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她從昨晚被救回來開始,就一句話都不肯說,看也不肯看我們一眼……你是怎麼辦到的?”御凰雪驚訝地問道。
“我們畢竟打小就認識,而且臣還娶了她的姐姐。她和皎公主的感情還是不錯的,可能看到我就覺得看到皎公主了吧。”崔丹微微一笑,滿臉謙遜地說道。
“我也想多陪她,但她可能不太想看到我。”御凰雪小聲嘆息。
“不是不想見皇后娘娘,而是因爲……”崔丹擡了擡眸子,丹鳳眼眯出兩彎笑意,“她覺得不好意思。陬”
“不好意思?”御凰雪眉頭皺了皺。
“哦,她覺得她不如您……”崔丹笑着說道。
“過了這陣子,送她回暖和的南邊去,讓人多陪她散散心。”帝炫天走了過來,揭開食盒看了一眼。裡面全是黃澄澄的煎餃,熱汽騰騰。
“你要吃點嗎?讓廚房給你也做點?”他扭頭看御凰雪,溫和地問道溻。
“不要了,崔丹,你去給公主送過去吧。”御凰雪從他手裡拿回盒蓋,仔細蓋好,催着崔丹送去給阿寶公主。
“是。”崔丹給二人深深一揖,拎着食盒飛步走進雪地裡。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常吊兒郎當的,想不到關鍵時刻,這個崔丹還起了大作用,籌了這麼多軍餉送來了。”御凰雪小聲說道。
帝炫天點點頭,擡起手指細看。
這麻木感,剛剛又發作了一次。他有些疑惑,自打用了珂離滄的藥後,明明已經好轉了,爲何今天頻繁發作?
“歇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御凰雪關上窗子,過來替他寬|衣解|帶。
夫妻二人一左一右的躺在姝兒身邊,看着姝兒紅撲撲的小臉,幾乎同時伸手撫了上去。
“呵……”指尖碰上,御凰雪抿脣一笑,亮盈盈的眸子輕擡,看向了帝炫天。
帝炫天一身疲憊被她這一記眼神掃得精光,忍不住翻過身,小心地爬過了姝兒的小身子,撐到了御凰雪的身上。
“作什麼?快下去!”御凰雪明知故問,裝腔作勢地推了他兩下。
“一次……”他俯下來,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手掌順着她的腰慢慢往下伸。
御凰雪很緊張,扭頭看了看姝兒,見她睡得正香,膽子稍大了點,主動攀住了帝炫天的肩。
夫妻二人有好幾個月沒敢親|近了,一點火星子眨眼間就燃成了烈焰,帝炫天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御凰雪的甜蜜裡闖。御凰雪也有些收不住,咬着他的下巴,急切地邀請他……
“嗯……”
帝炫天突然手臂劇麻,整個人沒收住,重重地砸在了御凰雪的身上,臉碰臉,牙碰牙,鼻子碰鼻子……
“啊!”
御凰雪差點沒被他給砸死,鼻子立馬就開始淌血。
帝炫天沒能動彈,他雙臂正猶如萬蟻在咬,動一下,疼得更狠。
“帝炫天你怎麼了?”御凰雪回過神來,捂着鼻子叫人,“來人,來人,快來人……”
外面的人聽到這尖銳的叫聲,也一個個驚得半死,直接撞門闖了進來。
“先別過來。”
帝炫天咬牙,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慢慢地緩了過來。
兩個人現在身上可是什麼也沒有的,怎麼能讓那些人過來?
姝兒也驚醒了,一轉頭,看到了御凰雪淌鼻血的樣子,嚇得哇哇大哭。
“到底怎麼了?”女乃娘在外面焦急地問道:“快把小公主給我。”
御凰雪把姝兒遞出去,一隻手擦鼻子,一隻手找衣裳。
“怎麼會有血?血!”女乃孃的尖叫聲把衆人的心肺都嚇破了。
“我流鼻血了。”御凰雪隨意裹上衣裳,掀開了帳幔。
女乃娘指揮香娘拿水過來給她洗淨臉上的血漬,看清她的鼻子和額頭後,驚呼道:“哎喲,小祖宗,你睡覺還能撞上牆?”
御凰雪搖頭,鼻血又開始淌。她只得仰着頭,用棉花塞住鼻子,擔憂地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帝炫天握拳頭,百思不得其解。他剛剛運氣,一點阻礙也沒有,神清氣爽,無比通暢。
“彩韻來了。”申晉站在五步遠的地方,大聲說道。
彩韻還在半醉中,瞪着紅眼睛大步進來,聽帝炫天說完症狀,一臉不解地說道:“不對呀,你這樣子,很像是麻木莘!光影最喜歡用這個了。難道你中了麻木莘?不會啊,我給你把脈的時候,你一點事也沒有!”
他抓住了帝炫天的手,閉着眼睛,一臉嚴肅地把了好一會兒脈,連連搖頭。
“你沒有中麻木莘,你的蠱被歸寒邪的毒血剋制住,按理說,不會有你這種情況發生……”
他怔了一下,轉身就跑。
“怎麼了?”御凰雪大聲問道。
“我去請門主。”他頭也不回地揮手。
帝炫天鬆開拳頭,看頭看御凰雪,他這一砸,可把她給砸苦了!到現在她的牙還在痛,感覺滿口牙都被他給砸鬆了。
“沒事吧?”他尷尬地撫她的脣,又扌莫她的額頭。
“你說呢?”御凰雪白他一眼。
“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呀?”女乃娘仍然傻乎乎地追問。
“……”帝炫天干咳,他是死也不會說出他砸到她身上的真相的!
“難道是主子發作了,抓着你的腦袋抓牆?”女乃娘一聲尖叫,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香娘眼尖,看到了帝炫天下巴上的幾點血漬,隱隱猜到了原因,於是扯了扯女乃孃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問了。
“不行,小主子,您還是帶着小公主睡那邊去吧,讓皇上自個兒躺這裡。珂門主和申晉他們會照料他的,您趕緊出來。”女乃娘朝她招手,連聲催她趕緊走。
御凰雪又好氣又好笑,嗡聲嗡氣地說:“我沒事,你們趕緊把姝兒哄好,帶她去睡去。”
“不聽老人言……”女乃娘沉着臉,抱着姝兒往外走。
珂離滄匆匆進來了,抓着帝炫天的手腕把了會兒脈,眉頭慢慢鎖緊,小聲說:“只怕是歸寒邪……”
“嗯?”帝炫天沒聽懂。
“你二人換了血,他中了麻木莘,你會有感應。”
“哪有這麼神奇的事?”帝炫天不信。
“你忘了,你中了蠱的,一心蠱會感應到本體的反應。這世間離奇的事數不勝數,你不信,也不代表它不存在。”珂離滄鬆開他的手腕,小聲說:“看來,光影也在他們手中。也好,歸寒邪和光影在一起,我就沒那麼擔心了。”
“歸寒邪中了麻木莘嗎?”御凰雪心地問道。
“嗯,這種藥沒有毒,只是讓人四肢麻木,不能動彈。對方想必暫時不想動他,又害怕他的能耐,所以就用了這法子困住他。”珂離滄踱了會兒,扭頭看帝炫天,“這樣好,可以找到他們了。”
“怎麼找?”帝炫天心生不詳之感。
“你啊……”珂離滄眉眼舒展,一掃這幾日的愁意。
帝炫天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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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寒邪嘗試了十多回了,根本沒辦法擺脫這種麻木感,不動還好,一動,就痛得要命。
“躺着,躺着……”他惱火地說道。
鼻子裡突然鑽進了一股子熟的腥味……
“大巫女?”
聞出那熟悉的氣味,歸寒邪暗暗叫苦。這死婆娘,不會趁他躺着不動,想佔他便宜吧?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今兒看你怎麼逃過我的手掌心。”
大巫女猖狂地笑着,快步走到了榻邊,用力掀開了帳幔,貪婪地看着他。
“你這個老婆娘,你就這麼愛着小爺?”歸寒邪沒好氣地罵道。
“對啊,就愛着你的強壯。”
大巫女俯下身,呼吸急促,雙手飛快地解他的衣帶。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婆娘……”
歸寒邪臉都綠了,他英明一世,若真的失||身於這死婆娘,他會一根一根地把自己的骨頭拆嘍!
“罵也沒用,你若乖乖的讓我享受,我會給你好處的。再說了,我容貌嬌美,身材又好,又不辱沒你。”
大巫女貪婪地看着他白玉一般的月匈膛,雙眼冒出的火光能把歸寒邪給燒着了。
“是嗎?真的那麼滑溜?可惜……我扌莫不着啊。”歸寒邪擰眉,故意說道。
“哈哈……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身上只要有一根骨頭會動,都會給我過不去,我纔不會上你的當。”
大巫女張狂地笑了幾聲,嘩啦一聲撕斷了他的腰帶。
“死婆娘,你也太着急了吧,你洗乾淨沒?”
歸寒邪綠着俊臉,心裡開始着急了。他寧可面對一頭母豬,也不想面對這毒婦。
“歸寒邪,你再羅嗦也沒有用,你現在就是我砧板上的肉,我想怎麼切就怎麼切。你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
大巫女開始解自己的衣帶,咯咯地笑得像只小母|雞。
歸寒邪心裡有股子火,想把大巫女燒成焦炭。他閉上了眼睛,又開始嘗試坐起來。
大巫女得意洋洋地爬上了榻,撈起裙襬,往他腿上坐。她準備一點一點地撩|撥他,讓他爲她情不自禁!
“歸寒邪,好好享受……”
她的手指落下來,直奔他的月匈膛。指尖剛落下,突然間她一聲尖叫,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狸貓,一蹦老遠。
歸寒邪緊繃的心被她給嚇得又猛地在月匈膛裡撞了兩下,耳朵都快被她給震聾了。
“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會有刺?”
她瞪大眼睛,快步過來,嘗試着又往他的身上碰。
“啊……”她又一聲尖叫,飛快地退了幾步,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在做什麼?”
歸寒邪怎麼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躺着不能動,還是個瞎子!天知道他現在有多苦悶,多想跳起來殺了這老不死的!
“古怪!老孃纔不信這個邪!”她咬牙切齒地過來,伸手就抓。
這回比剛剛扎得她更痛!她看着手指尖,眼睛越瞪越大,“你這妖孽,你用了什麼妖法?”
“呵,呵……老貨,你再來啊。”
歸寒邪反應過來了,敢情他中的這什麼麻木莘還有這作用,讓女人不能碰他啊!多中點,再來一點!
“你敢罵我老貨!”
大巫女臉色一沉,撲過來想打。但手揮到半空中,又不甘心地收了回去。打了他,是她自己疼啊!
“你怎麼在這裡?”殺手王的聲音傳了進來。
“怎麼,我不能來嗎?”大巫女轉過身,瞪着殺手王說道。現在她身上只有一件薄中衣,裡面的風景若隱若現。
她故意扭|着腰肢,往殺手王身邊走,用眼神去勾他。
“殺手王,你今天沒出去啊?”
“哼,讓你辦差,你去勾}引男人,現在任務失敗了,你居然還有臉回來!若把他們的給引來了,你只有死的份,還會死得很難看。”殺手王嫌惡地說道。
“行了。”大巫女撿起了衣服,冷笑一聲,看着殺手王說:“你這個牆頭草,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聽命於誰!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去那鎮子上沒有見到你背後的主子。我告訴你,你若再敢對我大呼小叫,我就把你背後主子的事告訴薄慕傾,到時候,不知道是誰死得更慘。”
殺手王臉色一變,指着她低斥,“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嗎?你真以爲能瞞過我?你背後有主子,並不是薄慕傾,你拿他當棋子使呢!你去鎮子上,明裡是和我見面,實則是去見你的主子!我都讓小紫盯着你了,她只要回來,一定會告訴我真相。”
大巫女滿脣的冷笑,故意詐殺手王。小紫現在在帝炫天手上,還不知道死活。這樣殺手王見不着小紫,無法確定她話裡的真假,就不敢對她怎麼樣。
“哈哈,老不死的,你背後那主子還很年輕,和你一起抓我的時候,你還對他點頭哈腰的,你別告訴我,那是你乾兒子。我看這薄慕傾還夠慘的,被你哄得團團轉。”
歸寒邪已經聞到了薄慕傾身上的淡淡蘭花味,立刻給大巫女幫腔。
“你們兩個別勾|結在一起陷害老夫。”殺手王火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
“呵,你說陷害就陷害?殺手王,你少在我面前裝,你給誰賣命我不管。反正,我要這小子陪我|睡一回,你趕緊給他把那鬼藥給解了,讓老孃快活一場。”大巫女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兩個狗咬狗,一嘴毛!趕緊打一場啊。一個給那個黑主子賣命,一個只想拐走薄慕傾的銀子,真是一對沒良心的惡狗。”歸寒邪放聲大笑,大罵他們二人。
“你這個臭小子。”殺手王怒吼着,撲過來就想打他。
“哎喲,殺人滅口呢,怕我認出你那個主子?我聞得到他的氣味,他身上是百葉蘭的味道,只要他在我面前,我一定認得出。等小爺捉到了他,非把他的喉嚨捏碎不可。”歸寒邪傲氣地大笑。
大巫女不罵了,在一邊等着看戲,看他被歸寒邪扎得鬼哭狼嚎的好戲!她瞪着一雙眼睛,興奮地盯着那邊看着,雙手不停地搓動。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薄慕傾的身影出現在窗邊,沉聲問道。
殺手王猛地扭頭看他,眼珠子轉了轉,沉着臉說:“我教訓這臭小子,他胡言亂語,辱罵你。”
薄慕傾擰了擰眉,低聲說道:“他的嘴就是這麼討厭,你理他幹什麼。大巫女,北唐那邊來消息了,你隨我去一趟。謀師,你跑一趟,把歸寒邪在北唐的消息傳給帝炫天。”
“是。”殺手王點頭,瞪了一眼歸寒邪,大步走了出來。
“哼。”大巫女有些窩火,撿起了地上散落的衣袍,一件件穿好了,跟着薄慕傾往外走。
屋子裡靜了會兒,歸寒邪開始想大巫女鬼喊鬼叫的原因。若是麻木梓的問題,那前兒起,那些和他接觸過的婢女侍衛,包括殺手王都會鬼喊鬼叫,爲什麼偏是大巫女?
“得試試。”他自言自語道。
薄慕傾給他留了兩個婢女,吃喝拉撒都由那兩個小女子負責。歸寒邪儘量憋着,實在是不習慣讓個女的碰到他。
“來人。”他大喊了一聲。
兩名婢女快步進來了,小聲問他需要什麼。
“你們瞎了,沒見我衣裳被那老婆娘扯開了,給爺把被子蓋上。”他黑着臉,不客氣地訓斥。
“是。”婢女溫馴地答話,快步過來,拖起被子就
往他身上蓋。當婢女的手指碰到他的肩膀時,立刻痛得一聲尖叫,丟下了被子,錯愕地看向了他。
“你……你身上長刺了嗎?”
“是啊是啊,趕緊給爺蓋上。”歸寒邪擰擰眉,不耐煩地說道。
這回婢女不敢再碰到他了,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給他蓋好。
歸寒邪想了好一會兒,全無頭緒,突然間腦中閃過一抹光,難道……是因爲帝炫天?兩個人換了血,可能帝炫天正好不舒服,被人砍了剁了劃拉了幾刀,或者不小心掉進了刺堆裡,身上紮了好多刺……
呸,歸寒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會異想天開呢?他身上長刺,你能感覺到?再說了,若真能感覺到這些,也應該是你疼,不是別人痛!
不過,這樣想想帝炫天的狼狽樣子,還真是開心啊!不如把他想得更慘一點?在這樣躺得萬般無聊的時候,這樣在腦子裡折磨帝炫天,還真不失爲一種有趣的事。
他越想越興奮,手舞足蹈,去模擬處死帝炫天的場景。
兩個婢女躲在門口,驚愕地看着他在榻上板起來,又摔下去,折騰得不亦樂乎。
“他是不是中邪了?”
二人交換了一記眼神,從此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懼。
“那要不要告訴主子?”
“主子出去了,待他回來再說吧。”
兩個人不敢再看下去,躲到了另一邊,任歸寒邪一個人在屋子裡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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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炫天今天疼了無數回,而且是頻繁發作。
他開始相信珂離滄的話,確實是歸寒邪中了麻木莘,並且正在試圖擺脫這種僵硬的狀態,所以正在嘗試各種法子。
“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他消停點?”到了午時,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擰着眉,擡頭看珂離滄。
“沒辦法。”珂離滄搖頭。
帝炫天擡手,想抹抹汗,但麻木感又一次襲來,他僵着手重重地垂下去,打得自己的腿生痛。
“不行了,受不了了。”他咬牙,惱火地說道:“你趕緊給我想辦法,不然我餵你喝麻木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