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一天又一天被三個中年人蹂躪般訓練的三人,身體素質和實戰技擊技術突飛猛進,再加上三人本就天賦異稟,使得三位中年人爲他們制定的鞏固計劃提前完成,大叔們也越來越欣賞手裡的苗子。
伯樂的感覺的確很好啊。
雖說伯樂自封的有些牽強。
在洛華給遲斌當靶子的第二天,劉德的風風火火的趕來,這讓有些扛不住的洛華彷彿看見了生的希望,一直將可憐委屈的眼神不停地瞥給劉叔,可謂竭盡全力。
劉叔個人情緒再加上洛華的眼神刺激,一時之間嘴上立刻對遲斌展開攻勢。
遲斌破天荒的變得很淡定,好聲好氣的把他請進小村莊,弄得劉叔也有些不太適應。
就這麼進去了十分鐘左右,被命令做蛙跳的洛華焦急的等待着。
等到是劉叔面無表情的走出小村住,然後又面顯無能爲力的對滿臉期望的洛華說道:
“這幾天算你帶薪休假。”
然後轉身決絕而去,留給洛華一個無奈的背影。
還有遲斌撒開馬尾後一個假裝同情的表情。
洛華還是大氣不敢喘一聲。
認命了。
死就死吧。
期間那個叫上官舟心的女孩也曾經來過,除了中午吃了疲憊不堪的江川做的午飯剩下的就是在陽光下看着三人訓練。
天很熱,陽光毒。
女孩也沒有嬌氣。
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臺階上靜靜看着。
眼神停留的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傍晚被本就擔心她自己一個人來小村莊的譚叔強制性質的保護送回國廈。
江川被命令也做蛙跳。
席蘭他們三天的高考跟平時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只是席蘭心疼連走進廚房都費事的哥哥,這些天的伙食全部由細心的席蘭負責。
好在三天的日子平靜的度過。
聽左兒說高考結束的那天全高三的學生都把摞成和人同高的卷子撕碎撇下樓。
就像六月飄雪
很壯觀。
高中畢業瘋狂。
大學畢業抑鬱。
多麼貼切。
半個多月過去三個人的痛苦生活即將結束,雖說三人的有點不適應比之前強度還要過分的訓練,但收穫也的確不是那種強度可以比擬的。
很是欣慰,最起碼,十幾天的暴曬和汗水沒有白費。
最後那天大叔們和年輕人們計劃以實戰結束訓練。
堅持七分鐘後,依舊和中年人平分秋色。
的確天賦異稟啊。
跟十幾天前相比已經有了不小的提高。
這天晚上譚斌潤回國廈接了一直嚷嚷着要來的上官舟心,疲憊不堪的江川不知是不是離別的刺激打起精神很用心的做了一桌不亞於懷辰洛華生日餐宴規格的晚飯。
左兒突然發現今天的飯桌上有好多人,而且又多了一個沒有見過的漂亮女人。
但還是沒有影響左兒把肚子撐得飽飽的。
事實上飯桌上每個人都被撐得飽飽的。
包括老先生。
看似似乎不應該這麼平淡無奇的晚飯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去了。
老人最後說,散了吧。
江川三人把幾乎已經傾囊相授的大叔們一直送到山下。
路上最多的話題就是江川的手藝的確不錯。
真正要分別的時候,洛華叫了遲斌一聲師傅。
遲斌沒有回頭。
朦朧的月光下馬尾辮大叔微微笑了。
不知是在嘲笑劉德還是嘲笑自己。
期間那個女孩一直沒說話,一直不太懂的看着男人們之間僅靠半個月積攢起的深厚情誼。
大多時候女孩只是知道男人之間有手足兄弟情,師徒情,卻未曾真正感覺到過。
在山下別過後,三人有些傷感的回到小村莊。
在收拾飯桌的弟弟妹妹們說老先生讓他們去找他。
三人來到老先生的酷似禪房的房間沒有拘謹的坐在八仙桌周圍。
老先生吩咐江川把他的茶壺滿上,坐在搖椅上縷着山羊鬍。
依舊是一股檀香味。
其實懷辰很久之前來到老先生房間就很熟悉這裡獨特的檀香味。
和媽媽那個屋子的香味很像。
老人一眼帶過對面八仙桌上的三個熟悉不過的年輕人。
閉上眼,老僧入定。
江川他們也陪着老先生沉默。
突然老先生開口:“你們大概猜到我把你們叫過來是爲什麼了。”
三人看着老先生沒有說話。
“給你們三人最後的訓練也已經結束。”
“你們,該走了。”
終究還是聽老先生說出這句話。
要離開了。
老先生話鋒一轉,朝坐在東面的洛華說道:
“洛華,從你進入小村莊開始我就沒把你當外人,這麼些年,你跟你母親經歷的多少作爲當事人的你最該清楚地,在這個繁華但並不至於奢侈的城市裡你從未讓虛榮心和自我沖垮過頭腦,是好事,最幸運的是你有一個很質樸和善良的母親。”
老茶壺慢慢的說着,每個字都敲着洛華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鐘。
蕩氣迴腸。
洛華把頭轉向窗外,努力控制鼻子的酸楚。
窗外星星點燈。
一個男人,即將真正離家踏入社會闖蕩的男人,沒有被背叛過,沒有真正受過挫折,沒有碰過南牆,沒有丟失過信仰,沒有爲現實更換過夢想,一直把親情愛情友情是做生命中最重要最溫暖的事情的單親年輕人。
是多麼盼望自己趕快成熟起來。
讓母親驕傲。
當初深思熟慮的退學,母親那麼倔強的女人終究還是別不過把一份十幾頁多的退學原因書擺在自己面前的兒子,母親屈服了。
或許,母親也有許多不安的夜,母親沒文化,那種上學就是唯一出路的思想根深蒂固,她也許不知道一個人真正離開學校會幹什麼。
去做勞力?
母親捨不得。
這樣單純愚昧卻拿生命關心自己兒女的母親比比皆是。
洛華不知道離開了母親的自己是否會在某個失意的夜裡傷感着想起母親的嘮叨,會不會惦念起母親的冷暖,會不會貪婪起曾經被母親養了十幾年的味蕾。
一個人的母親會不會發現想罵一句兒子時卻發現那個房間已經空空如也,會不會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才發現不見了總是嚷嚷吃不飽的兒子,會不會在冬夏春秋惦念着兒子是不是逞強自我摧殘般的訓練。
媽媽,
都要一個人了。
可是,不會永遠一個人。
(媽的,自我感動中,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