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翠色里布置簡單,一樓東西南北分爲四個區,中間是舞池,DJ臺居中。二樓全部是包廂,俯視一樓的衆生相,好不霸氣。
矛盾發生在東區。翠色的男男女女們慢慢往東區聚集。
“對這位客人道歉,你就還是翠色的朋友。”
劉叔並沒有理會那位POLO男的尷尬表情。朝那位少爺說道。
“道歉?你也說了來翠色就是痛快的,你們這樣,已經讓我很不爽了。再說,也沒人看見我碰那位小姐啊,是不是?”那富二代盯着那躲在號稱錢少後面的女孩子笑容玩味。
“今天翠色有很重要的客人,你們不要惹事。“
劉叔看了看那位Polo男,看看了他們身後的十幾號人,各個都是練家子,最後說道。
那少爺眼神瞥過二樓包廂,似乎也已經鐵了心。
劉叔嘴角輕彎。轉身恢復笑容,對顧客們道:“朋友們,今天翠色出了點小事情,對大家招呼不周了,麻煩大家晚上還有安排的先領朋友們去翠色別的夜場高興,今天的酒水錢,就包在翠色身上。請大家先回吧。不好意思了。”
劉叔對周圍的服務員和保安們示意,大家都趕忙微笑送客人們離開,客人們也幾乎沒什麼抱怨聲,完完全全是對翠色的喜歡和包容,甚至還有點信任。這位南城的公子哥圈子裡還是聽說過的,父親也是靠礦產發的家,跟他們一樣,因爲他不是村子的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排斥。翠色雖說這幾年鬧事的很少,多在於這位劉叔雷厲的手段。今天發生這些,雖然說他們並不可能親眼見到,但明天花點銀子從服務生裡打聽到這些火爆場面也不是什麼難事。
二樓包廂裡。
“你這小老闆,下面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下去看看?”說這話的女人望着玻璃外樓下即將爆發的場面,朝面前這個戴着眼鏡的矮小男人說道。
“不怕和您說實話,”矮個子聲音有些尖銳,並不像一個爺們的口氣,“我只負責翠色的明面上的生意和包裝,這劉叔,是大老闆自己親自安排的,白了說,我們倆一個級別。這我可管不了。這老劉頭在延金就沒怵過誰,有好戲看了。”馬全一身的百福唐裝,陪女神看着窗外。
“是嗎?但這位南城的公子哥,我可見過,南城唐勝的太子爺,唐風。在南城可不是這般莽撞武斷的人,很穩重城府。唐勝能如果能培養出這樣唐突的兒子,他就不是南城的大當家了,這唐風來了延金,就這般?虎父無犬子啊,呵呵,真的有好戲看了。”這個剛剛和哥哥一起來到小村莊的女人,青春的年齡卻有着成熟女人韻味和優雅,這不是光憑課本說教就能達到的,十幾年的家族儒雅耳濡目染,自然將本是一塊璞玉的皇甫雲端雕琢的愈發光鮮照人,一身自然地休閒青春扮,暖風夾雜冷冽,所謂皇甫。
馬全聽罷,也感覺這本不大不小的事,突然變得有意思起來。
老劉頭也是在**湖裡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自然感覺出當中的不對勁,只是有些事你硬着頭皮也得上,更何況,身後還有七八個後生跟着,自然不能敗下陣來。況且對面十幾個貌似保鏢而不是朋友的人對付起來也不在話下。
“老頭子,雖說這是你的地盤,可我的人可不少啊。”唐風點起一根中華向前踏過一步,笑容輕蔑,朝劉叔吐了一口煙氣。
“啪!”一瓶未開的啤酒正直落在唐風的腦門上。
洛華將瓶口扔掉,看着煙已被澆滅滾爬在地上卻沒有叫出聲的唐風。
遊戲開始。
洛華一記刺膝已將一人輕鬆撂倒。自己周圍的七八名保安也相繼出手,這些每月領到4000元工資以上的爺們兒都不是什麼善貨。除了自身刀子口上爬過幾年,這些日子被劉叔生扒皮死抽筋,別的不說抗擊打能力和耐性不是一般的強,真正的打架不是像電影裡那樣有招式,出套路的。肘擊,膝頂,高鞭腿,躍進式勾拳,都是一擊昏厥的法子。就跟比賽一樣,要麼一擊KO,要麼生拖進加賽。而洛華他們遇見的是絕不能拖拉的場面,要是把局面拖長,連戰超過十分鐘,心理生理都是不小的負荷,就以少敵多來說絕不是明智的選擇。所以洛華他們收起華麗的招式,左右擺拳,儘可能的攻擊下顎,脖頸,大動脈,反關節,防守反擊,無所不用其極。
當場上對方能站住的嘍囉不過七八人時,一直在地上趴着的唐風突然站了起來,洛華收起已經踏在一個嘍囉肋骨上的腳,下意識的看見已經被四五個人圍住的劉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劉叔以前的殺風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被動的防守,在洛華眼裡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之前他們三人曾經跟劉叔討教過,用簡單不失殺傷的攻擊節省體力,增加頻率纔是劉叔一貫的對戰思路。用老茶壺的話說:“幾十年的江湖浸染,無數場的恩怨討伐,非但沒有讓本是悟性奇佳的一柄軀殼變得沉穩,反而愈發的殺氣重重。”洛華是很敬重劉叔的,在洛華眼裡劉叔的技巧嫺熟也是他穩坐翠色甚至是整個延金釣魚臺的不二法門。
洛華回身“腦殘”富二代唐風已經穩坐在沙發上,唐風看着身旁哆哆嗦嗦倒酒的POLO男,滿眼鄙夷,父親能在延金選中他做傀儡也算眼光獨到。
此時二樓上熙熙攘攘,東西南北四個區紛紛從二樓包廂出口下來四五號人,一時間多出的十幾號人將東區包圍,劉叔似乎已經不能堅持,身旁的六人面對整整三倍於自己的對手,劉叔這名領頭羊莫名其妙的敗下陣來,軍心大亂。
洛華突然想起那富二代看似魯莽的一口煙氣,和身後已經完全落入被動的劉叔。看見那一臉猙獰,彷彿勝券在握的表情。陰謀的味道。
二樓包廂。
“呦,人還有後手那。馬全,你們大老闆萬一要是知道你面對翠色的招牌被毀袖手旁觀,最後再叫人跑了,你這個小老闆可就……嘖嘖……”皇甫雲端看着樓下已經一邊倒得局勢朝馬全戲說道。
馬全小心的揉搓了手心的汗,吩咐旁人叫過翠色其他夜場的人來,心情忐忑。那批人要趕過來最起碼要十分鐘,但願這七個人能堅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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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從小村莊馬不停蹄跑到翠色,看見門前的停車區除了4輛貨物車早已空空如也,應經有不好預感的江川急忙跑進翠色,解決了門口兩個小貨色。看見東區的場面。霸氣迸發。
僅僅堅持了不到三分鐘的他們,面對三倍於自己的敵人拳打腳踢,早已遍體鱗傷,血跡斑斑。洛華被逼到牆角,身後是已經虛弱到無力的劉叔。洛華仍舊在莫名的堅持,周圍的六名保安早已被各種蹂躪。當他堅持到看見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嘴角輕揚,安心的微笑。
場子裡能站起來的只剩不到十人,剩下的都倒在地上翻滾,暈厥。江川注視着在東區最東牆角下堅持的洛華,看着他背後已經昏過去的劉叔,看着那個在悠哉品着人頭馬的男人。沒有說什麼。做俯臥撐時的繃帶還沒有解下,他走到翠色免費提供飲料的開放式冰箱前,拿出兩瓶瓶裝雪碧,用繃帶緊好,緊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氣,朝洛華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奔向唐風。
當所有人意識到場裡多了一個那麼不起眼的男人時,他已經用瓶口狠狠撞過兩人的喉嚨,所有的人擋在唐風面前,已經用鞭腿撞過六年柿子樹的江川,高鞭打過的人靶子直接垂直倒地全身痙攣,儘管如此,江川的背後依然留下淋淋的割疤。
嘭!
一把座椅狠摔江川背後的人脊背上,哀痛慘叫聲不絕於耳,一米八三的塊頭,黑雲壓城。
懷辰一記飛膝直接撞飛同等體型的大個子,來到江川身邊。
“來晚了。”
江川沒有停下雙手
“誰坐着,抓誰。”眼珠已經滲出血絲的江川開口說道,風淡雲輕。
懷辰跟着江川來到唐風面前,兩人的摧枯拉朽已經讓POLO男逃之夭夭,面前的幾個保鏢,怔怔的看着江川手裡紅綠色的瓶子,雙腿哆嗦。面對死傷的威脅,逃跑是本能。
唐風再也坐不住,這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隨着這兩人的出現毀於一旦,翠色夜場已經給南城的夜場帶來不大不小的壓力,這次精心的計劃家族裡已經默認。適時打擊一下翠色的招牌,一旦翠色良好的治安環境被打破,底下再有人添油加醋,如此一來對家族下南城的各個夜場會有不大不小的好處。說翠色這趟水的深淺別說外人,就連內部也不敢確定。翠色的大老闆從未露過面,檯面上的馬全和劉德也是勾心鬥角。爲這次計劃,就那一根菸就不下六位數,還有家族在延金的傀儡。雖說這次預料到馬全不會早出手,但這意外的兩人也完全打破計劃。
江川將繃帶解下,掐住唐風的脖子,雙腳離地。
“南城唐風是吧?”他知道自己,而自己從未聽說過眼前這個眼珠微紅的男人,更別所說見過。
“••••••是•••”唐風滿臉通紅。
“懷辰,華子身上有多少道疤?”
在牆角處照顧洛華的懷辰,小心的翻着華子傷痕累累的身體。
“28道。”
江川瘋狂的將唐風按在桌臺上,將只喝了一杯的人頭馬瓶子拎起,硬生生摔在唐風頭上。
“一,二,三••••••••”
江川在默數。
二樓包廂。
“這人是誰?”
女人在不忍心看這血腥的場面,轉身朝馬全問道。
馬全怔怔看這那個在掄拳的男人。
“一個孤兒,小村莊的孤兒”
樓下。
“••••••二十七,二十八。”
江川停手,遊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