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飯桶!”呂岩的儒雅的臉上,充滿了憤怒:“你是怎麼辦事的?難道你這個憑你二花聚頂的實力,連兩個只有一花的人都殺不掉嗎?”
“屬下知錯!”石頭,也就是那個黑衣大漢半跪在地上漠然說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以爲我治不了你嗎?”呂岩悶哼了兩聲,伸出一根手指:“別忘了,我們手中還有一條石妖的性命!”
“是!屬下知道!”石頭依舊低垂着頭:“只是屬下也受了重傷,不宜遠行。”
呂岩看着石頭背後的那道龍型劍痕,有些奇怪到底是誰傷的他。不過,這傷印倒是真的,也不好說他是爲了逃避同輩傷殘而想出的昏招,再說,他現在還有些用處。
“我希望你知道,之所以我沒要那猴子命,已經夠給妖族面子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呂岩又取出那把百摺扇輕搖起來:“那你先退下吧!”
“是!”身體一晃就不見消失無蹤。
這九尾妖狐終究是個禍害啊!萬一到時統一青丘,招回東皇太一那簍子可不小!呂岩暗暗思道,我又不能出現在那張子軒面前,否則……
呂岩猛然站起來,收了山水百摺扇,念道:“看來,得去找些老朋友了!”
京城之中……
張子軒走出別院,穿過大堂時,就看見那個店主正在和一個面目老實的中年男人聊天。出於禮貌,張子軒向店主展演笑了笑,道了聲:“店主還在忙啊!”
店主見他出來,趕忙向他叫道:“兄臺,您來得正好!我與您有事相商!請借一步說話……”
說完,躬身做出個“請”的姿勢,張子軒猶豫一陣,說道:“但我尚有事在身。能不能緩一些時日再說?”
那店主見張子軒這般模樣,料定不是騙他,便苦笑一下,說道:“也不是我要逼您!只是……”
“這樣吧,容我一炷香時間,如何?”張子軒知道店主有了難處,也不忍心讓他爲難,只好準備先去打探一下采血堂與僱主的接頭地點,好改日再去查探。
“咦?就是這位小兄弟住了我的房子嗎?”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道士。身裹八卦白雲袍,足蹬平布青雲履,手執太乙雪拂塵,頭戴沖天紫雲冠,背掛一把八卦青芒劍。那道士相貌不大,約莫弱冠剛過,而立尚早。面白無鬚,鷹目精光畢露,周身隱隱一道白光籠罩,神仙氣質盡露無疑。
人羣之中有人識得此人,禁不住大喝一聲:“郝凡?”然後立刻住嘴,立即補上一句:“郝神仙啊!”
好煩?好神仙?張子軒暗覺這名字有些好笑,但依舊一本正經的向郝凡行了個禮。從此人的發出的靈氣來看,實屬修爲有成那個階段的。
“鬥戰勝佛!這人看名字都這麼煩了,你還搭理他做什麼?”風成悠閒地坐在張子軒的肩膀上說道。
“哈哈哈哈哈!”聽了這話,張子軒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們倒是沒聽到風成的說話,都不知道張子軒到底在笑什麼。場面上一時尷尬之極。
“那……唐老闆你忙吧!我先走了!”那個面貌老實的大叔見郝凡來了,就與那店主打了個招呼,走了出去。
郝凡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似的,只是緊緊盯着張子軒,直到張子軒感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才訕訕的停住收回目光,問道:“先自薦一番,小道姓郝名凡,名號九雲真人。乃是御劍宗門下南澗山門主*座下首席大弟子,現任職朝中供奉殿的首席大長老。小兄弟是修過道的吧?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朝廷的供奉殿?”
“郝前輩抱歉了!小子逍遙慣了,不太喜愛過太拘謹的生活。”張子軒趕緊推辭,然後說道:“郝前輩,晚輩現在還有要事在身,等我回來再與您把酒言歡如何?”
郝凡微微一愣,然後問道:“哦?那小兄弟是要去我御劍宗指教呢……”隨後湊到張子軒的耳邊問道:“還是爲了採血堂啊?”
“嗯?”張子軒也是一愣,問道:“咦?前輩是如何知曉的?”
郝凡微笑不語,一番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卻道:這京城內外只有這兩個修真門派,你要在這“有朋遠來”住那麼些日子,難道是去見萬歲爺嗎?還給真給我糊弄出來了!大概他還是那些隱世的修真門派涉世不深的弟子吧!
“不錯,我便是去找那採血堂的所在地。前輩可曾知曉?”張子軒見郝凡這般模樣,也摸不清底了,只好如是說出。
“這北京城內外,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這樣吧,我就帶你去那採血堂的地方好了。”郝凡說着,就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出門外。
張子軒見那郝凡執意要帶他去,只好跟了上去,卻不見周圍那些人物的豔羨眼光。
“看看!那傢伙或真不是尋常人物,只來了一天,就與郝神仙搭上線了。”
“不過,這郝神仙倒像是討好他一般!”
“你懂個屁!俺聽說,這供奉殿里人手緊缺,這郝供奉是在拉攏人才呢!”
“切……我看這郝凡怕是有龍陽之好吧!”
京城之中,街拐小巷數不勝數。盤根錯節猶如蛛網一般,四通八達又與蟻巢相似。
郝凡帶着張子軒走在某個小巷之中,四處各個是布衣百姓的深巷,如是沒有人帶路,還真不知道這採血堂與僱主的接頭地點就在這裡面。
張子軒聽郝凡說,這小巷原名叫箍筒巷,本就是一些江湖匠師們聚集在一起的地方,雖是些布衣百姓,但是高手還是不少的。甚至連皇宮中的某些建築都是由此處的工匠所制,因此得名已久,而採血堂將接頭地點置於此地,就是利用“大隱隱於市”的原則。
“喏!那裡便是了!”郝凡指着一處小小的宅院說道:“只要敲門時,這番……”
郝凡說着,用手拍了三長兩短的五個巴掌:“打着這個拍子,他們就會來開門了。嗯,小兄弟,我還有些繁務,就先行一步!過些時日我會再去‘有朋遠來’找你的!”
“咦?”張子軒有些奇怪地看着劍遁而走的郝凡,心中有些奇怪。
其實張子軒不知道,這正道與邪道向來是勢不兩立的,但是隻要一方不故意挑起戰火,那兩邊都會保持一種平衡。這種平衡很微妙、很脆弱,只要稍稍一碰它,就有可能使平衡發生傾斜,從而使戰火再度燃起。
如果郝凡進去了,以他在京城聲譽之隆,肯定會被認出。到時候,若是做些黑暗交易的也就罷了,若張子軒是找事的話,那御劍宗與郝凡肯定會被拖入渾水之中。那時,他郝凡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鬥戰勝佛!這裡怎麼那麼恁地古怪?”
張子軒走到那扇大門前,剛要敲門,就聽見風成說話,將他嚇了一跳,伸出的雙手一摸空,差點跌坐在地:“風成,不要一驚一乍的,到底是怎麼了?”
“鬥戰勝佛在上,這裡有血腥的味道!”風成嗅了嗅鼻子說着,然後一把跳下張子軒的肩頭。不顧張子軒的勸阻,推開了那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