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風雲 二百四十、機遇
皇宮,御書房!
恭順帝劉墾來回地走動着,看着門外月光下的院子,悽悽涼涼的枯葉緩緩地飄落,心內也煩躁到了極點。
“那金同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時候來找朕,想幹什麼?難道他也想給朕難堪嗎?”恭順帝對着自己脾氣。
門外的太監也着實懊惱,早不當班,晚不當班,偏偏今日諸事不宜,卻來當班,這不,應驗了,傳個話便傳出這麼多事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滾——給朕滾遠點——”恭順帝自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火,下面的人都怔住了,四眼相望,皆心內駭然,忙悄然無息地退出了門外,遠遠地站院子外圍。
…………
“怎麼辦?要不要去通知寧王?皇上也不知生了什麼事,今日竟如此反常?”
“不妥,金同有事,不找兩位宰相大人,也不找寧王,單單來找皇上。便說明這件事情十分棘手,也十分的麻煩,外人插不上手,也不應該插手。”
“話雖如此,但生這麼大的事,若是寧王后知後覺,一旦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再說了,我們通報是一回事,至於寧王怎麼做,也只有他自己能夠做主,我們又何必操那份心呢?”
“不錯不錯!而且憑着寧王的通天本領,只怕事情一生,他便已得到了消息。我們這一去,不過就是表個忠心而已,真正也做不了什麼。”
“既然這麼說,那就這麼定了。小風子與小雨子留下,小調子與我去通報,如何?如若不然,顛倒過來也可以!”
“哪裡哪裡,安公公的話便是你我的心聲,那我們各就各位了——”
四個太監悄悄地議論一番,做出了決定,兩人悄悄地隱蔽着,往宮外走去,另外兩個則輪流守門口,時刻恭候皇帝的傳喚。
…………
“你看看這些人的嘴臉,一有好處了,便往寧王那去巴結,遇到麻煩了,卻往朕的頭上推,這是什麼世道?”恭順帝氣憤地向着小順子,大放厥詞。
然而恭順帝劉墾沒有說李彥,一來李彥低調,從不拉幫結派,二來孝仁帝世時,聽說小順子與李彥的關係密切。恭順帝好不容找到一個趁手又稱心的手下,不容易,因此還是很照顧小順子的感情的。
小順子心內笑了笑,依舊低着頭閉着眼,細心地磨着香料,緩緩地說着:“皇上,不知爲何事煩惱,奴才能否恭聽一二?”
恭順帝冷“哼”一聲,將金同原本的目的仔細說了。
原來,金同乃京城的牧官,對其的官家公子,大家紈絝,早已瞭如指掌,是以一聽到來人彙報,便已大概猜出死者的身份。
等到現場確認,金同是確信無疑:死者不是別人,便是失蹤了多時的十王爺劉詵。卻不知因何緣故,而暴死於大街之上。
金同害怕停留時間過長會被場的姓看出端倪,便草草過了一下程序,便將屍體搬走了。畢竟當年的十王爺劉詵也是個遊手好閒的人物,整日遊街訪柳,臭名遠揚,見過他的人不少數。
金同左思右想,李彥那是不能去的了,他可是金同的一個牢固的靠山,自然不能給他出難題不是。
再想想,右相康良那與寧王那也不能去,這或許會被看成挑釁,而加激化兩大陣營的矛盾。雖然李彥還不怕他們,但是現還不是兩虎相爭的時候。
因此金同猶豫再三,只好來找恭順帝。況且這是皇家的家事,從表面上來說,名正言順。
“你說氣人不氣人,現就連這些芝麻大的小官也敢拿事來刁難朕,他們眼裡還有沒有把朕當做皇上看待?”恭順帝喝道。
小順子默默聽完,等着恭順帝的脾氣得差不多了,纔開口道:“皇上,奴才以爲,危難之時,未嘗不是可乘之機,關鍵是局之人如何看待。”
“此話怎講?”恭順帝心內大慰,聽小順子如此說,肯定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皇上,自從三王叛亂以來,睿親王劉謹逼宮不成,反被寧王流放,永不見天日,而昺親王劉諭自獨子死於亂軍之,而自己又身受截脈之苦,自顧不暇,是不可能翻身了。
“只有永州的江彬,雖然已從刺史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只是封了個有名無實的王。即便如此,江彬只要軍權手,他永州的地位,便是誰也不能動搖的。
“當時先帝也料到過這一點,但國庫空虛,民心厭戰,也只得作罷。卻正好留給了皇上您,一旦把握住,這或許是一個天賜的良機。”
自睿親王、昺親王與江彬叛亂之後,孝仁帝便另取名目將所有的事情都壓了下來。睿親王與昺親王雖然保住了王位,但勢力已被消減許多,這也是睿親王不肯聽從秦朗意見的原因,因爲他害怕未來。
而只有江彬不僅被免去了職位,而且連爵位也消除了,另封了一個“醜王”,孝仁帝還特意派人往永州帶去密信,道:“家醜不可外揚!”
因此將他軟禁江府,並道: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便終生不得踏出江府半步。
恭順帝聽言,心內砰砰直跳,緊張地瞪大了眼睛,暗自自責:朕怎麼沒想到呢?
“公公的意思是說,朕可以利用這個事件,而拉攏江彬,從而穩固根基?”恭順帝一面說着,手腳卻激動地抖。只要計劃一旦成功,他劉墾便有足夠的力量與寧王周旋,便可以真真正正地做一回皇上。這對於壓抑得太久的劉墾,簡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小順子忙將頭低的低了,幾乎已經到地面上了,輕聲言道:“奴才不敢,皇上,至於是要殺掉江彬以立皇威,還是拉攏他,而成爲皇上的左膀右臂,?奴才不敢做主,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恭順帝也是太過興奮了,竟忘了還有寧王慣用的一招,此時被小順子提醒,不得不重思考着,衡量其的利弊,以選擇適合的一種。
只是可憐了金同,自從現屍體,再到皇宮彙報,一共三個時辰不到,然而他卻宮門外跪了兩個半時辰,兩隻腳都痠軟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