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笑笑,目光仍是沒有焦距:“呵呵,你知道了呀。 ”
長情擺弄了一下桌上僅有的一個茶杯:“不得不說靜王殿下,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你從第一次見我,就開始調查我,你查到我的真實身份,還查到我跟你三弟的關係不正常,甚至你還查到我與玉珩之間的關係。”
長情眯着眼睛繼續想,“然後第二次見你,在宮裡的藏書閣,你穿着一身白衣,翩翩俊美,很像我記憶中的一個人,不知你是故意還是無意,對我說了一番輕佻的話,但自那以後,我確實開始注意你了。”
“你知道我是有目地進宮,之後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每一次,都帶着探究,你甚至還發現了宮裡的秦貴妃是假的,而真正的我做了端王妃,你非但沒有揭發我,反而還幾次三番地向我示好,其實那時我也明白,你也是有目地的,你是想拉我下水,雖然我還不確實你真正的目地是什麼,但你卻知道我真正的目的。”
長情轉着茶杯:“讓王爺與皇上反目成仇,這是我的目地,其實也是你的目地,只不過那時的我不相信你,不肯跟你合作,直到……直到玉珩的出現。”
“呵呵,”長情也像靜王那樣笑了笑:“玉珩,你一定費了很多心思查他吧,你知道我喜歡他,所以第二次見你時,你穿着一身白衣,是我記憶中的白衣,我的玉珩就是這樣的,他刻意學他,好讓我能注意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甚至是想勾引我,因爲你看出皇上跟王爺都很在意我,而我又懷着國仇家恨,如果我能爲你所用的話,你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是呀,”靜王居然承認了:“我每日白衣勝雪,確實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可是……”可是你沒注意我,我卻注意你了……
“你可以模仿他,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傷害玉珩。”
靜王有些驚訝:“你竟然知道?!”
“是的,我知道。”
靜王苦笑:“原來如此,所以你就將我的計劃告訴了皇帝。”
長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繼續說:“北闕之亂髮生後,皇上對北闕提出了招安,你們在確定了玉珩要歸降,要向天祈稱臣,於是就想了一個計謀,這個計謀的實施人是王子月,王子月入宮是爲了幫你,而她經過多次努力之後確實也獲得了皇帝的信任與垂愛,在北闕這件事上,據我的猜測,皇上他是真的想收玉珩爲已用,可是你不讓,王子月也不讓,於是王子月就天天在皇上耳邊吹風,無非是說玉珩年輕有野心,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向別人稱臣,經過王子月的遊說,皇上才下定決心要除掉玉珩,所以天祈派去的使臣千方百計邀請玉珩到定京來做客,說得那麼好聽,封王封地,背地裡實行的卻是一場誘殺,你們爲了確保玉珩一定會來天祈,將我嫁給了鳳卿然的事告訴他,你們甚至還編出是鳳卿然強迫我的,他囚禁我,凌虐我,玉珩如此在意我,他聽說之後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會親自跑一趟天祈。”
長情冷笑一聲:“玉珩來了之後,成功被捕,可是他雖年輕大膽,卻也智勇雙全,何況還有一個滿思,玉珩一被捕,滿思就佔領了東陵,還揚言若不放人就打開國門將南越的大軍放進來,皇帝又陷入難題中,玉珩殺不得,放不得,於是王子月又想出一個辦法,就是下毒,呵呵,她下毒的方法太高明瞭,我千防萬防竟然都沒防住。”
是呀,誰能防住薰香裡的毒。
“王子月對玉珩下毒,皇上應該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王子月這麼狠,一出手就想要玉珩的命,你們謀劃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利用我對玉珩的情,好讓我加入你們,讓我以爲是皇上把玉珩逼死了,我確實加入了你們,原我原先想的,讓王爺與皇上反目成仇,你也如約幫我把玉珩從皇宮的大牢裡救了出來,按照這個計劃,我跟玉珩都會感謝你靜王,卻對皇帝更加恨之入骨,我會幫你,玉珩還有他身後的北闕大軍都會幫你,玉珩逃走的時候,你藉機除掉了之前那個禁軍統領,好讓你的人上位,只要控制了禁軍就等於控制了皇宮,冬獵回來後,朝中發生了一系例事情,其實都是你在幕後推動,六部尚書,罷免了三位,你的人又上位了,我讓王爺與皇上反目了,所以王爺不會幫助皇上,那麼接下來就是你靜王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說得久了,也不管杯子由誰喝過,長情倒滿,喝了口潤了潤了嗓子。
“不得不說你跟王子月這一系列策劃都非常完美,你們認爲要不是我在最後收住了手,不忍心讓王爺與皇上自相殘殺,也許今天你靜王就登上那個位置了,呵呵,”她笑笑:“其實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你的皇兄,他太厲害了,朝中發生這麼多事,你覺得他可能一點都不會多想,單純地認爲這只是偶然碰巧嗎?”
靜王接話:“他是厲害,太厲害了。”
崇貞皇帝何許人也,掌政初期,就一直在控制朝中勢力平衡,他平衡的同時,將所有權力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他說一不二,一拳錘下去,滿殿無人敢有異議。
“你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嗎?”長情問。
靜王回答:“冬獵前吧。”
“不,是在王子月當上皇后之前。”
一個低調得甚至旁人都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個人的人,在皇后之爭上,居然有一大半的權臣支持她爲後,這正常嗎,就算她做了幾件賢德的事,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支持她,順着她找到王丞相,再順着王丞相找到靜王,這對崇貞皇帝來說,都不配稱爲難事。
“呵呵,”靜王瞭然地笑了下:“那他真的是太沉得住氣了。”
“他當然沉得住氣,他還順了你們的意,封了王子月爲皇后,後然站在最高處,以神的角度默默俯視你們,靜靜等着你們出手,你以爲的自己人,都讓他在悄無聲息之中變成了忠於他的人,光這一點,靜王你必須服,你不得不承認,天祈乃至整個天下都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皇帝。”
“我服了……”靜王喃喃:“我確實必須服,皇帝就該他當,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