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咳咳!李將軍……說笑了……陳某何德何能……”陳浩一向辯駁有理滔滔不絕,而今日說起話來卻顯得有些口吃。
李月娥初是垂目低首,聞聽陳浩有意推搪,於是擡起頭俏臉緋紅地直視陳浩,儘管陳浩將目光移至他處,但李月娥依舊自顧的說着自己地心事。美人口出芬芳娓娓道來,陳浩卻在一旁不停的灌着茶水。一個情意綿綿訴說衷腸,而另一個卻沉默不語尷尬異常。就在這極爲不和諧的氛圍之中,陳浩聽懂了李月娥的心路歷程。
當李月娥在茶鋪第一次與陳浩相遇時,就已經對陳浩產生了濃厚興趣。能夠將一隻雜毛狗說得如此神乎其神,當真是讓她大開眼界。重要的是陳浩將可惡的索桐耍的團團轉,這便讓李月娥對陳浩產生一絲好感。其後見陳浩看似公子書生打扮,但是卻有難以名狀的戾氣,這就更讓她對陳浩的身份產生好奇。
接着不久便在宴席之上與陳浩相遇,並且也得知當初偶遇的青衣公子就是陳浩時,李月娥驚詫的同時,沉靜已久的芳心也爲之一顫。雖然李月娥不知爲何會有這般情愫,但是在宴會之上她的確因陳浩而失神。
見陳浩在宴會之上殺伐果斷,絲毫未有文人的迂腐,這是李月娥最爲欣賞的,身爲將軍的她最看不慣迂腐之人。李月娥自小熟讀兵法,也對先祖素有萬人敵的名將李晟很是崇拜。然而就在不久前得知陳浩以區區四百人大敗五千回鶻騎兵,這就更讓崇尚英雄的李月娥對陳浩好感漸深。
這種好感猶如醞釀的美酒,隨着時間的推移越顯醇厚。於是這種好感慢慢地轉變成了喜歡,時常在腦海中出現當初第一次相遇,陳浩那故作誇張的滑稽表演,與之後宴會之上抽刀斷臂的冷漠果決。因此每每思之便心緒不寧,這才十分果決地來到柔遠縣將心中情愫說明,就算陳浩未有絲毫表示,起碼也讓自己了卻了一樁心事。
李月娥這一番傾訴可是將陳浩攪得心情有些鬱結,他思忖自己不過是幫你追回了三百兩銀子而已,沒想竟然惹上這個桃花劫。待李月娥將話說完,客廳內就越發的沉靜。一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另一個靜默以待等候迴音。
漸漸的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茶水已經添置了好幾回。最後茶水也淡了,陳浩也覺得此事還是說清楚爲好,於是清了清嗓子略顯尷尬道:“承蒙李小姐錯愛陳某實在有愧,然陳某已心有所歸實乃容不下他人,還望李小姐見諒!”
啪!
茶盞掉落在地碎了一地,李月娥低首無語不停的扭捏着雙手。如今的這個結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當真正面對卻是心如針扎。過了許久,李月娥稍稍凝噎之後擡首已是面帶輕笑:“你無須介懷,是月娥太過唐突。正如之前爺爺說得那般,你我之間可以成爲朋友。你我二人年歲相仿,以後月娥喚你長風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如此一來便不會顯得生分!”見李月娥如此看得開,陳浩心中也稍稍安心許多。
李月娥見陳浩同意旋即莞爾一笑,但是在黃昏夕照之下尤爲顯得淒涼。陳浩見天色已晚便留李月娥在府中歇腳,李月娥未有猶豫便欣然應允。待第二日天明李月娥便動身告辭離開了柔遠縣,雖然有過挽留但是李月娥去意已決,陳浩也只能放任離去。看着策馬絕塵而去的虛影,陳浩只能輕聲微嘆轉身回到柔遠城。
……
伊吾城,此刻都尉府內燈火通明,索騰與幾名校尉圍坐在一起商議着什麼。
“方纔本都提議不知諸位意下如何?”索騰慢條斯理的說着,旋即用目光掃視在座的幾名校尉。
幾人沉默片刻之後,屠校尉卻諂媚一笑道:“將軍方纔決策實乃英明之舉,末將覺得可行,故此附議!”其餘幾名校尉也紛紛點頭,贊同圖校尉的說辭,紛紛附議索騰的決策。
不過屠校尉突然話鋒一轉面露疑慮之色:“此事是否知會遠在柔遠的陳浩?此次攻打納職縣,若是有了陳浩做先鋒定會……”
“住口!之前就是讓那廝做了先鋒,才使得本都在張帥面前丟盡了麪皮。此次攻打納職縣本都要親自壓陣,也讓爾等瞧一瞧這伊州不只是陳浩可以擊潰回鶻,本都要將納職縣拿下!”
索騰一聽此話頓時火冒三丈,這幾個月來陳浩的聲望在伊州已經完全蓋過他。這使得他這個伊州都尉成了個名副其實的擺設,他鎮守伊州已有三年也曾募兵多次。但是三年以來所募兵人數也不過千餘人,這也是爲何伊吾城能夠征戰的不過兩千人的原因。
然而陳浩卻在短短几個月裡,就募兵一千五百人。這可是極大地刺激索騰的心,這算什麼?三年募兵不敵陳浩幾個月。如今柔遠縣的軍備人數已經無限接近於伊吾城,雖然伊吾城纔是伊州的治所中心,但是此刻已經慢慢地有了轉移。因爲所有人都看得出,陳浩能給他們帶來安穩。
如今伊吾城的部分商號已經逐個遷往柔遠縣,不僅如此已有不少百姓遷往柔遠。若是長久下去定會此消彼長,屆時伊吾城將會成了附屬縣城。因此索騰必須要遏制這種情況的發生,於是便打起了納職縣的主意!如今納職縣兩位重要頭領已經被陳浩所殺,正是力量較爲薄弱的時刻。因此索騰覺得這是他翻盤的大好時機,於是便召集衆校尉商討攻打納職縣一事。環視衆人一眼隨後沉聲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本都饒不了爾等。如今納職縣早已是一盤散沙,拿下納職縣如探囊取物一般,傳令下去明日四更時分夜襲攻城!一舉拿下納職縣也讓伊州的百姓瞧瞧,本都纔是這伊州的屏障!”一更。-- by:89|100542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