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看着迎面走來的中年人,手拿羽毛扇,一縷三寸鬍鬚倒有幾分高深莫測之感。
“只有公子你一人可證明姚剛沒有殺人,而這位史丹卻指明是姚剛殺人,不但如此,劉府的家奴也都可以證明姚剛殺人。所以,這位公子,你的證明有些捉襟見肘啊!”中年師爺冷冷一笑,輕搖羽毛扇很是自得。
陳浩瞥了一眼萬峰萬縣令與劉元,然後有些戲謔道:“看來有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那老爹我就找出證據來!縣令大人請給老跌兩塊乾淨的抹布!”
萬峰聞聽很是不爽,心中暗罵,你是老爹,本官豈不是兒子了?但是卻沒有辦法,於是面色陰沉,很不情願的讓差役送去抹布。
陳浩於是便向姚剛與史丹二人走來,衆人均隨着陳浩步伐而眼神閃爍着,都想看看這個名爲老跌的年輕人,如何找出證據。
沉厚首先來到史丹面前,雙手環抱於胸的笑道:“史丹,你有個優點,就是你長得很俊……”
額!衆人不由一愣,不知陳浩這話從何說起。要說這史丹長得可真是各具特色,每個部位都堪稱完美,但是組合在一起,可謂是大雜燴,奇醜無比。
就連史丹也一臉驚愕的看着面帶微笑的陳浩,隨後一臉激動,眼中含着淚水:“知己啊!這麼多年,竟然無一人看出俺史丹獨一無二的內在美,俺史丹今日終於找到知己了,終於找到組織了!”
額!這次輪到陳浩驚愕的了,自己本身也是一個極度自戀狂,沒想到有比自己還自戀的人,頓時讓陳浩一陣無語,待史丹情緒穩定之後,陳浩繼而說道:“然而,你也有個缺點,就是你俊的不夠明顯!”
噗!
陳浩的這一轉折,引得大堂之上所有人鬨堂大笑,尤其是羅飛龍在人羣中不由嚷嚷道:“哈哈哈,俊的不夠明顯,不還是醜嘛!”
林月媱一臉笑意的看着場中的陳浩,始終眼睛沒有離開過。而羅鳳嬌卻異彩連連的暗自嘀咕:“猥瑣流氓的本性又顯露無疑!”
“你!……”
史丹擡起右手指着陳浩竟然氣的不該如何說起,不由憤恨的就要甩袖放下右手。
就在這時陳浩動了,左手迅速的抓住史丹的右手腕,然拿起抹布強硬的在他首先擦了一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史丹驚疑的擡頭看向陳浩,眼神中全是疑問。
“史丹還真是屎蛋!永遠都是如此無知!”陳浩沒有理會史丹,說着便向姚剛走去。
姚剛一臉感激的看着陳浩,有些激動道:“這位兄臺,您的好意姚剛沒齒難忘,即使今日姚某判刑于此,來世也不枉兄臺仗義之情!”
在姚剛看來,現在的情形已然回天乏術,有人證已然沒有作用了。因爲對方的人證可以有無數僞證,重要的是死者的父親竟是劉司馬!
陳浩沒有與姚剛客套,依舊雙手環抱於胸的笑道:“姚剛,你有個優點,就是很俊……”
噗!
不帶這麼整人的,人家都是一個將死之人,安慰也不能如此安慰吧,雖然姚剛長得不算醜,但也談不上很俊吧!難道這也是個轉折不成?衆人想起了之前與史丹的對話。
姚剛一聽也是爲之一愣,不過生性坦蕩的他哈哈一笑:“多謝兄臺讚美,姚某謝過了!”說着便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之禮。
陳浩見姚剛如此豪爽坦蕩,不禁暗自點頭,然後笑道:“還請姚兄將雙手伸開!”
姚剛不明所以,於是把雙手擡起任憑陳浩發落。陳浩拿起另外一塊抹布,在姚剛的手心擦拭一遍。
隨後轉過身去,面向萬峰與劉元道:“兩位大人,學生已經找到證據了!”
“哦?說來聽聽!”萬峰不由一愣,趕忙問道。
陳浩不慌不忙道:“還請大人把兇器帶入大堂,學生方可說明!”
萬峰一時好奇,於是命人拿出致命兇器木棒!
“大人,這木棒正是史丹誤殺劉公子的兇器!”陳浩高聲朗道。
史丹正要辯解,劉元身後的師爺走了出來說道:“木棒上沒有刻着史丹的名字,何以證明是史丹的?”
“可是上面也沒有姚某的名字,爲何斷定是姚某所殺!”姚剛一臉憤怒的吼道。
“這麼多人證明還嫌不夠嗎?”師爺說着一指旁邊數十個之前街上打鬥的惡奴,戲謔的說道。
“你……”
陳浩淡然一笑,輕聲安撫姚剛。其實陳浩早就料到對方有此一說,所以纔沒有自討沒趣。
“師爺言之有理有理,那學生請問師爺,這木棒可是導致劉公子致命的兇器?”陳浩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師爺肯定的說道。
“兩位大人以爲呢?”
“當然,我兒就是死於這木棒之下!”劉元略有怒意的沉聲道。
陳浩哈哈一笑,指着木盤中的木棒道:“此木乃是椿樹所造,而且使用不久。大家都知道,椿樹到了一定季節就會流出一種黃色的膠液之物。剝去椿樹皮,會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而且這種味道一時半會難以去除!”
聽到這裡,劉府的師爺一拍大腿,暗道不好。陳浩說到這裡,在根據之前陳浩的舉動,便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果然,陳浩托起木盤,然後繞着大堂走了一圈,讓衆人聞了一邊,均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依舊從木棒上散發出來。
待衆人聞過之後,陳浩又拿起兩塊抹布,朗聲道:“這兩塊抹布,一左一右,分別是史丹與姚剛擦過手的抹布。然而學生在對應姚剛的抹布上卻聞到了汗臭味,而在對應史丹的抹布上不但聞到了屎臭味,咳咳,還聞到了椿樹黏漿的味道!”
“你!……老爺,你可要救救我啊,少爺不是小的殺的,是他誣陷小的!”史丹聽了陳浩的講述,頓時之間慌亂心神,剛忙磕頭向劉元求救。
“哼!該死的奴才!”劉元雖然恨姚剛,但是此時他更恨史丹,身爲劉府的管家,竟敢欺上瞞下,誤殺少爺,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萬大人,既然此事已然明瞭,本官就不在此叨擾,還請秉公辦理,告辭!”說着深深的看了一眼陳浩,一臉陰沉的甩袖離去。
“萬大人,你看這……”陳浩試探性的問道。
萬峰可不是個傻子,證據當前他自然秉公辦理。再說了,之前這書生拿出令牌之時,連劉司馬都氣弱三分,定是後臺很硬的主兒。
於是很快的案子便審理完畢,姚剛被無罪釋放,萬峰本意要擺宴招待陳浩等人,然而卻被陳浩婉言謝絕了。結果還惹得羅飛龍滿心的不高興,一路風餐露宿,可是苦着這位吃肉喝酒的山大王。尤其是來到淮南道,就經常在鄉間找不到客店,因爲顆粒無收,難民漂泊,哪裡還有客人光顧客店。
第二日,羅飛龍陪同姚剛把該辦的事辦妥,便於以後好跟隨陳浩。姚剛這人倒是豪爽義氣,有恩必報,當日公堂之上的話果然說到做到。當得知眼前年輕人乃是名動天下,識二寶,談笑破案勝棋局的陳浩之時。心中跟隨之意,更加明確。
時值中午,酷日炎炎,二人便在城外一個不大倒很乾淨的酒樓坐下來,準備先吃午飯,下午再行。
二人對面坐了,不多時,那跑堂的端上酒來,二人且談且飲。
忽聽樓梯“蹬蹬蹬”直響,上來一個人,右手卻扯着個小男孩兒,那孩子兩眼淚汪汪的,想哭又被那漢子喝住。
這黑臉漢子扯那孩子在他對面坐了,那小男孩卻不敢坐,只是一個勁地用衣袖擦眼淚,沒想到卻惹火了那黑臉漢子,大喝道:“再哭,我就把你從窗口扔下去,老實坐下,莫掃了大爺的興致。”
羅飛龍與姚剛二人覺得十分納悶,兩人莫非不是父子?
這時,樓梯又響,這次上來的卻是個老頭兒,穿着身破舊衣裳,骨瘦如柴,上得樓來,一眼看見那黑臉漢子,連忙上前跪倒,哭訴道:“求大爺千萬不要動怒,小老兒雖然短欠你的銀子,我會慢慢地還清,一分一文也不敢少大爺的。只是這孩子,求大爺千萬不要把他帶走。他這麼小年紀,還不會幹活,大爺帶去他又有什麼用呢?”
那黑臉漢子冷笑道:“說得好聽,慢慢的還我銀子,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至於我帶走這小東西幹嗎?你就不用費心了,我看這傢伙還算機靈,賣個人家,還能換幾兩銀子。”
那老頭兒聽這漢子這麼說,更加害怕了,向前跪爬了幾步,抱住那漢子的腿道:“求大爺千萬不能這麼做,我可只有這麼一個小孫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那漢子冷笑道:“我管你什麼命根子不命根子,只要你能還上大爺的債,就把這小傢伙還給你。”
那老頭只是連連叩頭,連連求情。
那漢子把眼一瞪,道:“別惹煩了大爺,你只管想法湊足銀子,三天後,到我家去領這小子。”
羅、姚二人正要上前。這時,旁邊忽然有一老僕模樣的人走過去對那漢子道:“這位大爺,我家公子對你有句話說。”
那大漢一扭臉道:“什麼公子,我又不認識,和我說什麼。”
這時,一個公子哥已經走過去了。
“這位大哥,小生王安,正要進京趕考,適才見大哥和那大伯有口角,不知那大伯欠你多少銀子呀?”
大漢道:“他欠我四十兩銀子。”
那公子二話沒說,讓老僕拿出四十兩銀子道:“我替這老伯還上,你不要爲難他了。”
大漢接了銀子,嘿嘿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老頭兒忙跪下給公子哥磕頭:“多虧公子替我湊齊銀子,要不那馬家莊的馬二爺一定跟老兒沒完呀!”說完一個勁地給公子哥王安磕頭,王安又安慰老頭幾句,便和老僕下樓去了。
羅飛龍、姚剛眼望那公子的背影,暗道:“好個俠義心腸的王安。若此人進京科考,將來爲官,也不失爲一愛民如於的好父母官。”
二人接着吃酒,但姚剛心中卻實難平靜,他總是見不慣欺負老弱父女的兇惡之人,所以他決定教訓教訓這個馬家莊的馬二爺。但是又不想連累羅飛龍,於是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法子。
然而姚剛一時意氣之舉,卻引出了一大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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