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達到築基境界便無法控制火焰,無法煉器,哪怕柳殘陽的閱歷豐富,也難爲無米之炊。
如果購買不到心儀的飛劍不如不買,殘次的飛劍對柳殘陽來說可有可無。
接下來是購買丹藥,柳殘陽走在白仙城內,這裡比沙鎮要繁華很多,時不時可以看到練氣五六層的修士來往,但是沒有見過一個築基境界,至於爲何出現這種情況,柳殘陽也思考過,究其原因就是這裡無法吸引築基修士居住,修仙的道路上,第一項是資源,第二項就是交流,與自己同境界等級的修士交流,交換所需,這裡大部分修士是煉氣境界,對築基修士沒有半分利用價值……
修仙者修仙,資源爲重,各種資源中,又以丹藥爲首,柳殘陽雖然對丹藥的需求並不急切,但是,有備無患,萬一受傷,有丹藥在,戰力不會大降。
待自己的修爲恢復到金丹期,就去開啓自己隱藏起來的洞府,有了資源的補充,也就不會遇見找不到趁手飛劍的尷尬局面,自己的洞府裡收集着衆多飛劍法寶,大都是以前斬殺修士後劫掠而來的。
一進丹閣,柳殘陽的目光就被丹寶閣高高掛起的飛魚劍吸引。
飛魚劍,飛魚道士的本命飛劍,自己煉製飛魚劍時,飛魚道士還不叫飛魚道士。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築基修士,被追殺到柳殘陽閉關的洞府外,柳殘陽嫌他們噪舌,把元嬰修爲的磅礴氣勢放出,那是如大山般壓下,別說築基修士,便是金丹修士在這氣勢下也一觸即潰,雖然元嬰修士只比金丹修士高了一個境界,但是這境界卻如鴻溝,一千個金丹修士也無法傷害到元嬰修士,但元嬰修士要想斬殺一千個金丹修士,易如反掌。
這股突然出現的元嬰氣息嚇得追殺者連連告罪,他們自然知道自己無意中闖入了元嬰老魔的閉關之處,若是稍作停留,元嬰老魔一個不高興,他們便全部陪葬在這,給花草施了肥。
前來追殺的築基修士狼狽逃竄,唯獨被追殺的築基修士不敢離開,離開代表死,被仇家斬殺,如果不離開,或許自己能夠被大福運籠罩,若被元嬰修士收入門下,那修仙的坦途便爲自己敞開。
他在洞外跪拜了三年,飲露水,吃野果,以求拜在柳殘陽門下,但柳殘陽並未見他。
爲了打發他離開,柳殘陽隨手抓了一把山石,摻了一把沙星,熔鍊成飛魚劍,又隨手編輯了一部飛魚決,扔了出去。
那個築基修士欣喜若狂,又在洞府外苦修十七年,成就金丹大道,借飛魚劍入名,改名飛魚道士,雖然柳殘陽沒有收他爲徒,但是他卻已經將自己當做了柳殘陽的親傳弟子。
自此世間多了一個飛魚道長,殺滅了一座有金丹修士坐鎮的修仙大派,一把飛魚劍橫空出世,神擋殺神,佛擋噬佛,闖出了赫赫威名,在柳殘陽被封印時他也進入了金丹後期,一隻腳踏入元嬰境的大修士,被小輩尊稱爲飛魚老祖,他每每提起往事,最遺憾的莫過於未曾當面叩拜過授業恩師。
“看來他最終還是沒有踏入元嬰期,壽元枯竭,身死道消。”
修仙何等殘酷,沒有足夠的天資,沒有通天的福緣,哪裡能夠修到元嬰境界。
丹閣的夥計笑臉迎上來。
“你這飛劍怎麼賣?”柳殘陽問道。
“飛魚劍我們丹閣的鎮閣之寶,兩千下品靈石,童叟無欺。”夥計聽到柳殘陽要購買飛魚劍,少了一些興奮。
因爲這飛魚劍是老店主命人懸掛在這裡販賣,這把飛魚劍實在沒有出彩的地方,飛行緩慢,殺傷力可有可無,鑄劍材料更是常見的沙石,抽出飛魚劍,便能看到那粗糙的劍身,盡顯醜態,沒有半分凌厲之意。
更加讓夥計不解的是有很多客人出手購買,但是老店主讓他拔劍後,立刻反悔,這把飛魚劍成爲了不出售的出售品。
“元嬰修士煉製的飛劍型法寶,金丹後期修士的本命飛劍,已經低廉到這種程度了麼。”柳殘陽很不滿,這是自己親手煉製的飛劍,雖說沒有耗費什麼心血,但也是價值連城。
衆多金丹修士爲搶一件元嬰飛劍能殺得血流成河,現在只值二十中品靈石麼。
夥計看着柳殘陽,介紹着其他貨品,練氣期用的凝神丹,復元丸,金瘡藥等等。
“這把劍我買了。”柳殘陽一招手,飛魚劍落入手中。
夥計也沒多餘的話,一會老店主出來準賣不成。
“客官你先看看這把劍,我們老店主,有個怪規矩,如果您拔劍的姿勢不好看,我們不賣。”
“還有這古怪的規矩?”柳殘陽握住飛魚劍,這把劍感覺到了主人的呼喚,靈魂復甦。
柳殘陽緩慢的將飛魚劍抽出劍鞘,沙石煉製的劍身能好看到哪裡?整個劍身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凹點,粗糙不平,劍刃也毫無光澤,好似一把石劍。
只有配合柳殘陽的功法才能發揮飛魚劍的真正威力,而飛魚決是柳殘陽根據自己功法簡化而成。
“可以了麼?”柳殘陽問道。
“抱歉,這把劍,我們不能賣給您。”夥計見老店主沒有現身,直接拒絕了柳殘陽。
丹寶閣後面的小院裡,一名練氣十二層的老者用神識查探了,柳殘陽拔劍的一幕幕都清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這時,柳殘陽再也壓制不住飛魚劍的本體靈魂。
自劍把開始,飛魚劍開始飛速變化,灰黑色的劍把晶瑩剔透起來,宛若翡翠。
劍身的石屑掉落,一支細長的海魚出現在夥計和柳殘陽的面前,劍身已經徹底消失,只見一條海魚遊走,肆意貪婪的吞食着柳殘陽的靈力。
柳殘陽煉製這把飛劍之處擁有元嬰修爲,賦予的劍靈也擁有金丹境界,此刻,飛魚劍劍靈的境界竟比柳殘陽還要高。
夥計已經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寶物,方纔還是一把劍,轉瞬間變成了一條魚,一條靈力內斂的魚。
“啊!老祖宗!您終於……歸來了!”後院的老者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眼裡充斥着淚花。
“您是!您是老祖!”老者闖進了丹寶閣大廳,甚至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夥計,俯身跪倒在地,叩頭道:“飛魚門六十六代弟子李在仙,叩拜老祖!”
“飛魚道士呢?”柳殘陽開口。
“飛魚老祖在三千年前去追尋您的腳步了,只留下一把飛魚劍,命我們傳承下去,找到可以開封飛魚劍的老祖傳人。”李在仙跪在地上,解說着。
柳殘陽將飛魚劍歸鞘,這片刻的時間,體內的靈力竟被飛魚劍吞食了十之七八,若是再握上片刻,怕是會被活活吸死。
“他到了什麼境界?”柳殘陽問道。
“元嬰境。”
“噢,看來他成功了。”如果飛魚道士成就了元嬰,這把飛劍或許就不足以成爲他的本命法器,畢竟到了元嬰期,飛劍已經走到末路,那種層次是法寶和道法的天下,飛劍的作用只是代步工具。
“飛魚老祖的命牌在三千年前就崩碎了!否則飛魚門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我的修爲最高,也是隻有煉氣十二層。”李在仙一臉失落,他沒有經歷過飛魚門的輝煌,他不能想象,曾經擁有元嬰大修士的修仙門派有何等榮耀,連雲宗只是有築基修士,便掌控了方圓千里,數百個類似於連雲宗的門派聽命於一個擁有金丹修士坐鎮的大派,這樣的大派在沙國只有一個,堪稱是龐然大物。
曾經的飛魚門擁有元嬰期的大修士,這樣的門派何等威武,毫不誇張的說,一言滅國,一言建國。
柳殘陽同李在仙來到丹寶閣後院,李在仙攜了一少年走出,再行大禮:“李在仙攜飛魚門全體弟子叩拜老祖。”
孤零零冷清清的院子裡只有三個人,柳殘陽,李在仙和一個少年。
“你殺了那個夥計?”柳殘陽聞到了血腥味,再看這年僅十歲的少年,一臉漠然表情。
“什麼!”李在仙跳起來,暴怒,揚手便向少年打去,那少年避也不避,而是冷靜的說道:“我也看到了飛魚劍的神采,那種劍不該咱們擁有,但是,落到了咱們手中,白仙城的城主也沒有這等寶物,若是被他知道了,會有什麼下場?我想問師父,您是想死!還是想活?”
“孽徒,孽徒啊,那張三與你無冤無仇,你平白無故的殺了他,你讓他的家人怎麼生活?”李在仙狠狠地抽打着少年,但是少年依舊是漠然的表情,分明他在堅持自己的道理。
柳殘陽看着少年冷漠的眼神,說道:“你錯了!”
李在仙停下了手,聽着柳殘陽的話。
“我沒錯。”少年迴應道。
“你錯了,不是你錯在殺人,而是你不善於隱蔽!縱使你殺了人,也不能讓旁人看出來,問出來,打死不能承認!在修仙路上,你不懂得隱藏,怎麼活下去?用這一臉的冷漠去招惹強敵麼?記住,一定要給強敵留下溫和的印象,然後在暗處算計他!更多的時候,自己殺人不如借刀殺人!”
柳殘陽的話徹底顛覆了李在仙的世界觀,而少年卻感同身受,原本冷漠的臉色迅速變化,不大時間,竟換上了一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