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玉門關,即是天水朝的疆域。
林慕寒等人進入玉門關後,玉門關的守將爲迎親的隊伍配備了武藝高強的護衛,馬車良駒。關內的環境,比大漠要好很多,是以,之後的路程要順利很多。甚至,連最開始我擔心的天尋等人的襲擊,也沒有出現。
林慕寒告訴我,天尋若在天水朝襲擊迎親隊伍,那是明目張膽的挑起戰爭。天尋一直想製造沙池與天水朝的矛盾從中漁利,並且天水朝與草原亦有不和,時而有衝突和爭吵,但是天尋絕對不會想跟天水朝正面衝突,所以,他不敢在關內襲擊。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是篤定,自信而且從容,我看在眼中,不由得多了些仰慕。
一路上,我們很快成爲了好朋友。林慕寒與珞婭還是不能確定我們的底細,只當我們是室外高人,我們也就含糊其辭的認下。
林慕寒與珞婭仍舊時冷時熱的彆扭着。珞婭很情緒化,極端的高興熱情與極端的冷漠交織着,她開心時候大笑,不開心時候大哭。珞婭開心與不開心的理由很簡單——一路上,與我們在一起自由的生活就很開心,想到要和親嫁給樑王她就會覺得生之可惡。
然而,林慕寒卻始終都是那麼有耐心的陪着她。珞婭高興時候陪她一起笑,不高興發怒的時候,林慕寒就在旁邊靜靜的坐着,聽着她的指責與呵斥。那樣安靜的守護,雖然不激烈但是一定很情深。
我想,林慕寒一定是希望珞婭所有的希望都如願的,只是,他有他的迫不得已。正如樹婆婆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那是自己在世的修行。
珞婭有赴死的勇氣,可是,卻不能夠遠望着他,笑着離開。
我好多次都努力的勸說珞婭,然而都不奏效,甚至還會激怒她,於是只好作罷。很多次,我都那麼想——如果我是珞婭,如果有一日有一個人待我如此,那麼縱使他迫不得已的離開我,我也是會對他笑的,理解他的難處,讓他放心的離開。
紫葶笑我,說我不懂得男女之愛。青菡卻說,我是懂得大愛的。
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我們三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但是,那就是愛的……
距離汴京城大抵還有五六百里地的時候,開始下雨。雨竟然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我們原打算趕路也只好耽擱下來,就在郊外的驛站裡,多休息一日。
一路上,紫葶、青菡與我三個人一直同住。今日不趕路,空閒的過分,我們也都袋子屋裡。青菡在看書,紫葶在不遠處閒坐。而我,就在屋子裡望着門外頭被雨淋溼匆匆回家的行人,聽雨打着樹葉沙沙響,看院子裡那麼一朵朵的花。這樣的日子,倒也愜意。
雨越小越大,竟然有些涼意,不過,倒是也很清爽。我坐在窗子旁,喝茶喝的滋滋有味。
紫葶過來拍了我一下:
“丫頭,你就這麼望着一兩個時辰,有意思麼?”
紫葶的xing子素來的活潑,喜歡與人交往,這麼幹坐着,她定然是覺得枯燥了。
“還好吧……”我應着:“你若是想出去走走,我陪你走走。剛纔驛館的下人有送了傘過來的。”
“我渴了……”
紫葶答非所問。
我連忙將水遞給了紫葶:
“給。你喝好啦……喝完水,咱們出去走走。”
“你還可真天真。我渴,可是也不想喝這沒滋味的水。我是想出去,不過,不用你陪我了。我是想着,自己去找點事兒做。”
紫葶呵呵一笑。
紫葶那麼說,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作爲一隻顛倒衆生的小紫狐,她想着的是去取陽氣“解渴”的,那自然是不用我陪伴的。
“現在時間方便嗎?你看看這荒郊野外的,突然有你這麼個大美女出來,會驚到人家的。”我道。
“他們就當是做夢就好了。反正不會是噩夢,也不會嚇到人的。”紫葶道,旋即又是一聲嘆息:“我就是覺得,未必有什麼入得眼的,回頭是我紫葶的歷史上一大敗筆。”
“是呀。作爲我們最優秀美麗的紫狐,所經歷的至少該是人之上品。”青菡也放下書,說道。
“有人嗎?可以暫借投宿嗎?”
突然,外面有一個男子說話。
“這是驛館,不是客棧。有官牒嗎?有官牒可以住,沒有官牒
可不行。”
驛館的守衛說道。
“大人。你看看這雨一直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我也只有這裡能夠住了。您就寬容一下。我肯定是不會給您惹麻煩的。您看,這是銀子,我也是不會少給的。”
男子道。他一邊說着話,一邊躲在門廊裡,用手擰着袖子上,衣服上的雨水。雨水順着他的衣服滴水,很是狼狽。他彎腰遞着銀子,很恭敬的語氣。
然而,門衛似乎更堅決。
“不行,不行。裡面住着大人呢,沒有官牒,一概不允許進入!”
“讓這位公子進來吧。一個人而已,也沒有影響的。”我實在看不過去,說道。
我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傳的很遠,門衛也是聽到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撐起傘走過去。雨水打溼了我的衣裙,濺上去了不少泥點子,有些狼狽。
“小哥,你放心好了。林將軍那裡我會說的。”
守衛這才點頭應下。
“謝謝小姐!謝謝!”
男子連連鞠躬。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他。一身書生打扮,揹着一個柳條編的書箱子。箱子用一大塊油布蓋好放水——他寧願自己淋着,也不遠讓書被淋。與青菡那個書呆子也是一類人呢。
我心中道。
書生長相清秀,一雙眼睛清澈如水,看起來就是簡單的人。
“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了。”
我道。
“我姓周,周音寒。洛城人士,是來上京趕快的。”
周音寒介紹道。
“小姐,怎麼稱呼……”
“新來的,跟我走,你就住那裡頭,那件偏遠的屋子裡。”
不等我回答,有驛館的人員來安排周音寒。在他連連的拱手中,我笑着離開。
“你看這個人如何?”紫葶問道。
我一愣:“該是心清如水的書生吧。”
“心地如何,一試便知了。”紫葶的嘴角,有着別有深意的笑。
【作者題外話】:開始寫帝都了,覺得有很多有意思故事要寫,後面更精彩,求包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