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急了,膝行至龍榻前,連聲喊冤,“皇上,臣妾可是您的結髮之妻啊,帝炫天他如此待臣妾,居然敢對臣妾動手,哪還有臉見人?”
“姐姐莫急,若是帝炫天血口噴人,冤枉姐姐,妹妹等都是證人,皇上也不會饒他。”舒芙苓扶住她,眉頭緊蹙,小聲勸道:“姐姐還是先起來,讓皇上好好養傷。”
“你不要假好心,你在這裡推波助瀾,分明是和他一夥的……”皇后用力推開她,怒目圓瞪,尖聲罵道:“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那日中途攔下了御十九,原來就是和她串通,一起來害我。”
舒芙苓撞到了腰,揉着痛處,紅着眼睛說:“姐姐心情不好,我可以體諒。但姐姐千萬莫再吵了,皇上正心煩呢。反正只有一日的時間,何不讓太子放手去查,也好還給姐姐一個清白。”
“皇上……您別忘了當年大和尚說的話啊……他是狼子野心,想挑拔你我夫妻不和,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皇后見帝崇忱一直閉着眼睛,只有撒出了最後的殺手鐗。
“夠了。太子去查,今天日落時分找不到真相,太子就和你的十九一起去皇陵躺着吧。”帝崇忱煩不勝煩,他最近出盡了洋相,還受了這樣重的傷,這些女人還不肯閉嘴……
“領旨。”帝炫天垂着雙臂,冷冷地瞥了一眼皇后,“皇后請打開鳳宮,兒臣要去徹查。”
“皇上……”皇后又哀嚎了一聲。
“皇后這麼怕查,莫非鳳宮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帝炫天逼問道。
皇后銀牙死咬,惡狠狠地扭頭看了他一眼,“自然沒有。”
“那就打開鳳宮大門,讓我進去一探究竟。”
“好,若你沒有查出什麼,那哀家也不饒你。”皇后站起來,大步往外走鯽。
此時天已露出白曦發,太陽就要破霧而出,舒芙苓快步走到大殿門口,扶着門框,看着二人漸遠的背影,脣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娘娘?”尚德在她身後叫了她一聲。
她飛快轉頭,眉頭緊蹙,小聲說:“皇上,皇后那裡真讓人擔心呀,太子與皇后誤會這麼深,不會鬧出大事吧?”
帝崇忱揮了揮手,啞聲說:“朕累了,要睡會兒。”
舒芙苓福身行禮,帶着婢女快步退了出去。
“你們也都下去。”帝崇忱擰擰眉,讓尚德把婢女們都帶了下去。
大殿門關上,帝崇忱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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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宮門打開,帝炫天率宮中侍衛闖了進去。
芳姑已經被御凰雪放倒,七魂六魄快散盡,只剩下一口氣吊着,此時正丟在太醫院的院子裡。其餘知曉皇后醜事的人都被皇后清理乾淨了,皇后進了大院,反而沒那麼慌張害怕。
沒有人證,那兩個假太監死無對證,看帝炫天怎麼查!
“太子,沒有暗道。”侍衛搜了一圈回來,聚在帝炫天的面前。
帝炫天當然知道沒有暗道,帝崇忱是絕不可能允許嬪妃在後宮挖地道的。假太監進出宮中,都是拿着令牌,由大太監領着,暢通無阻。
問題就出在這裡,鐵桶一樣防備森嚴的地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疏漏,除非是故意放行。
皇后敢做這樣的事,背後有人教她,這人還暗中疏通了通往宮外的路,讓皇后得逞。
到底是誰呢?
“帝炫天,哀家可把話撂在這裡,你若不給哀家一個交待,哀家和你沒完。”皇后柳眉倒豎,指着他厲斥。
“皇后急什麼,不是還在查嗎?”申晉忍不住出聲。
“大膽,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和哀家頂嘴。來人,把這膽大包天的狗
東西拖下去,掌嘴,打掉他的狗牙。”皇后用力抓了抓椅子扶手,怒瞪着申晉。
太監們走上前來,把申晉圍在了中間。
申晉擰了擰眉,轉頭看向帝炫天。
他這樣和帝崇忱撕破臉,並不是一件好事。青衣軍調度過來,不會那麼快。帝炫天是想兵不血刃,順利登基,而不是打一場惡戰。
“皇后何必動怒,這樣倒顯得皇后心虛了。”帝炫天傲然說道。
“你還敢污衊哀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哀家就坐在這裡,看你到底想怎麼污衊哀家!”
帝炫天環顧四周,冰涼的眼神讓圍在四周的太監們心裡發怵,情不自禁地往後退。
“八月初三進宮的兩個男人,皇后以爲還瞞得住嗎?”帝炫天盯着皇后說道。
皇后心中一驚,手指用力掐住掌心,纔沒尖叫出聲。
“芳姑帶二人進宮,皇后採
陽補
陰,演的是二龍戲珠的戲碼,皇后很享受。”帝炫天繼續說道。
“放肆,你胡說什麼!”
皇后猛地站了起來,指着他尖嚷,“你再敢血口噴人,我一定殺了你。”
“八月初九,二人再次入宮。”帝炫天往前一步,緩緩說道:“當晚二人未出宮,就在鳳榻同眠。”
“八月十一,二人三度入宮,鴛鴦池中同戲水……”
“你……”皇后跌坐下去,臉色劇變,整個人不停地發抖。
“皇后被人耍了,還要替他瞞着。”帝炫天盯着她,冷冷地說道:“若你招來,我也會替皇后圓過此事。到時,皇后只需要說是請人入宮爲阮皇子改命治病。施術之罪,可遠遠輕過私
通之罪。”
“哀家沒有……”皇后聲音小了,喉嚨緊得直顫。
“皇后以爲瞞住了我,這事就過去了嗎?此人拿捏着皇后的把柄,很快就人再找過來,皇后你成了別人的棋子,幾夜之歡,一生盡毀!你承認施術,頂多幽禁,廢去後位。若皇上知道皇后真的做了什麼事,皇后還能活?凌遲剜心都是讓你輕鬆的死法!”帝炫天繼續恐嚇道。
皇后面孔扭曲,聲嘶力竭地大喊:“皇上絕不會那樣對我,當年大和尚說過,哀家坐鎮後宮,皇上的天下便可千秋萬代,永不凋落。”
“真的嗎?皇上現在已經穩坐帝位,他還在乎當年的大和尚嗎?”帝炫天冷冷地打斷她的話,毫不留情地說道:“皇后在皇上心中,也就那麼點兒作用了。皇后剛剛看得清,舒貴妃巴不得你今日就灰飛煙滅。”
“你沒有證據,你沒有!”皇后站起來,又跌坐下去,喃喃自語,“你不可以污衊哀家,哀家是皇后,哀家坐在這裡,沒有人能動搖哀家的地位!對,哀家還有阿阮,你們去把阮皇子接回宮,哀家要和阮兒在一起。”
“一個癡傻之子,能幫你脫離困境嗎?那人把你推出來,一定會讓你背上黑
鍋。我斷定,只要我出了這道門,馬上就有證據呈到皇上那裡去,容不得你狡辯。”帝炫天斷喝道。
皇后猛地一抖,眼睛越瞪越大,死死盯着帝炫天。
“不可能!”她尖叫道。
“太子殿下,舒貴妃的人剛剛給了她一個匣子,她看了之後一臉喜色,正趕去給皇上看呢。據稱,她還連聲說,這回一定要拉她下來。”這時一名侍衛匆匆進來,向帝炫天抱拳,大聲說道。
“舒芙苓這賤
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皇后跳了起來,完全亂了方寸。
大風起,窗外的小樹被颳得嘩啦啦地響,滿院殘紅飛舞。幾朵烏雲擋住了太陽,天陰沉沉的,彷彿要塌下來了。
皇后嘀嘀咕咕地罵,汗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落。
“是誰引薦那二人?”帝炫天盯着她看了會兒,突然問道。
皇后閉了閉眼睛,啞聲說:“芳姑找來的。芳姑得到一個古方,採
陽補
陰,能恢復青春容貌。她說是城中最大的萬歌樓的人,城中貴婦莫不拜倒於二人的青衫之下,享盡歡樂。待我吸得他二人的陽氣,滋養魂魄之後,再用青春妙齡女子的血來浸泡沐浴,三個月內就能恢復青春……”
“去萬歌樓。”帝炫天掉頭就走。
“帝炫天,你別忘了你剛說的話……我只是施術……”皇后踉蹌幾步,想去抓住他的衣袖。
帝炫天頭也不回,無情地說道:“我剛說過什麼嗎?皇后承認與萬歌樓伶人私
通,罪該萬死。另外,舒貴妃什麼也沒給皇上看。皇后這點功力,是怎麼能在後位上坐到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