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統卻是不似他爹,整日只想着欺男霸女、橫行街市的他壓根就沒聽過什麼神醫,可是看到自己一向不可一世的父親竟然都下跪了,而且那個武藝高強的蔡總兵竟然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禁嚇得是魂飛魄散,饒是他一向驕橫,此刻也是不敢再繼續囂張,被他爹一拉,便順勢跪了下來,也不說話,頭如搗蒜地磕了起來。
風小天眉頭微微一皺,並不搭理跪在地上的範家父子,自顧自地喝着酒,弄得範家父子跪在地上,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一時間不知所措,那範剛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立的蔡天霸。
蔡天霸倒是看見了範剛哀求的眼神,不過他可不願爲了一個小小的縣尉再去得罪這個神秘莫測的世外高人,便佯作沒有看見,朝着風小天恭聲說道:“神醫,沒什麼事得話,末將告退了!”
風小天見蔡天霸如此識相,便微笑着說道:“蔡總兵慢走!在下不送!”
“末將告退!”蔡天霸早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趕緊撤身,那範剛一見趕忙一把抱住蔡天霸的小腿,哀聲說道:“蔡大人,不要走啊!幫下官在神醫處說句好話啊!”
蔡天霸卻是一腳將其踢開,大步流星地出了雅間,而雅間外那些滾出去的三班衙役,都一個個畏畏縮縮地躲在外邊,剛纔詭異的滾了出去的情形,讓他們一個個亡魂俱消,雖然見自己的上司跪在雅間裡面,卻是沒有一個敢再進來救駕。
範剛見蔡天霸置之不理,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裡不由一陣絕望,雖然他沒和這位所謂的“神醫”過過招,可是人的名樹的影,他實在是沒有膽量起身反抗,只好回過頭對着風小天哀求道:“神醫,在下與犬子有眼無珠,衝撞了大駕,如今已然之錯,就放過我們吧!”
“饒了你們可以,不過必須答應在下一個條件!”風小天不欲再與之過多的糾纏,便出言道。
“神醫請講,只要能放過我父子二人,莫說是一個條件,便是十個百個也使得!”範剛連忙答應道。
“從即日起,你父子二人便要洗心革面,莫要再欺壓良善,只要被我聽到一件你們依然作惡的事情,那這便是你們的下場!”風小天說着,一掌按在身前一張空着的椅子上,真力過處,本來堅固的紅木椅子,竟然一下子化成了一堆粉末,把個範家父子駭了一大跳。
“是,是,一定!一定!”範剛哪裡見過這等奇功,嚇得連聲答應道。
“去吧!”風小天卻也不欲再多做糾纏,揮手吩咐道。
那範家父子如蒙大赦,趕緊爬起身來,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雅間,自此之後,這範家父子懾於風小天當日的威脅,竟然還真的收斂了很多,使得靖海縣城中的人都“嘖嘖”稱奇,而盧家村神醫打抱不平、嚴懲範家父子的故事卻是傳播開來,爲人們所津津樂道。
再說風小天趕走範家父子之後,一旁半晌未語的胖掌櫃突然從懷裡將那錠黃澄澄的金子掏了出來,放在風小天的面前,然後跪倒在地,“嗵嗵”地磕了幾個響頭,把個風小天吃了一驚,忙問胖掌櫃爲何這般。
“神醫爲民除害,嚴懲了那範家父子,小的雖然愛財,卻是豈能不識進退?今日這酒席本店免費,權當是小的替靖海縣城的百姓謝謝神醫了!”這胖掌櫃感激涕零地說道。
“那也不行,我若白吃了你的飯,那我豈不是跟那範家父子一樣了,這飯錢掌櫃的還是收下吧!”風小天哪裡肯收回,說着,將金子遞迴給掌櫃。
掌櫃的見風小天意甚堅決,無奈,只好收了下來,嘴上自然又是一番感激之詞。
風小天三人飯後,在城裡也無他事,便出了城,召喚上白馬,太陽西斜之時,幾人已然回到了盧家村,卻是已然有幾位病人等在了家中,風小天自然又是一番忙碌不提。
深夜中,風小天繼續療傷,此時他的傷勢已然好了六成之多,御劍飛行已然無妨,可是帶上沉重的龍馬卻還是力有未逮,他暗暗決定等到傷勢全好之後,再行離開,想到這裡,眼前出現了春紅嬌豔的容顏,心中不禁暗歎一聲,自己還答應要安排春紅和春生學習修真,不知怎生安排纔好,便在此時,妍兒的身影也浮現在了眼前,一種刻骨的思念油然而生,不知妍兒怎麼樣了,是迴風家莊了,還是回了紫霞門?
……
翌日一早,天還沒有亮,東方剛剛有些魚肚白,除了壓根沒睡只是療傷的風小天,盧家一家還沒有起牀,便聽得剛剛修好的院門就被砸的“咚咚”直響,把盧家人全都驚了起來,還以外是來了什麼急症病人,而風小天卻是察覺到外面腳步聲雜亂得很,應是來者不少,將眼一睜,身形如電,便到了院門之處,真氣過處,門已經被打開。
只見門外迅速撞進一夥人來,當先一人身如鐵塔,髯如倒刺,一見風小天便問:“閣下可是風神醫?”
“在下是風小天,你……”風小天還沒說完,便見這漢子“嗵”地一聲跪倒在地,頭如搗蒜“咚咚”地在地上磕了起來:“神醫,神醫,趕緊救救我師父吧,他快不行了!”
風小天一陣詫異,來人正是靖海縣城的總兵朱孟達,雖然他曾帶兵來拿過風小天,可是被陣法所阻,卻是並沒有和風小天打過照面,只見他身上的盔甲歪歪斜斜,上面沾滿了血跡,右臂的盔甲脫落,胳膊上胡亂纏着破布,上面有鮮血浸出,還“滴滴答答”地滴着,頭盔早不知丟到哪兒了,滿臉的風塵之色,左手上還拿着一柄大刀,刀刃處彎捲上翻,一看便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而在他身後,跟隨着五六十個軍士,俱是有傷在身,有人已然不支,斜斜地靠在牆上,昏迷了過去,而人羣中還放着一副擔架,視線被人羣所阻,卻是看不清上面躺的是何人。
一看到這副情景,風小天心裡“咯噔”一聲,情知出了大事,忙一把攙起朱孟達,出言道:“朱大人,快快請起,這是何意?你師父怎麼了?大家這又是怎麼回事啊?”風小天是一連串的問題,雖然他和朱孟達起過沖突,但是他對這個魯莽的漢子還是有一定的好感的。
“朱大人,此事容後再講,先請移駕看看我師父吧!”朱孟達爬起來,拉着風小天來到了擔架之旁,風小天這纔看清擔架之人原來正是半月前和自己爭鬥一番的天雲真人,只見這位當初仙風道骨的“老神仙”此刻的狀況可是悽慘無比,那飄在胸前的白鬍子和頭上的白髮都已被火燎得捲了起來,面容焦黑,雙目緊閉,身上的道袍也是破破爛爛,多處都是巴掌的的窟窿,而且不少地方還隱隱浸出了血跡,呼吸已是若有若無,難怪朱孟達着急,果然已經是命懸一線。
“神醫,請施展妙手,救救我師傅吧!上次之事全是在下之錯,只希望能救回師傅,在下任憑神醫處置!”朱孟達又是“嗵”地跪下,哀聲求道,鐵塔一般的漢子此時竟是淚流滿面。
風小天心中暗贊,這漢子倒是忠心!他也不顧得多問,伏下身來,手一晃,一個玉瓶現在手上,他倒出一粒丹藥,心知天雲真人也是修真者,應該能消化得了藥力,便掰開天雲真人的嘴將丹藥放了進去。然後,手一晃,玉瓶又納入戒指之中。
朱孟達一旁看的詫異,不知這神醫是從哪裡取出的丹藥,卻是不敢多嘴,只好緊緊地看着風小天的動作,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風小天給天雲真人喂完丹藥之後,並不停歇,而是拿起天雲真人的手腕,一股真力順着脈門進入了天雲真人體內,發現天雲真人體內真力紊亂,五臟移位,分明是受了巨力的衝撞而至此,至於體外的焦黑,看樣子是遭受了大火的烘烤,若非風小天及時搶救的話,恐怕支撐不了幾刻了,風小天並不計前嫌,開始用自己的真力幫助天雲真人恢復體內的傷勢。
半柱香之後,風小天這才收功,而天雲真人的焦黑的臉色已是微微有了一絲紅潤,而且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神醫,我師傅他沒事了吧?”朱孟達在一旁自然看出師傅的情形好了很多,見風小天收功,忙面有喜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