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久聞太子殿下丰姿卓越,清貴無雙,小女子神往久矣,今日得見真顏,真乃三生有幸。故特斟此杯,聊表心意,還請太子殿下滿飲此杯,慰小女子相望之情。”嬌柔綿軟的聲音糯糯得如化不開的春意,蘊着無限的嬌柔之情,乞求着卑微的憐愛。
蘇玉卿這次是真的驚到了,她眨着鳳眸,長長的睫毛如墨蝶的蝶翼般忽扇着,櫻紅的粉脣微啓,滿臉的震驚之色。
這個舞女難道不知她這位未婚妻子坐在這裡麼?當着她的面堂而皇之的邀請示愛,是古闐的風俗還是對她的示威?她今日是第一天踏足古闐的領土,若說這舞女是承着風俗無知邀寵,她是真不信的。
冷御風端着酒杯,雙目直直盯着舞女,似是被舞女的姿容妖嬈所吸引,但眼角餘光卻一直將蘇玉卿的一舉一動籠罩其內,他很想知道,此情此景,蘇玉卿會如何做。
冷御宸亦看向蘇玉卿,只是他看了一眼後就已苦笑搖頭,她是武乾女子,對這古闐的風俗自是不懂的,就算懂得,以她武乾貴女的尊貴身份,定不會如古闐的潑辣女子那般與一個區區舞女針鋒相對,今日之事,只能他自己解決了。
月璃不着痕跡的上前,湊近蘇玉卿的耳畔輕聲道:“小姐,古闐有條不成文的風俗,若有女子當衆求寵,這男子的妻子或未婚妻子有權干涉,就算男子最後堅持己見,納了那求寵女子,這男子的妻子也會因爭奪自己的夫君、維護自己的地位而受到尊重,那新寵也不敢欺上頭來,否則,就會被認爲軟弱可欺,便是日後被欺,也不會有人同情。”
“哦?”蘇玉卿奇怪的看向月璃,“還有這等規矩?”
“是。”月璃輕聲點頭,“這是古闐的民風,雖然男尊女卑,女子無甚地位,更無法左右男子的行徑,但在女子之間,還是存有爭鬥的。”
“你的意思是,我此時應該說話?”蘇玉卿臉色微褐,蹙眉爲難。再怎麼說,她都是堂堂武乾貴女,如今竟要她與一不入流的舞伎爭風吃醋,她做不來。
“正是。”月璃道,“否則,您如何壓得住古闐太子後院中那多如牛毛的女人?”
蘇玉卿擡起手,輕輕揉了揉眉心,他只知他後院有女人,卻不知竟是“多如牛毛”。
“既然都已‘多如牛毛’,那就隨他吧。”蘇玉卿淡淡回答,目光輕淺地看了冷御宸一眼。
沒來由的,冷御宸身子微僵,她的眼神似乎極爲的……鄙夷?這是怎麼了?他還沒答應呢。
酒杯已遞至脣邊,只要他薄脣微啓,琥珀玉液便會就着嬌嫩滑膩的小手流入喉中。只不過,他此刻連試探的心也沒了,之前她那一眼,令他有幾分鬱悶,那雙清澈澄淨且華光流轉的鳳眸中,沒有不滿、惱怒、氣苦、哀傷,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鄙夷。
他擡起手,拂開遞到脣邊的酒杯,冷漠的看着舞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