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法訣只有六個手勢,比較簡單,卻需來回使用數遍,且每遍的使用次序都不一樣。這無疑增加了施術的難度。好在北野玄的精神力強大,能夠在短短數息間,便將手訣施展一遍。只是手訣施展完後,祭壇圖案上久久不見動靜。
難道失敗了?北野玄與阿蘇面面相覷,都微微有些失望。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華亮起。與此同時,北野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幅畫面,畫面中幾隻外形像羊,卻長着四隻角的荒獸,正在進食。它們所食之物非是草木,而是一頭重傷垂死的獵豹。
這些似羊的荒獸體型並不大,身高一米三,體長兩米有餘,卻生有一副鋒利的獠牙。它們利用獠牙撕扯獵豹身上的血肉,鮮血順着獠牙滴落,血腥殘忍。
獵豹奄奄一息,雙眼漸漸變的灰暗。這時,似是垂死掙扎,又似迴光返照,獵豹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裡面多出一抹叫希冀的色彩。然後,就見一道微弱的光華亮起,在幾隻似羊的荒獸面前,獵豹詭異的消失不見。
山洞中,祭壇圖案上,微光突然大亮,閃爍出奪目的光彩。緊接着,一道虛影出現,正是那頭消失的獵豹!虛影逐漸凝實,獵豹痛苦的**一聲,出現在兩人眼前。
阿蘇看着血肉模糊的獵豹,極爲驚訝。她瞪圓了眼睛,驚聲說道:“怎麼會這樣?這頭獵豹明明就要死了,怎麼還能被你召喚過來?北野,你浪費鮮血,耗費精神力,不會就只能召喚這種東西吧?而且,你看這頭豹子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肉了。怎麼會這樣?”
北野玄默不作聲,還在回憶剛纔那微妙的過程。他所看到的那幅畫面不知來自何處,是蠻荒世界的另一角,還是另一方世界?他能感覺到,通過祭壇的力量,他的精神力聯繫到了另一片空間。只要是那片空間裡的荒獸,他都有能力召喚過來。
之所以選擇眼前這頭獵豹,卻是因爲召喚它所需耗費的精神力極少!
沒錯,血祭召喚是會耗費精神力的。若是召喚的兇獸太過強悍,而自身精神力又不夠強大,不僅不會成功,反而容易遭到反噬!那些類羊的荒獸,看起來並不怎麼兇悍,但能以獵豹爲食的荒獸又怎會是善類?最後,北野玄還是選擇把這頭垂死的獵豹召喚過來。
這次召喚對他精神力的損耗,微乎其微。卻也達到了目的。
獵豹掙扎了片刻,漸漸死去。地面上祭壇圖案發出的亮光也隨之消散,就連圖案也都不見了蹤影。
北野玄暗自猜測,血祭召喚有一定的時間限制,若在時間限制之內召喚來的兇獸身死,死掉的兇獸是不可能回去的。比如眼前這頭獵豹,又或者是在青山出現的那隻蠍子。若是召喚來的兇獸足夠強悍,最後也應該不會留在這邊。
“怎麼了?”阿蘇見北野玄還在沉思,忍不住打斷道,“你想到了什麼嗎?”
北野玄點點頭,說道:“我想我已經基本明白了這套血祭之法。阿蘇,有時間你也學習一下,也許以後會用的上。這張獸皮卷就歸你保管吧。若是回到部落裡,你也可以把它獻給族老們。有了這套血祭之法,部落的實力應該能大大提升一番!”
阿蘇突然笑出聲來,玩笑似的說道:“北野,如果血祭之法只能召喚出眼前這種東西的話,我又怎麼好意思將它貢獻給部落呢?而且,什麼時候能回部落還是未知呢!”
“是啊,”北野玄皺起眉頭,說道;“我本答應了師傅要參加下個月初三的狩獵。看現在的情況,我們能不能及時返回部落都成了問題。”
“你還是不要擔心部落了。部落裡有族老們,還有你師傅和幾位先天強者。外出狩獵是不會出問題的。”阿蘇安慰道,“倒是你,要安心養傷。等過幾天,我們就外出尋找靈草靈花靈果,一定要治好你的傷勢!”
時光流逝,很快便到了傍晚時分。
山洞外的一片空地上,阿蘇獵殺了一頭麋鹿,正架在火架上烤。
望着燃燒的火焰,阿蘇心思百轉,絞盡腦汁,思索能夠獲得清新果的方法。最後,她把主意打到了那湖中少女身上。通過昨夜的相處,阿蘇覺得對方心善、單純,若是把情況說給對方聽,也許就會得到她的同情,進而得到清新果!
夕陽灑盡最後一絲餘輝,消失無蹤。天地開始陷入灰暗之中。
島邊,伴隨一陣悅耳的水花聲,一道靚麗的身影從湖水中躍出。
她在空中一個翻身,又快速落入水中。沒多久,她又再次出現。一個翻轉,再次落水。嬉戲一陣,好似累了。她縱身一躍,落到小島上。夜色下,可以隱約看清她的身影,身段完美,無可挑剔,肌膚皎潔如玉,五官精緻如刻。
少女輕笑一聲,身下魚尾擺動,竟如雙腿一般,靈活自如。她仰望夜空,幽藍而深邃的眼睛中閃現出謎一般的色彩。許久,少女失了興致,魚尾悄然變化,化成一雙玉腿。
她踩着輕快的腳步,走向島心。
麋鹿即將烤熟,有陣陣肉香氣飄出。阿蘇烤的格外認真,不時地轉動鹿身,爭取讓鹿肉受熱均勻。她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鹿肉烤熟,等待着湖中少女出現。
一陣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阿蘇側耳傾聽,不由的激動起來。她激動的不是少女的到來,而是有可能即將到手的清新果。
少女踏步而來,見到阿蘇在洞口烤肉,模樣變的十分古怪,她指着正在燒烤着的鹿肉,激動地咿咿呀呀個不停。阿蘇聽的大皺眉頭,這纔想起她跟眼前少女還無法順利溝通。
恰在這時,兩道精神絲線從洞內激射而出,瞬間便連通了阿蘇和少女的大腦。阿蘇這才明白少女的意思,不由大傷腦筋。卻是這少女已不記得阿蘇,對阿蘇在其家門口烤肉的行爲非常憤慨。阿蘇連忙解釋,卻不能獲得少女的原諒。少女仍在不停地指責。
如此場景,卻是阿蘇從未想過的。
這時,北野玄的聲音傳入阿蘇腦海,“這女孩兒在意的可能是你正在燒烤的這隻麋鹿。”
原來,這湖中少女只能在清水湖範圍內活動,無論是湖中,還是島上。所有的生靈都被她視爲朋友,如今見朋友被殺,還當面被火烤,她自然不能接受。
“對不起,我不知道。”阿蘇連忙道歉。
“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少女眼淚滑過臉龐,落在地上,啪啪作響。
朦朧夜色下,那些淚珠落地之後,瞬間便化成珍珠,發出柔和的光亮。若不是眼前火光太亮,這些發散着柔光的珍珠還會更加顯眼。
少女在抽泣,“對不起小鹿就會活過來嗎?你殺了我的朋友,你知道嗎?”
阿蘇繼續道歉,解釋,心中卻泛起疑問,這少女如果真的只有七個時辰的記憶,爲什麼會記得島上這些荒獸?還將它們當做朋友?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少女嗚咽着說道,語氣堅決。
這時,北野玄的聲音傳入少女腦海,“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我們是朋友啊!昨晚我們還一起面對那頭四角兇獸。今天你就要趕我們走嗎?”
北野玄的身影出現在洞口,他步履蹣跚,卻依舊行走迅速。他來到阿蘇身邊,握起她的手。這番舉動使得原本緊張的阿蘇,心裡踏實不少。
“我們是朋友嗎?”少女停止哭泣,腦海中則在不斷回想,但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在這島上的朋友,被眼前這個女孩兒和自稱爲朋友的人殺害,還被架在火架上燒烤。少女無法容忍!
“不管我們以前是不是朋友,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不是了!”
少女那幽藍深邃的眼睛中再次蓄積起淚水,她的態度無比的堅決,“這裡是我的地方,我不歡迎你們,也請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北野玄與阿蘇相視一眼,苦笑連連,均感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