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使勁搖頭,絕對不能倒下。
蕭辰暗暗咬牙,極力控制自己。而雪上加霜的是他後背的傷卻又開始作痛,像是要裂開似得。
鬱堇離點頭,答應會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下去,只是一轉眼便發現了他的異樣。
“怎麼了?”她沉聲問,他的情況看起來着實不妙。
蕭辰搖頭,沒事!
而現實根本不給兩人更多談話的機會,那徹底被激怒的斷腸鴉王泛着腥紅的眼睛直直的衝着鬱堇離而來了!
他們的嘴巴如鐵壁般堅硬,同時而又尖銳,最擅長的攻擊就是啄人或動物的眼睛。往往動作又快又狠,不給人留半點餘地。
鬱堇離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她用軟劍拼勁抵抗着。不過那斷腸鴉的數量實在是衆多,就連蕭辰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而鬱堇離身上的衣服也被啄破了不少,好在眼下是冬天穿得多,若是放在夏天,只怕全身傷痕累累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蕭辰在極力下降了,而鬱堇離亦是在拼盡全力的對付那些斷腸鴉們。
兩人的體力在急速下降着,能堅持到現在全憑意念。
看看下面,還剩下幾百米,終於快了…
但就在這時,蕭辰這邊卻出了狀況。
他的力氣幾乎已經耗盡,在新的一次插、匕首的時候,因爲力度不夠,致使不穩而兩人則是直直的向下墜落了!
風,在兩人的耳邊呼呼咆哮而過,刺骨的寒風更是毫不客氣的沒入兩人的身體。
而更要命的是那些該死的斷腸鴉們,鍥而不捨的跟在後面,伺機而動!
鬱堇離的眸子一寒,她深知如果按照目前兩人的身體狀況落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好在蕭辰最終拼勁全力再次將下落停了下來,兩人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不過還沒緩過神來那些斷腸鴉們又來了,叫囂着衝着兩人直逼而來,氣勢洶洶!
鬱堇離忍無可忍,便只能用上絕招。
她將本打算留到最終使用的毒粉拿出來,衝着那些斷腸鴉們灑了過去!
果然,不少斷腸鴉中毒後開始哀嚎,它們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遭到腐蝕着,終於翅膀再也撲通不動了,而後紛紛墜落,如下雨似得。
而蕭辰和鬱堇離則是趁着這寶貴的機會繼續下落着,他們這次打算直到接近最底層時再停下,畢竟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不是麼?
“抓緊我!”蕭辰低聲道,而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相信我。”
此刻鬱堇離的心是暖的,還是那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二者身體呈直線垂落,速度奇快,任由寒刀般的冷風毫不留情的割着肌膚,一陣陣生疼泛來。
此刻鬱堇離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死死的抱緊蕭辰,彷彿那是唯一的依靠。
好在,在接近地面還剩下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兩人停了下來。
“蕭辰,你還好嗎?”鬱堇離擡頭憂心的望着他問,但感覺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他的臉色蒼白到半點血色都沒有,汗已經將他額前的發全部浸溼,衣衫同樣不例外,整個人猶如自水底剛撈出來似得。而
緊靠着他的鬱堇離衣服上也浸溼了不少。
“沒事。”
蕭辰應了一聲,他死死的抓緊了匕首,手背上青筋暴起。趁着這難得時間休息喘息。
不過,很顯然那些斷腸鴉並不打算給他們機會,不多時就重新追了上來,拉開架勢像是要展開猛烈地攻擊。
“抓緊了!”
蕭辰低低喊了一聲,他的眸子一沉,用力去把匕首。不過這次卻並沒有那麼順利,因爲那匕首自中央處斷裂了!失去了依仗兩人的身體再次急速墜落。
而這次兩人卻都明白,再不能從中央處借力了,只有掉下去這一條出路了。
算算距離,百米經過方纔的緩衝,還剩下八十米左右。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下方的地勢了。
幾分鐘後,兩人雙雙倒地。
謝天謝地,並不是什麼亂石堆,不過情況也沒好太多。
這是一片小樹林,到了這個季節自然是樹木凋敝、萬物枯黃了。所以那些尖銳的枝椏正毫無秩序的四向生長着,當兩人從天而降時,正好撞到了這些樹枝上。
隨着一道道嘩啦啦的巨響過後,在無數的翻轉過後,終於兩人落在了地上。
而鬱堇離始終被蕭辰緊緊護在懷中,所以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至於蕭辰…
她這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昏過去了,而那雙鐵壁般的手臂則是依然緊緊摟住她,半點不捨得鬆開。
鬱堇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從蕭辰懷裡掙脫出來,趁着朦朧月色環視四周,一片荒涼。
她倒無事,只是蕭辰的狀況着實不秒。
他本來後背的傷就已經很嚴重了,而剛纔摔下來的時候,又被那些樹枝荊棘所傷。外加之前大幅度的動作,哪些剛剛癒合好的傷口再次被撕裂,汩汩鮮血而出,大有根本止不住的感覺。
而此刻鬱堇離身上的丹藥所剩無幾了,她只能連忙把僅有的一些捏碎灑在傷口上,而後用剛纔那破舊的衣服條爲之包紮上。
不過,她纔剛剛包到一半,那些斷腸鴉們居然又追了上來。
鬱堇離大驚,只能用僅有的軟劍去抵擋,不過效果甚微。眼看着那些猖狂無比的烏鴉們肆意而來,她心裡焦急壞了。
好不容易纔從崖底撿了條命,難道現在就要便宜了這羣烏鴉們麼?
就在這九死一生之際,只聽到“嗖!”一聲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而過,而後一隻斷腸鴉應聲墜地。
鬱堇離大喜,這是有人來了!
她匆忙趴在地上,並用石頭擋自己和蕭辰。
那羣狂怒的斷腸鴉們,忽閃着翅膀怒不可遏的衝着放箭的方向而去。少頃,繼而又有無數只箭齊發,又解決了一部分斷腸鴉。
就這樣僅剩的那些斷腸鴉們與放箭的那羣人戰鬥了起來,異常激烈。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戰鬥結束了。那些斷腸鴉們全部陣亡,一個不留!
鬱堇離凝視着地上的那些鳥屍體,不由得沉然,感慨這下是真的滅絕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尋找鬱堇離的蕭治。
其實他們從後山繞道這邊的懸崖,按照之前的思路去了半空找找看,也遇到
了之前鬱堇離與蕭辰呆過的大石頭。
他們看到上面殘留的血跡後,便明白了,匆忙撤回來。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上了他們,倒也是緣分。
鬱堇離來不及與蕭治細說什麼,便吩咐趕緊去找大夫,治病救人。而交代完畢這些後,她最後的那點力氣也用光了,而後昏了過去…
蕭治見狀大驚,匆忙讓人把他們擡回去。
這一晚終究是不眠之夜。
當鬱堇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時刻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黎府自己房間內,周圍一片安靜祥和。
她揉了揉微微翻騰的腦袋,竟感覺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個夢境而已。不過當她看到自己身上的新鮮血疤後便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朱兒!”她心中焦急的很,必須要儘快問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
不過卻並沒有叫來朱兒,反而是進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
“呵!沒想到你居然還沒死,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鍾離漫緩步進門,眉眼間皆是冷笑,眼底的遺憾毫不掩飾。
鬱堇離的眸子沉了沉,她緩緩起身淡淡道:“這句話應該最適合你纔對。”
即便是休息了一晚上,但身體的疲憊卻並沒緩解多少,四肢百骸依然疼得不行。不過鬱堇離卻並不會把這些表現出來,尤其當着對手的面。
鍾離漫冷哼,恨恨瞪了她一眼。
鬱堇離來到桌前爲自己倒了茶水,咕嚕嚕一陣陣全部喝下,這才着實覺得身上舒服了不少。
當她重新擡頭卻又看到了鍾離漫。
“鍾離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好像不是南宮府吧?”
鍾離漫的面色越發難看了幾分,她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想呆在這個破地方,如果不是玄公子求我過來照顧,你以爲我會來這種破地方!”
其實事情當然不是這樣了,但鍾離漫得知鬱堇離昏迷被帶進黎府時,心中便有了想法。
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被允許進來照顧鬱堇離,本打算“趁其病,要之命!”,趁着這絕好的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鬱堇離。
卻萬萬沒想到一整晚這裡就沒斷人,好容易捱到了天亮人走了,她開始打算動手。卻不料朱兒那丫頭鬼的很,始終不肯離開半步。
這不,終於趁着朱兒去端飯的功夫,鍾離漫躡手躡腳的進來了。
可是就是這麼悲劇,鬱堇離醒了…
鍾離漫甚至有種想要揮刀自盡的衝動!
“南宮玄同意你照顧我的?”鬱堇離饒有意味的問。
“對!”
“知道了,那我現在已經醒了,你可以回去了。”鬱堇離毫不客氣的甩過去一句話。
鍾離漫的臉色一白,但最終還是氣哼哼的離開了。當然她剛出門便迎面撞上了端着托盤而來的朱兒,兩人險些沒撞在一起。
這下可把鍾離漫給惱壞了,恨恨罵了好一番才肯離開。
不過朱兒卻懶得搭理鍾離漫,因爲她聽說自家主子醒了!
“朱兒,蕭辰他怎樣了?”房間內的鬱堇離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了,所以當朱兒進門後,她便立刻凝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