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丫環喂長情喝了藥,鳳卿然一直陪在身邊,他是慚愧內疚的,要不是他把安陽帝的牌位扔了出去,要不是他在馬車上強。暴了她,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一向冷靜沉穩,爲什麼一遇到她,就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長情暈暈欲睡,卻還是抓着鳳卿然的手不放。
“別走,我害怕。”
“好,我不走。”他的目光似水一樣溫柔。
長情聽到這句話竟然安心地睡了。
不知爲何一向針鋒相對的兩人,竟然變得這麼親密無間了,長情失去了記憶,現在的她就像初生嬰兒一樣,她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鳳卿然。
所以莫名的依戀他。
待長情熟睡,鳳卿然才起身離開。
“王爺,”樓道的轉角處秦香叫住他。
秦香的長裙拖地,冷月似輕紗一樣罩在她身上,很美。
鳳卿然很快就移開了眼,聲音帶着疲倦:“什麼事?”
“王爺你愛上她了,”秦香緩緩朝他走近。
“你說什麼,”鳳卿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說得是誰。
他對視着秦香的眼睛:“本王不會隨便對一個女人動心。”
“王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分明就是動心了。”
秦香越走越近:“王爺明明知道她要做你皇兄的女人,爲何還管不住自己的心,你這樣做非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她。”
鳳卿然眯着眼將她打量了一遍,目光驟然變得冰冷:“本王要怎麼做,用不着你來教,你有多麼遠給本王滾多遠。”
他冷哼一聲走了,剩下秦香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裡,她擦了把淚,對着他離開的方向說:“我還不都是爲了你。”
鳳卿然很早就起來看長情的藥煎好沒有,他坐在牀邊小心翼翼地吹着滾燙的藥汁。
屋內升着火盆,溫暖如春,那個縣衙大人像侍候太爺那樣侍候着這些人,但窮地方就是窮地方,沒有幾樣像樣的東西,所幸藥材還是有的。
長情休養了幾日,面色稍微好轉了些,但躺在那裡還是顯得那麼蒼白無助。
以至於在夢裡鳳卿然都在擔心,她會就此一躺不起。
行程就這樣又被耽擱了下來。
鳳卿然讓阿才擬信送往皇城,告知他的皇兄一聲,當然信裡只說皇后不幸墜馬而已。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長情握着他的手,念戀他手中的溫暖。
她的臉蒼白而透明,黑亮的眼睛似皎月一樣明淨如琉璃,不過眼中只倒影着他一個人。
鳳卿然的心裡說不出的愉悅,原來被人依懶的感覺也能這麼好。
“你叫卿然,我叫長情。”
“嗯,”鳳卿然點頭。
“我爲何叫長情呢,長情是什麼意思。”
“長情就是忠貞的意思,是指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忠貞不渝。”
“忠貞不渝,真好,我喜歡我的名子,你也喜歡嗎?”
“喜歡。”
“那你會對我忠貞不渝嗎?”燭光下她膚光如玉,輕輕柔柔的笑容好似春花初綻一樣。
鳳卿然一愣,忽然想起秦香對他說過的話,“王爺明明知道她要做你皇兄的女人,爲何還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猛地將手抽出來,幾乎是逃也似得走了出去。
長情第二天見不到鳳卿然就又哭又鬧,不吃藥,還亂摔東西,一屋的人都束手無策。
可憐了縣衙大人,他即不敢去請鳳卿然,又不敢得罪這姑奶奶,長得這麼美,加上那位王爺這麼緊張她,一看就是魅惑人心的主,你今天得罪了她,沒準備她哪天吹陣枕邊風,他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我不喝,我不喝,”長情將藥碗砸碎了,還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遊戲。
往房粱上懸了條白綾踩在板凳上,就要往脖子上掛。
“姑娘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縣衙大人沒辦法,只好去請了鳳卿然。
鳳卿然一聽長情要上吊,嚇得站都沒站穩,立馬就奔了過去。
“長情,長情,”他心跳得‘砰砰’響,看到白綾就一記手刀劈了過去。
長情順勢倒在他懷裡,大聲哭起來:“王爺,不要不管我,不要離開我,長情一個人好怕。”
擁着懷裡抽泣的女人,鳳卿然有些吃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會跟着抽痛,疼得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樣。
他終於明白,原來真的是愛情……
“好,本王答應你,再也不離開你。”
“乖,睡吧,”鳳卿然又花了好長時間將她哄睡,這小女人躺着不動時真像只惹人憐愛的小白兔。
“你親我一下……”藥有安神的作用,長情還沒說完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鳳卿然眼中含着寵溺的笑容,似乎連眉毛都泛着柔柔的漣漪,捧着她的臉慢慢親了下去。
是呀,他動心了,不,應該是說淪陷了,徹底淪陷了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從此有了致命的弱點。
早在鄴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動心了,所以纔會對她的逃跑分外震怒,所以看到她的無動於衷,就變着法地捉弄她,故意在她面前跟秦香卿卿我我,故意無視她,還讓她提東西,不給她肉吃。
都是他故意的,這個王爺擁有的美人無數,大概從來沒跟人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吧。
情商幾乎爲零。
“秦長情,”不知何時秦香走了進來,房內沒有其他人,鳳卿然讓侍女都退了下去,好讓長情安靜地休息。
長情微微睜了下眼,看到秦香穿着淺綠色的夾襖,膚白如玉,烏髮如雲很是明媚動人,不過越看越像自己。
還沒等她開口秦香又說:“你是故意的吧,你根本就沒失憶。”
秦香語氣很肯定。
不過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粘着王爺不放,沒錯王爺是迷上你了,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也喜歡上王爺了,我根本就不信。”
長情黑亮的眼珠動了下,看不出情緒。
秦香已走到她面前:“秦長情,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要王爺爲了你抗旨不尊嗎?還是你既要做皇帝的寵妃也要王爺的寵愛,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秦香的樣子恨不得去搖長情的肩膀,然而長情只是翻了個身,面裡而臥。
然後說句:“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