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蘇宇文直噴出一口烏黑的血來。
“爹!”
“老爺!”
蘇玉笙和王管家異口同聲的驚叫。
蘇玉卿見他吐出黑血來,放心了些許,她不願再與父親爭執下去,一言不發,便轉身向外走去。
因着心底的傷痛,令她失魂落魄,步伐也零亂着,直到門口,她一把抓住門框,深吸了一口氣,猛得拉開門。
風呼啦一下吹進來,吹亂了她的衣衫長髮,也吹散了眼角聚出的淚花,令她朦朧的雙眼一下子清晰起來,看清了院中所站之人。
當首之人,長身玉立,有若芝蘭玉樹般清貴挺拔,他一身玄金錦袍,玉帶玄鉤,金冠束髮,兩側紅纓絲絛垂至胸前,襯着他如妖如月的容顏越發的俊美無邊,此人正是她的夫君冷御宸。
在冷御宸身邊後一步的,是一襲紫色錦袍的薛逸寒,此刻他亦是頗爲動容的看着蘇玉卿。
在這二人身後的,則是一衆朝庭大員,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門口眼中還含着淚水的蘇玉卿。
蘇玉卿掃了一眼衆人,接着又看向冷御宸。
冷御宸峰眉微蹙,狹眸中含着一抹憐惜,定定地望着她,她粉嫩的頰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鳳眸中含着萬千的委屈,令他看上一眼就心疼的難受。而剛剛她在屋中所言,他都已聽得一清二楚,尤其那句“我腳下踩的,是我夫君的國土。”,令他的心都化成了水,只覺有她這麼一句話,也不枉他奪了這天下。
看着他溫柔的雙眸,蘇玉卿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垂下眸子,一言不發,邁出房門便向右轉過,直接去了清韻園。
春風陣陣,雖還帶着凜冽的氣息,但終究已有春的味道,百花吐蕊,楊柳抽芽,藤蔓碧蘿爬滿了迴廊水榭,清池中的荷花粉嫩嫩的隨風輕搖,花瓣上的露珠倏地滾落,劃過一道細細的光。
蘇玉卿呆坐於水榭裡,聞着滿園清香,只覺心境有如出嫁前夕,所有怡人的風景,都成了一片灰茫之色。
“卿卿。”冷御宸的聲音響於耳畔,接着一個有力的臂膀將她摟入懷中。
蘇玉卿長舒口氣,輕聲道:“是我不好,累你在衆臣面前難堪了。”
冷御宸輕笑一聲,沉聲道:“你說的句句在理,誰敢非議?”
蘇玉卿搖搖頭:“並非理義。身爲太子妃,不孝不悌,潑辣粗鄙,衆目睽睽下,無從辯駁。”
冷御宸摟緊她,冷笑一聲:“敢非議本王的女人,是嫌命長了!”
蘇玉卿心中一暖,順從的將臉頰貼上他的胸膛,眼角的淚珠一下子落下來,瞬間滲進玄金錦袍的衣衫之中。
冷御宸嘆了口氣,溫聲道:“卿卿,岳父大人與我,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他忠心爲主,憂國憂民,並無過錯。”
蘇玉卿將臉埋在他懷中,悶着聲音道:“你不知道,他變了。以前我娘在世時,他不是這樣的。我娘才走了幾年,他竟然就想殺我,還罵我禍國殃民,如果我娘泉下有知……”
啜泣之聲從他懷中傳出,令他摟緊她,溫柔的在他耳畔道:“卿卿莫哭,待他精神好些,爲夫再與他好生談談,這也不是什麼難解的事,待談完後,岳父大人想必就想通了。怎麼還哭起來了?”
蘇玉卿不答,只是伸手抱着他的腰,盡情的哭起來,也只有這個溫暖的懷抱,能令她毫無顧忌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冷御宸溫柔的安撫着她,低聲勸慰着,心裡卻無奈的緊。若是別人,敢這般惹她生氣傷心,少不得一刀砍了,可這人偏偏是她的父親,真真讓他心疼不已又無可奈何。
今天的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