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未待他有所反應,就看到她擡起手臂快速的擦了下眼角,他抿脣淺笑,他的卿卿最是害羞的。
她這是在爲他落淚吧?
若如此,他這一身傷也值了的。這麼想着,他心中升出無限甜蜜來,連身上撕心裂肺的傷痛也幾乎感覺不到了。
“傻瓜,爲夫怎麼捨得你,怎麼捨得出事。”他輕淺一笑,信口胡謅道。
他的卿卿最是害羞,她不想他看出她落淚,他便裝作不知道。不過,既然知她心疼他,他自然願意多說些兒女情長的話來挑逗一二,他最是喜歡看她手足無措又惱又羞的模樣。
“都傷成了這樣,還滿嘴胡言。”蘇玉卿頓時羞惱交加,責備的輕斥道。
“呵呵。”冷御宸笑出聲來,又隱隱鬆了口氣,垂眸看到染血的裙裾下早已被血液浸透的繡花鞋,想到之前她看到他時的懼怕,不由慶幸,幸虧她這時纔到,若再提前一會兒,看到他滿身戾氣的親手將人碎掉,恐怕會嚇到她呢。
這滿地的殘屍碎肉,還有成河的血泊,真難爲她,竟然敢這樣面不改色的走過來,這樣的女子,不愧是他冷御宸的妻子,不愧是將與他並肩而行的女人。
這邊兩人情意綿綿,那邊火兒和月璃也連忙走了過來,火兒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已負重傷的土兒,她看了眼還能坐起來的寒王夜無塵,又看了看枕着蘇玉卿肩膀的冷御宸,抿了下櫻脣,便轉身向土兒走去。
月璃淡淡的看着四周橫七豎八躺着的碎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無視渾身浴血坐在地上的夜無塵。
寒王嘴角微抽,他受傷也不輕啊,大公子有夫人照料,火兒去照顧土兒,偏生沒人來照顧他。想到這裡,他不由擡眸看向月璃,誰知月璃瞟他一眼,便如同未看到般,扭過頭去看那些死人的衣着了。
夜無塵討個沒趣,不由暗歎一聲,苦笑着閉上眼調息起來。
月璃的心此刻也是潮思翻涌,無法平靜,這些死人都是古闐的皇家親衛,都是自己人,而那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十一個黑衣人,則應是古闐國內極爲神秘的獄櫺閣組織的人,因爲他們所用的黑色布料都不同於普通的殺手組織,也只有曾經聽聞過的月璃能辨別出來。他們直接聽命於古闐王本人,是古闐歷代皇帝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只聽命歷代古闐皇帝。
今日這種局面,實在是匪夷所思!那古闐王究竟在想些什麼?竟然要殺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就因爲太子殿下的強勢威脅到他麼?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下殺手吧!她記得以前曾得到過的古闐皇族秘史,這位古闐太子的生母,也就是古闐王的第一任皇后,是古闐王最寵愛的女人!古闐太子可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脈,古闐王怎麼就忍心下手!
想了良久也未曾想到原因,月璃嘆了口氣,拋開了這些讓人想不通的問題,畢竟與她沒多大關係,她的任務只是保護主子的安全。
邊想着,月璃眼眸一轉,看到了正在閉目調息的夜無塵,他俊美如月的臉上已沾染了血跡,身上的衣料也已破爛不堪,然而這些狼狽都不曾壓去他優雅清貴的氣質,反而更有些男人氣概。
驀地,月璃臉上一紅,連忙移開視線,她想這些做什麼?寒王與她何干?然而雖是這般想着,她還是走到夜無塵面前,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淡漠的道:“滿臉的血污,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