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秘密
不過聲音的主人未到,先飛進來兩個鼻青臉腫的商人。
“救命…”其一個還能出微弱的聲音,但看到的俱是冷漠的表情與事不關己的眼神,便也跟另外一人一樣,乾脆暈了過去,眼不見爲淨。]
“小生爲各位大人排此憂愁,如何?”
說話之人齒如皓月,肌膚勝雪,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話語清脆,容貌秀麗,一身書生打扮,是顯得別具一格,讓座的官員都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渾身輕鬆自,原先的煩惱憂思,一下子拋到了霄雲外。
再往後看去,卻是與李彥形影不離的家丁。
衆人都是心思轉者,一望便知此女扮男裝之人的身份,便收了獵色之心,多了一層堤防。
“不知閣下有何高見?”說話的是司法參軍丁孝強,現所有的官員都以他馬是瞻。
嚴溪被困地下室,暫時還不能明白其原因,還沒有人敢此時得罪他。而長史是不願參這趟渾水,不想強出頭。因此此時丁孝強雖然官職官階不夠,但儼然成了座的第一代言人。
丁孝強這話說得有攻有守,他利用了趙燕先入爲主的想法。看似這句話直截了當,但若是趙燕若有半句忌諱,丁孝強完全可以抵死不認。且這是趙燕主動找上門來,丁孝強一問,她必須得答。
趙燕既爲追宗宗主,何等聰慧,丁孝強的一點小伎倆,豈能瞞得過她,只見她雙手抄背後,笑道:“小生初到惠州,不過半月,能有什麼高見?只是長年伴宰相大人身邊,知道一些各位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
“哦?不知閣下所指者何,我等此洗耳恭聽!”丁孝強笑道,覺得這個小丫頭道行還是淺了點,這麼快就露出底牌了。若是能夠了解李彥如何想,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趙燕賣了一個關子,卻又要吊人胃口,再次改口道:“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各位大人怎麼想?是繼續與眼下的這兩位同流合污呢?還是脫離嚴溪的控制,重做人?”
衆人聽了心內一驚,站牆邊的侍衛,是拔出了長刀,隨時準備將眼前兩人拿下。
丁孝強也是一怔,沒想到趙燕說得如此直白,看看地上兩個商人,也漸漸騰起殺機,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冷冷地看着兩人,淡淡道:“近君子,遠小人,閣下豈有不知?無恥小人之言,怎麼能夠信?刺史大人的清正,天下人人皆知,豈是這兩個草包所能詆譭的?………”
趙燕未等丁孝強的話說完,突然將家丁手上的一本厚厚的紙,“砰”的一聲,扔大堂央,道:“空穴來風,必有因。參軍也將小生看得太過蠢笨了,只是空口白牙,怎能沒有證據與事實?各位可以隨便翻閱,若其有半點偏差,可上高皇上,說小生誣告朝廷大員,小生定然隻字不言。”
座者也隨着這一聲“砰”響,嚇得啞口無言。他們都是跟隨了嚴溪多年的人,哪裡不知道其的蠅營狗苟?卻沒想到趙燕僅僅憑藉這兩個商人,便查出這麼多的事情來,真可謂是手眼通天之人,非他們所能比。
丁孝強是張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與袁進從來是嚴溪的左膀右臂,如今袁進被路無爲逼到了絕路而倒戈,現又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他左右爲難,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如何?”趙燕再次逼問道。
“這………”丁孝強無奈地低下了頭,誰都知道現是選擇的關鍵時機,一旦猜錯了結果,便一生英名毀。
“當然,各位可以慢慢地想,但恕小生不奉陪了!”趙燕臉上顯出一絲冷笑,左右掃視着座官員的臉上,毅然作揖,便準備轉身離去。
“公子且慢!”丁孝強急忙喊出一句,感覺趙燕這次完全是有備而來,完全可以沒有他們這些人的支持下告倒嚴溪。之所以找上門來,一來可以說是爲了爲穩妥,二來便是爲李彥拉幫結派。
當然落草爲寇尚且要投名狀,這官場上的結交,自然也不只能是停留金錢與姻親方面,還需要利益相關,甚至生死與共。就拿嚴溪來說,若不是他手有着眼下人的一些把柄,他敢如此開誠佈公?
“司法參軍有何高見?”趙燕心內舒了一口氣,這嚴溪還真是謹慎異常,從兩個大家商豪身上竟然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別看地上那麼一大坨,不過僅僅從一些細枝末節上查到的東西,完全不夠扳動嚴溪一根手指的。不然趙燕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拿到衆人手上,一個個翻開給他們看。
趙燕利用的就是衆人的忌諱與害怕心理,跟隨嚴溪這麼多年,唯有歌功頌德份,誰人敢去窺探他的缺失?別說當衆看他的罪過了。當然還有一個忌諱,就是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或者座其他人的名字,往後可就沒法安生了。
“這個…惠州從來政績不佳,民生疾苦,我等也有着…莫大的責任…”丁孝強一邊說着,一邊向長史使眼色。
“是…是…爲民父母,卻沒能職責,慚愧慚愧!”長史忙接過話茬。
“慚愧!”
“慚愧——”
…………
其他人也見風使舵,各各表態。
趙燕道:“哦?各位大人想如何責呢?”
丁孝強搶道:“唉!向來都是刺史大人主持大局,我等…說來慚愧!要不,寬限兩日,容我等理清思路,這纔好各抒己見。”
“是…是…是…”長史這才明白,丁孝強這是緩兵之計,趕緊附和。
“恕我等愚鈍…暫且寬限兩日也好…”
“不錯…一時間事情千頭萬緒,容我等思慮成熟…”
…………
趙燕沒想到一下子進了丁孝強的圈套,讓他成功地轉移了話題,不過姚這些奸猾之輩,當場說出自己的觀點,確實有些難,不過趙燕並不願意妥協。
“一天時間!不論各位有何想法,寫好摺子,送到宰相大人所住客棧,過時不候,後果自負!”趙燕扔下一句話,便甩袖而去。家丁撿起地上的一坨紙,雙手拎着兩個商人,如抓小雞一般,大步流星地出門而去,讓場之人看得口瞪目呆。
…………
地下室內!
嚴溪笑道:“我有的是時間與你耗着,裡面的食物,足夠十年的費用。”
李彥微微一笑,道:“是嗎?你可知道孝仁帝給本官《頻湖脈學》所記載的是什麼?”
嚴溪搖搖頭,道:“別拿我當做三歲小孩子,我不會告訴你的。你的任務是乖乖地將它叫出來,不然…”
嚴溪話未完,又一個人頭被扔了進來。
“哼!”李彥不屑一顧,道:“那我來告訴你,《頻湖脈學》所記述的是一門武功絕學!”
嚴溪閉口不言,嘴角一撇,並不答話。然而驀然瞥見李彥擱桌子上的手時,只見它正慢慢地往下沉入桌面,而原本的白玉桌面將如同遇到了烈火一般,滋滋作響,融化成一灘灘乳白色的水汁,流淌開來。
“不可能,不可能——”嚴溪豁然站了起來,表情沒有恐慌,而是又驚訝,又絕望。
李彥冷笑道:“難道你還不死心嗎?”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裡面明明是………”嚴溪停止,搖頭道:“你一定是騙我,想我說出其的秘密。哼!你妄想,你就算殺了我,也是不可能的,我嚴溪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殺你?不錯,我自然會殺了你,不過不是現。等出去了以後,我會向全天下人公佈你的罪行,然後絞死律邢臺上!”李彥道。
“你想殺我來立威,做夢!”嚴溪突然往後跳去,接着噹噹四聲連響,李彥的周圍憑空落下四隻鐵柵欄,將之困於其。
“射箭!”
嚴溪一聲令下,早已埋伏四周的奴僕亂箭齊。
“哈哈哈…縱然你…”嚴溪話還未說完,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緊,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掐住了。
“什麼人?”嚴溪擡頭看時,竟是被他關鐵籠子內的李彥,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頓時心內涼到了谷底。
“怎麼,才一會功夫,連本官都不認得了?嚴大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李彥笑道。
“射箭,快點射箭,不要管我,連我一起射死…”嚴溪知道,一旦落入李彥手,定然生不如死,還不如一起上路,一個刺史換來一個宰相,自己還有得賺。
那些奴僕愣了片刻,便又重張弓搭箭,射向二人。
“果真心狠手辣!”李彥讚歎道,繼而右手輕輕擡起,輕輕揮動,那些飄過來的長箭,便如水入了大海一般,乖乖地跟着李彥的手指指引,上下浮動,竟不能前進半分。
嚴溪見此,徹底絕望了,正準備咬舌自,卻現自己的下巴不能動彈了,不僅如此,雙手雙腳,也如同被綁住了一般,都不受自己控制。
李彥的算無遺策,終究讓嚴溪不得不放棄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