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殿中陪着皇后審問是夜接觸過皇帝的大臣、眷屬及宮人，審問接觸過皇帝御酒的宮女、內監。然而一無所獲。
皇帝並沒有清醒，太醫們告知的消息一直比較悲觀。
“皇后娘娘，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下毒的真兇，能夠弄清楚是什麼毒藥，纔好配製解藥，救皇上於危急！”
太醫道。
“接觸過御酒的人，不過是你們這些人。酒中有毒，你們都難逃干係。如果你們誰願意站出來，告訴我是什麼毒，我可以饒你不死，你們一家無憂。不然的話，你們誰都別想活過今年。這裡面，總有不是冤死的。那冤死的，就給那個下毒的人陪葬！”
皇后站起身來，走到殿中，大喝道。
“皇后娘娘饒命，饒命啊！我們沒有下毒呀……沒有下毒呀……”
場中的內監、宮女哭訴着。
“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周圍的那個下毒的人。如果他肯承認，你們自然無事。如果他不肯承認，你們一個個的都得死。”皇后冷冷的說道。
“皇后娘娘，真的冤枉呀！”
一連串的叩頭求饒聲。
“你們總有不是冤枉的！來人，給我動手，一個個的捂死！”
皇后狠歷的說。
過來一個內務府的太監，他過來走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後。伸手用一個手帕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女子嚶嚶了幾聲，還未來得及求饒已經是倒在了地上。
皇后沒有言語，內監捂死這個女子之後，並沒有繼續動手，只是靜靜等着。
女子的屍體沒有搬走，就放在地上，震懾着場中的人。
相對於修形成妖的狐族千年的壽命來說，人的生命不過是聊聊幾十年，其實是很短暫的。我見慣了人的生死，已經習以爲常。但是，皇后這樣的草菅人命的方式，我還是不能夠接受。
倒地而亡的不過是十幾歲的宮女，寄託着全家人的希望入宮，然而，就這樣消無聲息的死在了宮廷的內鬥之中。我心中
很是不忍。
皇后想用這樣的方式震懾下毒的人，也許是現在不得已的計策，可是，倒下的那個人確實無辜的。
我心中不由得一寒。在皇宮中，高貴者視卑賤者的生命如螻蟻，然而，白雲之端有衆仙，相對於那樣的法力，誰不是螻蟻呢？再者還有，山海萬年，饒是衆仙，在蒼山洱海的面前，又如何不是如蜉蝣一般朝生暮死呢？
我的心中有不可抑制的悲傷。
場中靜的彷彿是掉落一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
“還是沒有人招認嗎？”皇后問道，在人羣中來回的走着：“你們如果承認，我可以保你們不死，保證你們一家人半生無憂，不然的話，你們就都得死……利害得失，很明確的。”
然而，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好。繼續動手……”皇后一揮手。
“皇后娘娘……”
我再也忍不住的站住來：“皇后娘娘，請挺青菡一言。”
“你說。”皇后道。
“皇后娘娘此舉是要逼迫下毒者現身，然而，也許下毒者可能不在其中，那麼娘娘就有濫殺無辜之嫌。舉頭三尺有神明，皇上現在病中，該是爲皇上祈福，如此製造冤案，恐非福相！”
“你大膽！竟敢如此的辱沒皇后娘娘！”
太子道，他橫眉立目，怒目而視。
“青菡不敢。青菡只是陳情而已。再者說，如果這其中有真兇的話，不敢保真兇的心思是有很多人一起賠死反倒是無所畏懼了。不如我們靜下心來查案，沒有一個犯罪，是完美的，總是會有蛛絲馬跡的漏洞的。”
我道。
“你真的有信心能夠找到真兇？”
皇后問道。
“青菡不敢說馬上能夠找到真兇，但是會竭力尋找，不會放過在場中的一個犯罪。皇后，如果現在殺死了他們，那麼很可能就再也不會找到真兇，也有可能，以爲真兇在其中，那麼就放過了真正的兇手。再者說，若他們中有人爲了保護自己，求生心切，可能就會承認自己是兇手，那麼，皇上的病情會被耽誤，真兇也會被放
過。皇后您請三思！”
我分析着厲害關係。
“你說的，倒是頭頭是道。”皇后沉吟着。
“皇后娘娘，每一個案子，都應該是去查清真相，證據確鑿，再捉拿真兇，而絕對不是屈打成招。”我繼續說道。
“好。就如你所說的，這些人，留在這裡，你好好的審問，追查真兇，我們不濫殺無辜之人，但是，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有罪之人。不過，如果皇上因此有所耽擱，有意外，你就爲皇上陪葬吧。”
皇后道，聲音冷冷的。
“青菡知道厲害關係的，不敢掉以輕心。”
我道。
我望着跪在大殿的宮女，內監，道：
“你們有沒有人不識字？應是沒有的吧？所有的人，在入宮後都進行培訓，都能夠進行簡單的書寫，對吧？”
“是。”有幾個人應着。
“好。來人，給每個人都發筆墨。”我道。
我看着每個人都領到了筆墨，又示意太監將他們每個人都安排的有一定距離。
“現在，你們把你們接觸到酒的大致時辰，從誰的手裡接觸到御酒，當時在場的還有誰，都一一的寫下來。你們現在就看着你們眼前的紙，寫自己的。如果敢偷看別人的，如果敢商議竊竊私語，立即處死！”
我道。
宮女與太監安安靜靜的寫着，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寫好了。
我收上了卷子，一一的核對，雖然有些人寫的在場的人並不是全數都齊全，時辰未必都精準，然而，大致並沒有錯誤，從其中，看不出任何的錯漏。而且，每一個人接觸到御酒的時候，都不是一個人在場——這也是皇宮的規矩，皇帝皇后的飲食，每一次經手，都要有至少兩個人同時在場。御膳房的全部御酒都經過檢查，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只是皇帝的酒壺之中的酒，而傳送的過程中，又沒有任何的違規。那麼，酒杯下毒，是從酒窖放到酒壺的過程。
要不然，就是幾個人串通作案，要不然，就是另外有人作案……
我一時間陷入爲了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