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圓謊

書房中,李綱忽然的起意,徹底打了蕭天一個措手不及。

若說他還沒去辦這事兒,那老頭要提出參拜遺骸咋辦?難不成讓他去臨時偷個死人去?

但是若說辦完了,那究竟埋在哪兒啊?揚州地兒大了去了,難不成自己帶着這老頭,滿世界的找墳頭去?

這也太糾結了!

蕭天首次感到急了,額頭上都不由微微沁出一頭白毛汗來。

“蕭公子,爲何遲疑不答?莫不是以爲老夫這身份,尚不配拜祭板橋先生嗎?”

看着蕭天只低頭不語,老頭不由的有些想岔了,頗爲不樂的向蕭天發難道。

蕭天這個無語啊。

沒墳!沒死人!老子現殺現埋一個行不?他有點要抓狂了。

“這個,老大人誤會了,實在是…..實在是……..呃,實在是家師遺骸,此次並未移回啊…….”

沒法了,蕭天逼的只能放賴了。

“什麼?!”

他哪知道,聽他這麼一說,引來的卻是李綱和宋五齊齊驚呼,霍然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你…..你…….”李綱臉上震驚之色褪去,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片鐵青,戟指着他,渾身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蕭天有些莫名其妙,旁邊宋五卻上前兩步,扶住顫抖的李綱,轉頭怒視着他,沉聲道:“蕭兄,你此言當真?要知道,一日爲師終身爲師,爲人徒者,便如爲人之子。師喪,身爲弟子的,卻不扶柩歸鄉,此倫常之大逆也!你….你…..何以竟做出這般事來?”

蕭天大汗,這才反應過來。

這便是古代和後世最不同的地方嗎?正所謂百善孝爲先,這句話,放在後世,已然快要變成句口號了。但是放在這千年前的大宋,卻如同金科玉律一般!

“這個……唉,宋兄,老大人,你們…..你們誤會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蕭天頭上真見了汗了,擺手解釋道。

“不是?難不成還能是令師自己不肯?世上焉有這種道理?

有道是葉落歸根,我華夏子孫,便遠在萬里,又豈有死後不望魂歸故里的?你……”

老頭兒這會兒倒過氣兒來,抖索着怒視着蕭天喝道。

蕭天被他這麼一喝,情急生智,猛然卻是福至心靈,也不容老頭說完,當即猛點其頭道:“正如老大人所言,正是先師有命,不讓小子這般做的。”

“啊?!”

老頭和宋五又呆了。

“唉,老大人有所不知,先師在外遊歷經年,老來忽有所悟,說,人之初,實是來自天地自然,若說故里,這天地自然,纔是在真正的故里。所以,有言遺命弟子,在他老人家百年後,當以火焚之,然後將骨灰遍灑山海湖泊,使其重歸天地。正是如此,所以………”他攤了攤手,滿面委屈的解釋道。

李綱聽他這麼一解釋,雖仍是臉現驚容,但結合着前面的對話,心中卻是有些信了。

在宋五攙扶着坐下後,沉吟半響,終是長嘆一聲,搖頭道:“令師所言所行,每每出人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不愧爲奇人也。老朽終不能拜見此大賢,此生之憾也!”

說着,起身望定四周恭敬的拜了幾拜,蕭天這會兒倒是機靈,慌忙起身,裝模作樣的回拜幾下。

只是眼見老頭仍是滿面黯然,想到這個老頭後世時的評價,不由心下不忍,想了想,忽然道:“老大人也無須難過,其實,以小子推斷,家師雖未曾與您相識,但卻是知道您,而且應該還是頗爲敬佩的。”

李綱大驚,啊了一聲,又復站起身來,驚喜的道:“此言何從說起?”

蕭天心中暗暗道:板橋先生,對不住了,今個兒拿你做戲做了個十足十,還望你千萬莫怪。只不過這會兒借你名頭,說上幾句,恭維下這個清名素著的名臣,想來若干年後的你,也必不會怪我。

心中唸叨着,面上卻顯出一副追憶之色,甄選着言詞道:“我曾記得,某日家師曾偶與小子論及我大宋朝臣,說及老大人時,頗有感嘆之語。家師號稱詩、書、畫三絕。其中,畫之一項上,尤擅畫竹。當日談完,便即即

興畫了一張竹石圖,並於其上題跋,賦詩一首……..”

李綱神情激動,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蕭天衣襟,顫聲道:“此畫何處?老朽願傾盡家財購之!”

蕭天搖搖頭,嘆道:“家師一向低調,無論詩也好,書畫也罷,都是自娛自樂,從不肯對外顯示。仙去之時,囑咐我一併焚之,如今,卻是不可得了。”

“啊!”

李綱聞言,如遭雷噬,蹬蹬後退兩步,噗通坐於榻上,臉上顯出極爲失望之色。

但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急轉頭看向蕭天道:“蕭公子即爲先生之徒,不知可能復其原圖否?”

蕭天心中暗暗舒口氣,臉上卻是一副黯然、痛苦,糅合着自卑之色,搖頭道:“我雖名義上是師傅之徒,但其實跟隨家師時間並不長,前後算起來,也不過半年多點,師傅只來得及傳授了些做人處世的道理,又粗授了些武藝,於他老人家詩書畫方面的絕藝,卻是未曾來得及傳授……..”

窗外又再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呼,這次,蕭天卻是頭也未擡,權當沒注意到。李綱也是輕輕啊了一聲,失望的鬆開手。旁邊宋五卻是滿臉同情,輕輕拍拍他肩頭,以示安慰。

能遇到如此賢師,又有幸拜在其門下,但偏偏造化弄人,相聚竟只有短短半年,這簡直跟偶然入寶山,卻空手而歸沒什麼兩樣。在士子而言,實在再沒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了。

他卻不知,蕭天這番說法,正是希望每個人都這樣想,爲的,也就是給自己先前演過了頭的戲圓場呢。

否則,回頭一傳開來,到時候人家找他談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他又要拿什麼來應對?到時候,還不得給活活逼死?

但是如現在這麼一說,他原本的幸事便成了大不幸了。若再有人拿這個說事,那就是不厚道了,是要被所有人鄙視的。

至於說蕭大公子,雖頂着個士子的名頭,卻不擅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自然也就解釋的過去了。

這番心思之深,宋五便是想破頭,也是絕對猜不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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