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掩妝,戒癮皇后 236 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想要利用自己氣他 天天書吧
龍吟宮
霍安端了裝綠頭牌的托盤走了進來,擡眼看了看一直坐在龍案前一兩個時辰都未起過身的帝王,眉心微攏,躬身上前。
小心翼翼開口:“昨夜皇上說舟車勞頓、想要好好休息,沒有翻綠頭牌,不知今夜……琺”
霍安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托盤緩緩呈了過去祧。
帝王徐徐擡眼朝他看過來,眸光清冷寡淡。
霍安一震,接下來的話便頓在了嘴邊,沒有繼續說完。
其實,他是想說,今夜最好還是翻吧。
畢竟此去北國,將近兩月,終於返朝,哪有不翻後宮綠頭牌侍寢的道理?
第一天可以藉口疲憊,第二天總該有所交代。
後庭歷來跟朝堂息息相關,幾個妃嬪在朝中也都是勢力不小,若傳出去後宮儼然冷宮,對他這個帝王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特別是夜離女扮男裝一事暴露,太后怕是已經對這個帝王懷恨在心,他以爲,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想辦法安撫嗎?
譬如宣彩霞宮的蓉妃侍寢。
畢竟蓉妃是太后的人,而且吧,易敏不在,她的分位也是後宮妃嬪之首,於情於理,都應該宣她。
只是這個男人……
見男人只是看着他,並沒有說什麼,他便也沒有將舉着托盤的手收回來。
垂眸頷首,躬身等着他。
陌千羽看了霍安片刻,緩緩掠過眼梢,睇了他雙手舉着的托盤一眼,起身。
意識到他的舉措,霍安擡眸,陌千羽已經從桌案邊走出,經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霍安怔了怔,看向手中托盤,對方並未翻,可是他這時出門.......
是直接去哪個宮嗎?
霍安心中一喜,連忙收了托盤,緊步跟了上去。
雖是夏日,外面夜微涼。
不時傳來蟬鳴和夏蟲的聲音,還有遠處的蛙鳴,越發讓夏夜顯得靜謐。
霍安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跟這個男人這樣走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裡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夏夜的天空顯得高遠的緣故,他覺得這樣天空下的皇宮,也顯得格外空蕩,男人衣袂翩躚的背影,就也越發顯得寂寥和孤單。
身爲帝王,一身光鮮,一身尊貴。
可是,高處不勝寒,這世上又有幾人真正懂他的心、懂他的寂寞?
他懂,所以他心疼他。
可他也不懂。
不懂他的執着。
作爲他來說,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何偏偏要在一個都已經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身上執迷不悟?
“皇上……”
見他所走的方向不對,他連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蓉妃不住這個方向,其他幾個妃嬪也不住這個方向。
男人腳步未停。
霍安怔了怔,意識過來,這個方向去的是——紫瑩宮。
而紫瑩宮,曾經夜離住過。
霍安輕嘆,拾步追了上去。
禁衛統領韓嘯被宣到紫瑩宮的時候,還有些莫名,以爲出了什麼事。
偌大的紫瑩宮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卻只有帝王跟霍安兩個。
帝王將一個精緻的朱漆木匣子交給他,然後跟他說,“這是夜離留在這裡的,她保存得那麼好,想必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明日一早,你替朕將這個送到丞相府給她,順便看看她在丞相府過得如何?”
韓嘯當時就懵了。
他不是不明白帝王的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重點應該是最後一句。
讓他送東西過去丞相府,不過是藉此之名,行看看夜離過得如何之實。
他懵的是,這個紫瑩宮夜離幾時住過?
不是夜靈住的嗎?
心下疑惑,口中卻不敢多問,收了木匣子,領命離開。
他走的時候,帝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負手立在寢殿裡面,靜靜環顧。
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思念?
想起在北國,以及在路上發生的種種,韓嘯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難道自始至終都是夜離?
只是以夜靈之名的夜離?
當初嫁給鳳府的人是夜離?
後來被選進宮的人也是夜離?
畢竟那時她是男兒身,不可能以夜離示人,所以……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錯住。
卻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就都解開了。
帝王對夜離的關心和維護,對夜靈的淡漠;鳳影墨跟夜離之間的情深;以及張碩毫不掩飾的對夜靈的關心……就都有了答案。
是了,就是這樣。
一直都是夜離,從來都沒有夜靈什麼事。
不知爲何,得出這個認知之後,他的心裡竟是隱隱有些雀躍。
韓嘯走後,霍安躬身來到帝王身邊,“皇上,其實這件事可以交給奴才去辦。”
霍安覺得,他一直跟隨這個男人,相對於韓嘯,他應該更懂這個男人的心思。
而且更重要的是,知道以前的夜靈,其實一直都是夜離的人,只有這個男人和他。
讓韓嘯去做這件事,難保他會懷疑這一切。
陌千羽回頭看霍安。
他自是明白霍安的心思。
“沒事,要是懷疑,韓嘯早就懷疑了,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無妨。”
在北國回來的路上,他讓韓嘯扮作黑衣人的時候,韓嘯應該就會想到這些吧。
而且,他讓韓嘯前去,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想確認,鳳影墨真的沒有將那次黑衣人的真相告訴夜離嗎?
如果夜離知道,看到韓嘯定然會有所反應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那般想要確認這個?
可能是他覺得,夜離知道跟不知道,直接決定着他接下來要做怎麼做。
說白,如果夜離不知道,他還是可以繼續維持着這份美好,維持着他在她心目中的好形象。
用實際行動去感動她。
而如果她知道,那他,其實在她的心裡肯定已經被打進了地獄,她不會再原諒他,就算他再努力。
那他就不得不使用一些強制的辦法了。
翌日清晨,夜離在丞相府見到韓嘯的時候,有些驚訝。
當她見到韓嘯遞給她的小木匣時,更加驚訝了。
匣子裡裝的是鳳影墨送給她的那對月牙白玉耳墜。
當時入宮時,她隨身攜帶,後來去北國,她覺着帶在身上不方便,而且擔心長途奔波在路上會弄丟。
當然,最主要,那時,她以爲鳳影墨是跟易敏有一腿的三爺,所以,就將此物置在紫瑩宮了。
沒想到陌千羽竟然差人專門給她送過來了。
專門差韓嘯給她送過來了。
想到這裡,她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陌千羽的用意。
爲何是韓嘯?
這種事不是應該內侍太監之類的人做嗎?
怎會安排一個禁衛統領來做這種瑣事?
是想試探她吧?
既然當初她決定了不動聲色、裝作不知,此時,她當然就也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韓嘯擡頭望了望門上方的牌匾。
p三三棺材鋪。
三三?
他聽過夜離喚她三兒。
她排行老三嗎?
那爲何只看到她們姐妹二人相依爲命?
正想着,裡面走出一人笑臉相迎,“請問這位爺是想看看棺木嗎?”
韓嘯汗了汗。
好不看,看什麼棺材?
只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來到了這裡,從丞相府出來後,他就想起來這兒瞧瞧,以前就聽說,她是這家棺材鋪的掌櫃。
“嗯。”他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對迎出來的這個小二點點頭。
“那就請爺移步進去看看吧,我們鋪裡什麼樣的棺木都有,還可以定做……”
韓嘯跟在小二的後面,其實很想問,你們掌櫃的在嗎?
卻終是沒有問出口。
大堂裡就擺着許多棺木,的確什麼樣的都有。
韓嘯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沒吭聲。
畢竟本就不是真來看這東西。
大概是見他沉默,以爲他沒看到中意的,小二又道:“我們後院還有,爺要看看嗎?”
“看看吧。”
韓嘯聽到自己想也未想,便如是說。
跟隨小二的後面,韓嘯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老遠就看到院子里正躬身在一個半成品的棺木前忙碌的身影。
韓嘯呼吸一滯。
她竟然在。
那他……
真的要去挑嗎?
莫名的有些慌亂,他想着要不要找個藉口辭了算了。
“那是我們掌櫃的,別看她是女子,卻是幹得一手漂亮的木工活兒,讓我們鋪裡的那些師傅都自嘆不如。”
小二指着那抹身影,略帶得色地跟他介紹。
韓嘯眼簾顫了顫,發現她竟然正在鋸一個什麼東西。
那拉鋸的動作嫺熟有力,手臂隨着她的動作有節奏地擺動着,柔順垂至腰際的秀髮在身後搖曳。
那一刻,韓嘯想起了那夜在營帳外面,她的無助和羸弱。
簡直跟現在的她判若兩人。
當然,或許她本就是這樣的吧。
那夜,她當着帝王的面,對着那麼多人的面,灼灼逼問鳳影墨的樣子,他可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不知不覺,竟已行至跟前。
“靈姑娘,”小二開口喚霓靈。
許是聲音熟悉知道是誰,霓靈隨隨“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幹着。
下一瞬似乎感覺到什麼,又擡起頭,赫然看到韓嘯站在面前,拉鋸的手一抖。
“嘶~”一抹刺痛陡然從手指傳來,她痛得瞳孔一斂,垂眸望去。
“怎麼了?”
邊上韓嘯和小二都臉色一變。
殷紅的鮮血從指頭上流出,是她方纔拉鋸的手一抖,鋸條割到了另一隻扶着木條的手。
“讓我看看!”
幾乎什麼都未想,韓嘯就一把將她的手執住。
邊上的小二見霓靈受傷,轉身就跑,“我去拿藥箱!”
霓靈完全沒有想到韓嘯會如此,剛想將手抽出,說自己沒事。
可根本沒有機會,對方就做出了讓她更驚錯的事。
直接將她的手指含進了口中。
霓靈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而對方顯然還沒感覺到任何不妥,就已用舌尖抵着她傷口的地方,輕輕吮.舐。
那樣子就像是發自本能的反應。
痛痛的、麻麻的、酥酥的、癢癢的,很奇怪的感覺從指尖瞬間蔓延開來,霓靈也是一時僵震住。
“你……”
韓嘯擡眸看向她,這才突然意識過來自己的舉措,頓時臉色一變,瞬間紅了一個通透,僵立在了當場,慌亂無措中,卻唯獨忘了將霓靈的手指從自己的口中拿出。
張碩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男人女人院中面對面而立,幾乎未隔方寸的距離。
男人執着女人的手,女人的手指在男人的嘴裡。
男人注視着女人,女人也同樣與男人凝視。
張碩呼吸滯住,整個人僵在了當場。
曾一度,他還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再看,不僅確認了自己沒有看錯,還識出了那個男人。
竟然是韓嘯。
陡然想起那夜營帳前,韓嘯將自己的鞋子脫給這個女人,還親手給她披披風的情景。
他們……
幾時……
竟然……
張碩只覺得渾身的血在那一瞬間嚯的往腦子裡一衝,下一瞬,便大步衝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沉吼的同時,他伸手攥住霓靈的胳膊,將她大力往後一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霓靈跟韓嘯都驟不及防,霓靈被他扯開,韓嘯也鬆了她的手。
“你在做什麼?”
這一次,張碩是問韓嘯的。
又沉又冷的聲音,又黑又冷的臉色,無不說明着他的慍怒。
韓嘯甚是窘迫。
“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衝動的舉措,方纔就像是做夢一般,腦子裡一團漿糊,行爲好像完全不受大腦控制。
不然,男女授受不親,他又豈會在雙方還並非十分熟悉的情況下,做這種有失體統的逾越之舉?
沒準備回張碩,卻想着要跟這個女子鄭重地道一下歉。
剛張嘴,話還未出口,卻被女子清冷的聲音搶了先。
“你不是看到了嗎?我的手受傷了,韓統領在幫我處理傷口。”
霓靈一邊說,一邊揚臂,掙脫開張碩大手的鉗制。
韓嘯道歉的話便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她說他在幫她處理傷口?
張碩就笑了,冷笑,臉色黑沉得厲害。
“用這樣的方式處理傷口?”他咬牙反問。
霓靈沒有理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
那被韓嘯吮.吸過,原本炙熱,如今因爲上面的濡溼被風一吹反而有些微涼的手指。
韓嘯面色微紅,看着兩人,不知該如何反應。
無措的原因,除了自己對這個女人的無心冒犯,心生窘迫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搞不清楚這兩個人的關係,所以,也不敢貿然出口。
看張碩的反應,很顯然是醋意大發後的憤怒,那麼……
他們兩人是你有情我有意,本就是男女關係?
如果是這樣,他還真是闖下禍事了。
可是,爲何他又覺得夜靈的反應很奇怪呢?
也像是在生張碩的氣,而且,還有種故意想要利用他來氣張碩的感覺。
特別是方纔的那句話,韓統領在幫我處理傷口。
得到這個認知,心裡卻隱隱有些難過和失落。
這時,小二也將藥箱取了來。
張碩伸手準備將藥箱接過的同時,鬼使神差的,他也將手朝小二伸了過去。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關係。
但是,他知道,兩人很彆扭,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想要利用他氣他。
既然如此,他便如她願,讓她再利用一次,就當方纔自己對她冒犯的補償。
見兩人都朝他要藥箱,小二爲難了。
給誰都不是。
張碩擡眸,目光沉沉朝韓嘯掃過來。
韓嘯卻也不懼,凜凜回視過去。
四目相對,一時間激起千層巨浪。
張碩直接一把從小二手中將藥箱接過,然後對着韓嘯脣角一勾道:“韓統領,可能刀法劍術,我張某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別忘了,張某是太醫,在處理傷口方向,張某覺得,自己比韓統領更有資格。”
韓嘯還未做出迴應,只見邊上女子已經默然轉身往長廊的方向走,理也未理他們兩人。
“夜靈!”
張碩皺眉,舉步追了過去。
韓嘯便站在那裡微微失了神。
祝這幾天高考的孩紙旗開得勝、門門大捷!
傳說,明天會吐血,明天故事會面臨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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