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縱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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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蔽!”這下,安德烈徹底清醒了,一把推開攙扶着自己的鮑里斯,撒腿就往帳篷外邊衝。記住愛意文學【紅鬍子昨天傍晚剛剛來過這裡,如果紅鬍子想打掉這支隊伍的指揮部,最好的選擇是利用迫擊炮的『射』程優勢,直接轟擊中軍大帳。

“大統領,你的靴子!”鮑里斯的反應速度也不慢,緊追着安德烈的身影衝出了帳篷。在晨曦的第一縷曙光中,他們看見兩支騎兵隊伍飛一般越過營地的臨時圍牆。馬背上的戰士們手握非常具有中國特『色』的厚背大砍刀,殺得營地裡剛剛醒來的白俄羅斯人七零八落。

“不要慌,不要慌!原地組織反擊。他們沒幾個人,他們沒幾個人!”安德烈顧不上穿靴子,赤着腳站在地上大喊。沒有人肯聽從他的命令,即便是他自己的心腹屬下,忙碌了將近一整夜,又剛剛灌了一肚子白酒,也沒力氣再端穩步槍。

大多數白俄羅斯土匪都是剛剛從噩夢中被驚醒,渾然不知道身在何處。當聽見密集的馬蹄聲直奔自己的頭頂而來,憑着本能跌跌撞撞地鑽出帳篷。他們**着的脊背,成了突襲者的最佳攻擊目標,帶隊的黑大個子鋼刀一拖,就在一名白俄羅斯土匪後肩胛處拖出了一條二尺來長的口子。血如泉水般自傷口噴起,被凜冽的晨風吹成一團團淡粉『色』煙霧。重重霧靄中,黑大個子揮着鋼刀砍向另外一名跌跌撞撞的俄羅斯土匪,將他的頭顱一刀切離脖頸。

“是入雲龍,他朝着這邊衝過來了!”鮑里斯扯了一把兩眼發直的安德烈,大聲慘叫。能在馬背上將鋼刀使到如此出神入化地步的人,傳說中只有一個。那就是以前的獨行大盜,現在的八路軍游擊隊騎兵教頭入雲龍。昨天晚上安德烈還栽贓此人潛入營地內刺殺了大統領伊萬諾夫,沒想到對方今天早晨就找上了門來!

“不要慌,不要慌。他不知道咱們兩個站在這裡!”安德烈被拽了一個趔趄,反手扯住鮑里斯,揚起另外一條胳膊,狠狠抽了對方一個大耳光,“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條腿。你再不鎮定,咱們今天都得死。趕緊去後營組織人手反擊,我盯在這裡想辦法拖住他們!”

鮑里斯雖然被打得眼冒金星,頭腦卻變得清醒了許多。愣了愣,有些感動地追問,“那你?你身邊沒有幾個人啊!”

“我是大當家!”危難關頭,安德烈身上終於體現出幾分梟雄本『色』。一腳踢開試圖拉着自己一道逃向後營的鮑里斯,厲聲咆哮,“我既然從老伊萬手裡搶了這個位置,就早晚有這麼一天。快去,別耽誤功夫。趁着敵人還沒把咱們徹底沖垮!”???烽煙盡處3

“哎!”鮑里斯抹了把眼淚,連滾帶爬地向後營逃去。安德烈很恨地吸了一口清晨的冷空氣,轉身跑進帳篷內,翻出一把嶄新的三八大蓋兒。那是日本人作爲禮物贈送給伊萬諾夫的,槍上的機油還沒抹乾淨,從上到下透着一股現代化武器特有的光澤。

子彈也是滿滿一整袋子,就放在伊萬諾夫平素用的座位旁。安德烈將子彈袋子跨在肩膀上,拖着步槍再度衝出帳篷。營地前部已經被偷襲者徹底攪成了一鍋粥,至少上百名白俄羅斯人在睡夢中丟掉了『性』命。僥倖沒被鋼刀砍死的則『亂』哄哄地躲避着戰馬的踐踏,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兩支身着不同裝束的騎兵則在入雲龍、黑鬍子兩個的帶領下,於營地內往來馳騁,如入無人之境。這兩個人的都是馬背上縱橫了多年的好手,無論騎術還是刀術,都屬一流。幾名白俄人無路可逃,轉過身來試圖從側面將他們從馬鞍上拉下,卻被入雲龍和黑鬍子二人一刀一個,統統砍翻在地。跟在二人身後的兩隊騎兵則策馬從血泊中快速馳過,撲向其他手足無措的俄羅斯人,如虎入羊羣。

“入雲龍,我在這裡,有本事衝我來!”安德烈氣急敗壞地咆哮着,趴在一具被炮彈炸死的屍體後,向入雲龍瘋狂開火。“乒、乒、乒、乒......”連續『射』出的子彈沒有打中入雲龍,卻成功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包括一些沒頭蒼蠅般『亂』跑的的白俄羅斯土匪,終於找到了主心骨,拖着長槍、短槍,哭喊着向安德烈這邊跑了過來。

“向我靠攏,向我靠攏!不要慌,他們總計才一百來人!只要咱們頂住第一波攻勢,就能將他們趕出營地去!”畢竟是個積年老匪,安德烈作戰經驗十分豐富。將『性』命豁出去之後,很快便想到了度過危難的辦法。

“向二統領靠攏,向二統領靠攏。咱們用排槍攔截他們,用排槍攔截他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如果不攔住他們,咱們今天誰也活不了!”見到安德烈死戰不退,幾個小頭目也恢復了鎮靜,扯開嗓子,用俄羅斯語大喊。

在求生**驅使下,許多白俄羅斯土匪暫且忘記了恐懼。從藏身處紛紛跳出來,拖着各『色』槍支,不顧一切朝安德烈靠攏。

周黑碳大怒,帶領剛剛易幟沒幾天的獨立營弟兄追上去,衝着白俄羅斯人的後背『亂』剁。十幾名躲避不及的白俄羅斯土匪被當場砍死。但是更多的白俄羅斯土匪加速奔向了安德烈。還有幾名留着一把大鬍子的老匪,自知跑不過年青人,轉過頭,嘴裡發出絕望的叫喊,“啊”

“啊!”一名老匪撲向周黑碳的坐騎,被他用刀劈得倒飛出去,凌空變成了兩段。第二名白俄老匪哭喊着滾倒,從地上抱向周黑碳的馬腿。周黑碳的坐騎揚起四蹄,將此人肚子踏了個稀爛。但是在嚥氣之前,這名老匪還是成功地抱住一隻馬蹄,『逼』得周黑碳不得不停住坐騎,俯身砍斷他的雙臂。

俄羅斯人的狼『性』,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前後短短不過數秒鐘功夫,已經有十多名老年土匪撲向了飛奔而來的戰馬。寧可被馬蹄踏得筋斷骨折,也要替同夥爭取一線反撲之機。周黑碳和趙天龍兩人的隊伍雖然沒被老匪們造成任何損失,衝擊的速度卻大幅度放緩。趁着這個功夫,白俄羅斯匪幫二統領安德烈終於糾集起了一夥亡命徒,以自家同伴的屍骸做掩體,衝着游擊隊和獨立營的將士們扣動了扳機。

“乒、乒、乒、乒!”敢跟安德烈一道聚集起來拼命的白俄羅斯土匪,都是些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老兵,倉促組織起來的火力雖然單薄,卻非常有節奏感。幾名衝在馬隊外圍的獨立營戰士被子彈打中,一頭栽倒。失去了主人的戰馬悲鳴着脫離隊伍,在營地內四下『亂』撞。兩個躲在倒塌帳篷後裝死的年青土匪被馬蹄踏中,厲聲慘叫。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匪卻順手扯住了繮繩,飛身翻上了馬背。

“該死!”周黑碳勃然大怒,調轉坐騎,帶領麾下弟兄就衝安德烈撲了過去。安德烈求的就是這種結果,端穩步槍,不斷向周黑碳等人扣動扳機。

“乒、乒、乒、乒!”三八大蓋兒和水連珠步槍雖然都不能連發,在有經驗的老匪手裡,卻能相互配合着打出持續的火力。更多獨立營戰士中槍,慘叫着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幾名躲在帳篷後開冷槍的老匪趁機衝出來,拉住無主的坐騎,返身衝進馬隊。

獨立營的攻擊節奏,受到了極大的干擾。不得不放緩推進速度,跟遠處和近處的敵軍糾纏。在另外一側追殺潰兵的趙天龍見狀,連忙打了個手勢,帶領游擊隊火速趕過來增援。一名剛剛爬上馬背的俄羅斯老匪敏銳地發現了這個情況,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把馬刀,咆哮着迎了上來。

“給大統領報仇!”這名積年老匪嘴裡,發出野獸臨終前的咆哮。不求有任何戰果,只求能干擾對方的指揮。才衝了三兩步,戰馬的速度還沒有完全加起來,一顆從營地外飛來的子彈就準確地『射』穿了他的腦袋。“啊”老匪的咆哮聲嘎然而止,慘叫着從馬背上栽落,死不明目!???烽煙盡處3

“不要着急,瞄準目標再開槍,替趙隊長他們開路!”張鬆齡用準星套住另外一名試圖干擾騎兵隊伍的土匪,同時大聲向身邊的游擊隊員們命令。跟在他周圍的清一『色』都是十八、九歲的少年,騎術和作戰經驗都遠不及趙天龍身後的那些成年游擊戰士,但是人卻更機靈,可塑『性』也更強。他們紛紛學着張鬆齡的樣子,將步槍頂在肩膀上。以半跪姿勢『射』擊,替自家騎兵清理道路。“乒、乒、乒、乒........”清脆的槍聲絡繹不絕,很快,就將敢於衝上來跟游擊隊騎兵糾纏的白俄土匪們清理一空。趙天龍的隊伍立刻如掙脫了枷鎖的蛟龍般,咆哮着衝向了獨立營的側翼,將那些試圖拖延獨立營攻擊速度的土匪們一個接一個砍翻,然後又速度調轉方向,追上那些正試圖向安德烈靠攏的土匪們,或者從背後將他們砍死,或者驅逐得他們抱着腦袋倉皇逃命!

“彼得,你帶一半兒人手去對付入雲龍!”正在組織火力攔截獨立營的安德烈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危機,調整兵力,遣派人手專門去對付游擊隊的騎兵。入雲龍身邊的游擊隊員中間很快也出現了傷亡。但他們卻沒有被打『亂』進攻節奏,不管斜前方連續『射』過來的子彈,在自家隊長的統率下,繼續高速馳騁。

快速飛奔的戰馬,令白俄羅斯土匪很難瞄準。五統領彼得無奈,只好重新將攻擊目標定在黑鬍子的隊伍上。然而,剛剛吃了一個虧的周黑碳也變狡猾了,迅速將隊伍拉向安德烈的側面,高速迂迴着去收拾那些正試圖設法往一起聚集的土匪們,不再跟安德烈等人硬碰。

騎兵們主動讓出了的大面積區域,令張鬆齡的視野變得十分清晰。憑着在屍山血海中積累下來的經驗,他迅速組織火力,向安德烈等人發起重點打擊。趴在自家同伴屍體後的土匪們登時就被打死了四、五個,剩下得再也顧不上對付入雲龍和黑鬍子,不得不調轉槍口,跟張鬆齡和他身邊的游擊隊員們展開了對『射』。

“大周,老呂,該你們了!”張鬆齡纔沒心思跟土匪們比拼槍法,扭過頭,衝着身後右側一棵枯樹喊道。隱藏在枯樹後機槍手大周吐了下舌頭,扣動馬克沁板機,向敵人『射』出一串滾燙的子彈。安德烈和彼得等土匪的氣焰立刻被壓了下去,趴在屍體後,盲目地胡『亂』放槍。

游擊隊副大隊長呂風卻沒有立刻響應張鬆齡的召喚。不是因爲覺得對方沒資格向自己提要求,而是有點兒捨不得來之不易的迫擊炮彈。九七式迫擊炮的炮彈可不像馬克沁機槍的彈『藥』,實在『逼』得沒辦法時,用黑火『藥』復裝品也能勉強對付。這東西在小鬼子手裡,也算得上高級玩意,非一線部隊輕易不得配備。而小鬼子此刻的經營重點卻不在草原上,眼下黑石寨附近唯一的九七迫擊炮就是游擊隊剛剛繳獲這門,即便藤田純二那邊,都找不出第二門來!

光憑着一挺馬克沁,顯然無法將敵軍的火力完全壓死。張鬆齡無奈,只好重新想主意。“跟着我,咱們衝進軍營裡去。靠近敵人,用手榴彈來解決他們!”

“是!”鄭小寶等人答應一聲,躍躍欲試。

“按照你們平時訓練的動作,貓腰,將上身儘量壓低!不要走直線,寧可慢一些也不要走直線!”張鬆齡又低聲叮囑了幾句,帶頭衝向了敵營。游擊隊員們紛紛從藏身處跳出來,跟在他身後,呈分散隊形,快速向目標迫近。

一名土匪趁着馬克沁點『射』的間歇,從屍體後探出槍口,將張鬆齡身邊的一名游擊隊員打倒在地。隨即,他就被馬克沁的子彈掃成了蜂窩。更多的土匪冒着被機槍打中的風險,陸續向張鬆齡等人開火。不斷有游擊隊員受傷,張松林不得不帶領剩下的隊員匍匐前進。攻擊速度和力度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甚至無暇再分神給趙天龍、周黑碳二人提供火力支援。

“咚!”九七式迫擊炮終於開始發言,準確度卻有些差強人意。副大隊長老呂以前從來沒『摸』過這東西,又捨不得將寶貴的炮彈浪費在平時練習上。所以做粗略發『射』時還能嚇住不少敵人,輪到精確打擊時,則完全不得要領。

“唉!”張鬆齡懊惱得只揮拳頭。早知道這樣,他在戰前就不會贊同讓紅鬍子拿着拐把子重機槍和另外三挺輕機槍,去封堵白俄土匪的退路了。本來以爲憑着迫擊炮和馬克沁提供的相對優勢火力,前營這邊可以迅速將敵軍的抵抗粉碎。誰料到游擊戰士的訓練程度,遠不能跟自己的老部隊獨立團相比。幾個攻擊單位互相之間的配合,也遠不如獨立團那邊默契。

正當他搜腸刮肚尋找打破僵局的對策之時,白俄匪幫四統領鮑里斯帶着兩百多名慣匪自後營趕了過來。在安德烈身後分成左、中、右三個團伙,憑藉優勢的兵力,試圖重新穩住局面。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白俄人的數挺機槍也陸續咆哮了起來,與大周手中的馬克沁展開了火力對『射』。張鬆齡等人得到了火力支持愈發稀少,前進的道路也愈發艱難。不一會兒,趙天龍和周黑碳兩方也受到了影響,不停有騎兵從馬背上掉下來,在血泊中痛苦地翻滾呻『吟』。

“其他人原地臥倒!鄭小寶,劉二歪,你們兩個掩護我!”看到不斷有自己人落馬,張鬆齡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大吼一聲,縱身跳向了一座半倒在地上的帳篷。

幾發子彈在他身邊嗖嗖飛過,濺起一串串青煙。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帳篷後,隨即又像豹子一般躍出來,跳向另外一座正在燃燒着的帳篷。鄭小寶、劉二歪兩個少年知道張隊長肯定準備幹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情,將步槍架在地面上,拼命向敵軍『射』擊。對面的火力被他們兩個吸引,無數顆子彈同時飛過來,打得他們身邊灰塵四濺而起。

趁着敵人的注意力被同伴吸引的功夫,張鬆齡又迅速跳過幾座帳篷。以前在戰場上學到的那些保命功夫,此時此刻被他發揮了個淋漓盡至。不是沒有白俄土匪們繼續關注他,但他一直在不停地運動,行進線路又飄忽無比,令敵人的步槍很難進行捕捉。倉促『射』出的子彈,只是追逐着他的背影跳躍,卻沒一顆真正落在他的身上。

“噠噠噠.......”一挺白俄人的輕機槍掉過頭來,衝着他發出連串的子彈。張鬆齡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撲倒在一個彈坑中。“張隊長!”鄭小寶等人悲憤地大叫,眼淚立刻流了滿臉。雖然與張鬆齡交往時間沒多長,嘴巴上也一直對此人不服不忿。但是內心深處,年青的游擊隊員們卻早就接受了這位作戰經驗豐富,知識淵博,又善良勇敢的中隊長,並且處處以他爲成長的楷模。

“嗵!嗵!嗵!”看到張鬆齡倒下,副大隊長老呂也急紅了眼。不再吝嗇炮彈,連續向白俄人的機槍陣地發起火力打擊。三枚炮彈之中,有一枚恰恰落在了鮑里斯身後。將正在開火的機槍和機槍手給掀了起來,血肉落了土匪們滿頭。其餘土匪大驚失『色』,抱着武器躲避炮火。『射』向鄭小寶等人的子彈瞬間稀落。電光石火之間,被敵我雙方誤認爲已經身亡的張鬆齡從彈坑裡探出槍口,對準安德烈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噗!”混『亂』的槍炮聲裡,子彈『射』穿透頭顱的聲音弱不可聞。剛剛坐上大統領寶座不到半天的安德烈身體向後一仰,無聲無息地死去。

“大統領,大統領,你怎麼了!”鮑里斯絕望地大叫,撲上前,妄想從鬼門關口將安德烈重新拉回人世。張鬆齡又迅速開了一槍,然後一個虎撲藏進彈坑,再也不肯『露』頭。鮑里斯驚愕地看着自己右胸口處冒出一串血花,眼睛張得老大,嘴巴里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四統領!四統領!”周圍的白俄土匪們連忙上前搶救,以防破碎的肺葉堵住鮑里斯的喉嚨,將他活活憋死。整個土匪的陣地,登時再度『亂』成了一鍋糊塗粥。

“不好了,不好了。毒氣彈,紅鬍子發『射』的是毒氣彈!”彷彿唯恐白俄羅斯土匪們『亂』得還不夠厲害,有人用漢語和俄羅斯語在營地中大聲叫嚷。這一嗓子,可徹底成了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凡是活着的土匪們,再也沒心思抵抗。丟下兵器,四散奔逃。

“毒氣彈,紅鬍子發『射』了毒氣彈!”一邊跑,驚慌失措的土匪們一邊將恐怖的信息向四下蔓延。誰也無暇追究紅鬍子是否真的發『射』了毒氣彈,誰也再顧不上理睬四統領鮑里斯的死活。能找到戰馬的,就跳上馬背亡命。找不到馬的,則拼命邁動雙腿,唯恐被“毒氣”波及,下場生不如死。

“張隊長!”鄭小寶和劉二歪兩個冒着被流彈擊中的危險,衝到張鬆齡身邊,將其從但彈坑中扶起來,大喊大叫。

“我沒事,大夥趕緊喊,繳槍不殺!”張鬆齡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笑着命令。

“繳槍不殺!投降不殺!”鄭小寶和劉二歪跳着腳大喊,不管土匪們聽得懂還是聽不懂。

“繳槍不殺!投降不殺!”入雲龍和周黑碳兩個帶領馬隊,追在白俄土匪身後,如影隨形。幾個年齡稍大的土匪跑得太慢,被戰馬活活踩死。還有很多土匪不肯服從勸告,被戰士們用鋼刀砍翻。只有極少數土匪選擇了投降,趴在地上任由騎兵們處置。在中國這些年來他們做的壞事太多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會得到寬恕。

伊萬諾夫的兒子小列昂,也從游擊隊副大隊長呂風身邊衝了出來,跳上一匹戰馬衝進營地,用俄羅斯語向那些躲藏在角落裡的土匪們發出警告,“趕緊出來投降,不要再繼續犯傻了。紅鬍子保證,他不會處死你們。我父親是安德烈謀殺的,我只向他一個人復仇,絕不牽連無辜!”

聽到前首領兒子的親口承諾,那些躲在屍體堆中和倒塌的帳篷下裝死的白俄土匪們,也訕訕地站了出來。主動集結在小列昂身後,向他大表忠心。“列昂,我們早就看出安德烈是兇手了!”“我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抵抗!”“列昂,以後我們就跟着你!”“列昂,我們支持你做統領。你讓我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讓我們去打誰,我們就去打誰!”

“我不會做你們統領!”小列昂咧了下嘴,輕輕搖頭。父親伊萬諾夫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他不願意再重蹈長輩的覆轍。

“那,那你準個幹什麼去?”土匪們一時無法適應沒有效忠對象的局面,不甘心地追問。

“我?”小列昂目光依次掃過正在帶領馬隊追亡逐北的趙天龍,正在組織游擊隊員收攏俘虜的張鬆齡,還有正在與屬下歡慶勝利的周黑碳,慢慢變得堅定,“我有自己的路!我要跟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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