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別告訴我，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到你家。”
思緒收回的雲端朝彆扭的坐在對面的江川戲說道。
江川撓撓後腦勺，認真的說：“不是。”
又重新把雲端的茶杯倒滿。
“是第二個。”
端起茶杯的雲端一陣無語。
“你不問問我爲什麼來延金？”正在觀察房間佈置的雲端問道
“那你爲什麼來？”
江川很聽話。
“我也學你，出來遊歷遊歷。”
“奧。”
江川也喝了一口功夫茶，自顧自的低聲說確是老茶壺的沏茶手藝。
“那你就不問問我從哪來，還要去哪？”雲端一臉快要敗倒的表情。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江川貌似又機械的問道。
雲端深呼吸努力剋制自己被某人快要搞瘋的情緒。
“馬爾代夫，塞舌爾，巴厘島，愛爾蘭，詩巴丹，湯加，北海道，箱根，上野，斐濟，阿勒泰，佳木斯，麗江古城。。。。。。”
帆布鞋大吸一口氣，一口氣曝出一連串地名。
“行了。”江川打斷，陽光的一笑。
“這麼浪漫，你這是遊歷還是去度蜜月？”江川淡淡笑着說。
女孩子故意的不說話，就知道他是在玩笑她。
“跟家裡和好了？”
江川正經問道。
帆布鞋還是不說話。
“喂。”江川提高嗓門。
“恩。”帆布鞋很不情願。
又是一陣無語。
“喂，我想看看你的房間。”帆布鞋開口道。
江川很紳士的站起，走在前面，拐到書房。
雲端來到充滿墨香的書房時，被震驚只是掩飾的很好，數量龐大的線狀書擺滿整個書架，圍繞着書桌。
“這是你的房間？”雲端問道。
“算半個，我偶爾在這睡。”江川沒進門。
帆布鞋注意到書桌，是一副大大的草書“靜”，筆鋒濃轉淡，肆意狂放，走到書桌前墨香更濃，很熟悉，爸爸練字時自己愛給他磨墨，那就是這種味道。
“這是你寫的？”雲端好奇道。
“不像嗎？”倚在門框上的江川應道。
帆布鞋一撇嘴“不像。”沒有去理江川聽到後的無奈表情。
帆布鞋繞着書櫃一步步翻着古色古香的老書本。
《易經》《鬼谷子》《近思錄》《貞觀政要》甚至還有一本《九章算術》，這讓讀文言文向來如讀天書的雲端多少有些頭疼，慢慢來到多多少少出現現代書的書架前，掠過《人性的弱點》直接抽出一本《身體語言密碼》。
雲端翻閱，拿着書回頭，“你也看這個？”
“不像嗎？”江川同樣的反問。
帆布鞋沒有頂嘴，問道：
“那我問你個問題，看你有沒有撒謊。”帆布鞋大步走到江川面前，鄭重的問道：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江川回到：“沒有。”
帆布鞋注意到他眨眼的頻率忽然下降。
他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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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大學某宿舍。
“妃子，看報道上又出現你老家的消息了——‘延金面對企業轉型受苦，誰來買單’——你們那真出名，真是的，一定要去你老家逛逛。”
一位身軀堪稱健壯，嗓門溫柔的後宮級楊貴妃級的波波頭女同學，倚躺在不堪重負的牀上，一份財經報紙放在白白大腿上，歪着脖子，咬了一口左手的冰激凌，右手紙巾接着擦嘴，聲音模模糊糊說道。
被問及的女孩子微微一笑，將《微觀經濟學》放下，把燈光稍微調柔和，輕輕揉太陽穴，一張波波頭女孩羨慕的快要自盡的錐形臉蛋，淡黃色蕾絲上衣，下衣一身冰河灰短百褶裙，第一眼就是一個溫柔持家的良家女子，她輕輕用手擦了擦面前的海賊王相框，照片上一個陽光下陽光微笑道的男孩子揹着一個臉蛋通紅的馬尾辮女孩，背後是海池。
男孩叫江川。
女孩看着照片傻傻微笑。
“呦，又想你家小情郎啦。”
不知道波波頭女孩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背後的姚菲本能的把照片扣下，臉蛋通紅。
“姚菲同學，逃避是沒有用的，你必須要面對你花癡的事實，而且，花癡形象深入人心。”
波波頭女孩一本正經，負手，義正言辭。
姚菲站起，用力甩馬尾辮，殺傷半徑不大但直接秒到貼在身後的波波頭同學。
“我就花癡，怎麼了。” 姚菲叉腰，回頭朝呈防禦姿勢的波波頭同學，臉蛋依舊羞紅。
“你還是我的妃子嗎？爲了個從未見過本座的男人，竟然完全不顧你淑女形象，你，你，你，你莫負我啊！”
波波頭同學手背輕摸“眼淚”，一幅青衣哭腔姿態，“痛哭流涕”，語無倫次。
“哎呀，豆豆別鬧了。”姚菲急忙求饒，自己可是見過這女人的唐僧實力，調侃人一氣呵成，從不停頓，還是不惹爲妙。
立刻轉爲笑意的李豆豆同學一副你又輸了的表情，趕緊坐回椅子上正經問道。
“哎，妃子，這再過不久就是你生日了吧，你這小情郎咋也不表示啊，這可不應該。”
姚菲低下頭：“他可能來不了吧，這麼遠。”
“在怎麼遠也不行啊，你都等了他這麼久，有什麼事不能停一停，要是他知道學校裡追我們的妃子的人排起隊能從食堂直接到圖書館，我看他緊不緊張。”李豆豆眼神有點小鄙視。
姚菲依舊低着頭，沒說什麼。
她想起江川送他來南京城時，他保證說自己會來看他，可自己等了好久。
那個不用手機，不玩電腦，對電子白癡的男人。
那個之前每天去學校接她，揹她回家的男人。
那個喊自己豆漿的男人。
那個說只有豆漿油條一起才能生活的男人。
那個說愛情平平淡淡是真，細水才能長流的男人。
你在幹什麼呢？
油條，豆漿想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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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
雲端喝道。
“你愛信不信。”江川狡辯道。
“那你爲什麼突然就不眨眼了！”雲端逼問道。
“我，我愛好！”江川吞吞吐吐迴應。
“切，虛僞。”
帆布鞋知道自己已經勝利，得意道。
江川趕緊逃離現場，回到房間。
“喂，你幹什麼去！”帆布鞋問道。
江川依舊自顧自直走。
“喂！”
帆布鞋開始大聲。
“回房間，拿漁具。”
江川迴應道。
帆布鞋快步擋在江川眼前。“爲什麼拿漁具？”
“當然是釣魚。”
“我也去！”帆布鞋報告道。
“那個再說，我可沒說要留在你這吃午飯。”
“切，你想的美，你釣不到的話，就不準留這。”
說罷，快速回到自己房間。
啪！
關上門。
“喂！不公平啊，我沒經驗啊。”門外雲端敲門求公平。
江川沒有理她，徑直走到櫃子裡拿出漁具。
屋子裡全部貼滿海賊王的海報，牀頭還有一張純手繪的梅利號，那是那個女孩送給自己的。
江川走到牀頭，拿起那張揹着姚菲的照片，眼神溫柔。
那個在雨裡陪他固執的女孩子
那個不捨得提起他辛酸的女孩子
那個說要做新娘的女孩子
那個說等自己的女孩子
那個不許自己喜歡上別人的女孩子。
那個第一個領進小村莊的女孩子
你在幹什麼呢？
豆漿，油條想你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