愛的摟緊了當時衣衫有些單薄的蘇秦,“這些人只是弟子,教他們的人是師父,至於師父來自哪裡,師父不說誰又知道?更何況,氣宗和劍宗有一些秘籍留在世間的。”
“如果按照你這樣說的話,那麼白浩然是劍宗宗主這件事,是誰說的?誰又能確定?”較真的蘇秦滿是不解的問道。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問過白浩然,你知道白浩然怎麼回答的麼?”
“怎麼回答的?”看着莫離,蘇秦滿是期待的問。
“如果你贏了我,我自然會告訴你。”當時莫離看着蘇秦呵呵一笑,“於是那些想知道答案的人都死了,到後來也就沒有人問了,至於白浩然是劍宗宗主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也慢慢的沒有人追究了。”
“因爲人們認爲他是世間第一強者。”
“白浩然去過佛宗麼?去過靈秀山麼?去過天龍閣麼?”看着莫離說白浩然是第一強者時臉上流露出的灰暗神色,蘇秦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一嘴不甘心的問道。
“去沒有去過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有佛宗的弟子被白浩然所殺,而佛宗卻未出面挑戰白浩然。”想到這裡的蘇秦記得清晰的是,當時說到這裡莫離一頓,“至於靈秀山和天龍閣這兩個地方,世上依舊很久沒有人見到他們的弟子在世上行走了。”
“白浩然最厲害的是什麼?”
“萬劍歸心。”莫離淡淡的回答,“或許只有劍氣雙宗結合才能達到他那種地步,不可否認,白浩然是近百年來第一個達到劍宗八重境氣宗七重境的高手。”似乎爲了肯定什麼,莫離對着蘇秦肯定的說道,“絕世高手,所以將來你要遇見白浩然,能避者避,千萬不要力敵,只能智取,這人好武,算是一個武癡。爲人處事反倒弱了些,不然不會殺那麼多人得罪那麼多強敵。”
“你不是說白浩然還是一個氣宗高手麼?除了劍宗的功夫,氣宗他最擅長的是什麼?”或許是爲了滿足心底的好奇心,亦或者是出於對未知世界的某種憧憬,當時蘇秦看着莫離繼續問道。
“白浩然氣宗擅長的是裂心術,只要被他用氣攻身,身體必然自爆而亡。”
“裂心術,裂心術……”當時蘇秦看着莫離重複了幾遍這個詞,最後蘇秦看着莫離問,“你教我的功夫是什麼?”
“那個我也不知道。”說道這裡莫離看着蘇秦呵呵一笑,有句話沒說:“當年白浩然就是爲了要我教你的那個功法,才與大皇子決裂的,所以,你學的是什麼,恐怕除了大皇子和白浩然沒有人知道。”
這最後一句話隨着莫離的死,永遠被埋在了地下,以至於到現在蘇秦都不知道莫離教自己的是什麼,但是他已經習慣了每天空閒之餘運行一遍,因爲那樣的他會感覺到身體很舒服——如果莫離現在還活着,如果他看到黃泉刀會認蘇秦爲主,恐怕就會隱隱的猜到蘇秦所習的功法是什麼。
如果知道了自己教蘇秦的功法是什麼名字,或許莫離寧可讓蘇秦平庸一輩子也不會讓他學習這種在很多人眼裡極其恐怖到絕情的絕世功法。
有得有失,患得患失。
總有一些人會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一條在別人看來永遠沒有想過的路。
而命運早已在暗中籌謀導演了這一切。
就像現在。
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莫離死了,而現在蘇秦卻碰到了白浩然。
對於十幾年前的恩怨,蘇秦不是很清楚,因爲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沒有人給他詳細說過那些過往,以至於這些零星的畫面在蘇秦的腦海裡出現的時候,纔會讓蘇秦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
那些與莫離交談的畫面在蘇秦的腦海裡一閃即逝,看着盯着自己的白浩然,蘇秦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煩——白浩然的實力之強,從與莫離的談話中就能知曉一二,而現在能輕易殺死自己的白浩然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應該如何面對?
如果龍虎宗的張斷章是陸天行十八年前登基的左膀的話,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是陸天行的右臂,不知道怎麼想起陸天行的蘇秦此刻腦裡閃過一個念頭,然後看着等着自己回答明顯有點等待不急的白浩然說道,“我不知道怎麼破解你的裂心術,至於我爲什麼沒事,是因爲剛纔我去見陸天行的時候他告訴我碰到你的時候,你一定不會殺死我。”
“爲什麼不能殺了你?”聽到蘇秦的話,白浩然皺了一下眉頭,進而忽略了蘇秦說話裡的漏洞,而蘇秦之所以扯上陸天行就是爲了轉移白浩然的注意力,現在見目的達到,蘇秦就看着白浩然說道,“因爲陸天行說我有用。”
“就你一個乳臭味乾的毛頭小子會有什麼用?”看着蘇秦,白浩然說着就要上前。
“我怎麼沒用?”看着向上前的白浩然,蘇秦突然厲聲說道,“你不是想殺我阿爹麼,如果我活着,我阿爹就會找我,而且……”說到這裡蘇秦一頓,“我知道黃泉刀藏在什麼地方。”
雖然不知道白浩然是不是對黃泉刀感興趣,但是蘇秦還是把這個秘密說出來,目的無非是吸引白浩然去懸空寺與青靈大師一斗!
既然十八年前佛宗與白浩然有恩怨,如果白浩然真的去了懸空寺,那麼極有可能與青靈大師發生一場世所罕見爭鬥,至於誰輸誰贏蘇秦沒想,他只想活着。
“我沒什麼功夫,你什麼時候想殺我都可以,我活着還能給你帶來利益,所以你完全可以等到我搞清楚自己爲什麼能破解你裂心術的時候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