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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第斯山脈的衆部落祖祖輩輩生活在大山裡,有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說是在上千年之前,部落並不像現在這般四分五裂,而是羣居在一起,只是後來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部落,原因不得而知,近千年來不是沒有人離開部落,有的混的還不錯,就像在炎國南方的幾個南方聯盟小國裡,有的拜侯封地權傾朝野,除此之外,三百年前部落聯盟成立的時候,當時的部落聯盟的盟主靠着手裡的一份殘卷聯合了衆部落,同時發動了部落對平原國家的第一次戰爭,雖然戰敗,但是那段歷史迄今爲止依舊被人津津樂道。
而那本古卷的名字叫做《遺忘之書》,近百年來被無數部落首領派人尋找,可是卻一無所獲。
有人說《遺忘之書》裡記載着部落的歷史,以及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歷史和秘聞,還有不少人說裡面有藏寶圖,至於其他的,就沒人知道了,就是《遺忘之書》上說的那一句部落同心天下歸心現在也多半被部落的人忘記了,很多部落首領都認爲這只是一個謊言,不然三百年部落征戰的時候爲什麼會敗?
歷史的真相隨着時間的拉伸,變的模糊不清甚至扭曲,在真相姍姍來遲的情況下,私心愈加得寸進尺,不僅矇蔽了人們的眼睛,也遮住了這天。
蘇秦沒想到自己會親眼看到傳說中的《遺忘之書》,他以爲這只是巫師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就像巫師經常會說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大山去聯盟國家打天下一樣。蘇秦想不明白,自己從小在大山裡長大,爲什麼要離開部族的人去聯盟國家?
當時和冷夜等人戰在一起,羣狼突然出現,不止蘇秦,就是冷夜也是心頭大震,看着四周上百隻規模的狼羣,冷夜知道此行再無生還的可能,於是沒再估計什麼,大吼了一聲向蘇秦攻去,下手又狠又準。
受傷的兩個武士看到羣狼出現明顯慌了手腳,爬着撿回弓弩以期自保,而狼羣這個時候只是在縮小包圍圈,並未進攻,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看着攻向自己的冷夜,蘇秦沒有硬拼,把手裡的最後一支箭矢射出之後,用手裡的彎弓阻擋着冷夜的進攻,同時尋機向到底的武士移動。
一個怒極攻心恨不得立刻把對方砍死在自己刀下,一個心平氣緩沉着應對,此消彼長之下,蘇秦雖然沒有佔得上風,但是暫時也不會落敗,至於蘇秦爲何如此氣定神閒,除了那份虛無縹緲一點都稱不上玄機的直覺之外,從小生活在大山裡蘇秦知道,狼羣一定是在等待什麼,不然不會集聚此地之後看自己和冷夜在這裡拼個你死我活,估計也看不懂,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自己面前冷夜處理掉纔是正事,畢竟和牲畜講道理是永遠也說不清的,而人類有時候比野獸還要兇狠百倍。
半柱香的時間,冷夜和蘇秦都有些力竭,冷夜不明白蘇秦數次眼看要死在自己刀下爲什麼還能躲的過去,而在蘇秦看來,這個恨不得吃了自己的鋒芒族青年刀法凌厲,就算是全力進攻竟然還能回刀自救,要不是在青雲城小巷裡用石灰粉迷了最後那個大漢的眼睛,說不定自己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話雖如此,蘇秦的胸前和肩膀依舊掛了彩,手裡的彎弓也斷成兩節,而狼羣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聞到血腥味都低聲嚎叫着,隨時有撲上來的可能。
聽到身後傳來哀嚎之聲,冷夜回頭發現一個受傷的武士正被兩隻野狼撕咬着,顧不得再追殺蘇秦,冷夜轉身快步上前一刀把一隻野狼劈成兩半,然後把另一隻野狼踢飛,正準備彎腰拉受傷的武士時,兩隻狼一躍而起向冷夜撲來,冷夜轉身舞着長刀驅除野狼的同時對着已經被咬斷胳膊的武士喊了一句昂達,起來。
可是昂達受傷在大腿處,剛纔又被野狼咬了幾口,神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怎麼站的起來。
又殺了幾隻野狼,一身狼血的冷夜來到昂達跟前,看着四周圍過來的野狼,冷夜一咬牙手起刀落結束了武士的性命,然後回身看着蘇秦的方向。
此刻蘇秦手裡拿着死去的武士生前仍在地上的火把,火光所到之處,野狼紛紛躲避,只是從蘇秦額角隱現的汗珠中可以看出,蘇秦現在的處境並不輕鬆。
很快,狼羣徹底對兩人發起了進攻,狼嚎聲聞之心顫。
蘇秦左手拿着火把,右手匕首不斷的射出,因爲野狼太多的緣故,就算是盲目飛射也能得手,倒下的野狼很快就會被其他野狼撕咬吃的連渣都不剩,然後繼續趁着縫隙偷襲蘇秦,蘇秦不斷遊走之下,手裡的火把又多了一把,看着那邊已經站在狼羣中被幾隻狼咬中大腿和後背的冷夜,蘇秦暗呼了一口氣,手一揚,手裡的一支火把向冷夜飛去。
可是已經晚了,冷夜痛苦的大嚎一聲,不顧身邊的羣狼,轉身對着蘇秦,剛邁出一步旋即被羣狼撲倒在地。
等到蘇秦重新爬到一棵樹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野狼抓出了許多血痕,而樹底下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人類的蹤跡,只剩下形態色彩各異的野狼擁擠的站在樹下,依稀可見幾處地方一二十隻野狼低頭啃着什麼。
擦了搽額頭的汗漬,蘇秦看着下面的狼羣怔怔出神,火把發出微弱的火光,映得他那張稍微有點黑的面孔有些發紅,一陣山風吹來讓出了一身汗的蘇秦打了個寒顫,才發現火把不知道什麼已經熄滅了。
扔掉手裡已經沒有什麼用的火把,蘇秦望了望星空,忽然有些難過——人命如螻蟻,剛剛還活着的幾個人現在已經陰陽相隔,雖然他們是自己的敵人,但是,但是什麼蘇秦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可是在這無盡的星辰滾滾的時間長河之下,人類有時候又是那麼的脆弱。
想起木恨玉——如果自己不能走出天禁,她想必會非常傷心吧?
那個慧質蘭心聰穎無比的小丫頭。
或許一個人的時候纔會覺得的孤單吧,而思念總是會趁虛而入然後把整個人攪的失魂落魄。
遠方傳來一聲狼吼,羣狼起了一點騷動,不過很快都伸長着脖子望着已經被烏雲遮住一半的月亮吼了起來,聲音尖銳,蘇秦不是沒聽過狼吼,可是這成百上千只狼一起對着月亮嘶吼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種羣狼亂舞的樣子,震人心魄。
狼嚎過後,羣狼竟然不顧還在樹上蘇秦,開始陸陸續續離開,地上只遺留了一些白骨,帶着一些肉渣,就是那幾只中毒的野豬也被吃的只剩下骨頭,蘇秦猜測至少會有一些狼爲此死去,想到這裡蘇秦苦笑了一下,自己就差點成爲了野狼的美味,還有心思想它們的安危,這不是沒事找死麼。
就在蘇秦定神準備在樹上過夜的時候,看到了《遺忘之書》。
拿着《遺忘之書》的是一個老人,坐在一隻身形巨大通體白色的狼王身上。
野狼的骨架很大,老人坐在上面雖然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給蘇秦帶來的震撼卻是無以倫比,天禁作爲溪蠻族的禁地,山下有人看守,剛纔冷夜的出現已經出乎蘇秦的意料,現在再看到這樣一個老人,蘇秦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從老人的裝束上看,不是部落裡常見的動物皮毛做出的短衣,而是一襲黑色的袍子。
“這是《遺忘之書》,來吧,三王子。”老人一揚手裡的書,蘇秦透過夜色隱隱的看到幾個篆體古字。
說完這句話,老人沒看蘇秦什麼反應,用手輕怕了狼頭一下,白色狼王一聲低嗚,然後身子一轉一躍而起帶着老人向夜色深處跑去。
看着老人離去的方向,蘇秦眉頭一皺,巫師剛說過自己說不定能見到《遺忘之書》,現在就有一個老人手裡拿着《遺忘之書》出現,這……怎麼越看越像一個圈套?
有種被人操縱的蘇秦遲疑了一下,雖然巫師說《遺忘之書》裡面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聞,但是蘇秦不關心這個,在他看來,那些東西既然那麼多人想要,懷璧其罪,到時候一個不好就成了大家的敵人,而蘇秦真正感興趣的是老人手裡的另一樣東西,剛纔老人手裡拿的似乎溪蠻族的精神圖騰紅色水晶獸頭?
不管前面死否有兇險,蘇秦把心底的所有疑問全部按下,暗呼了一口氣,看着山林間交叉相生的樹木,身子一弓,像離弦的箭一樣順着老人離去的方向在樹枝之間不斷的跳躍,如同黑暗裡的精靈一樣。
蘇秦前進的方向,是兇險未知的山頂。
而命運的齒輪終於吱吱呀呀的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