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方峻不是孤兒嗎?
突如的變故沒有一點緩衝的時機,方峻站了起來,那雙天真的眼睛此刻已經化作了墨色,如同黑暗的深淵吞噬着一切的醜惡。而耀眼的火光倒影在他的臉上,眼神之中閃爍着,就像是復仇而燃燒的火種,正在他的體內肆意蔓延。
安月明感受到走向自己的方峻已經完全被控制了,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方峻!你清醒一點,我是安景元!”安月明急忙的解釋着。
可是方峻根本聽不進去,仍然向着她走來,而他的周身也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距離越來越近,方峻連續的火球砸了過來,安月明閃躲不及。
她嘗試過用法術控制住方峻,可是自己卻怎樣都使不上來,只能夠躲避。
接二連三的躲避加上本身的傷勢,對於安月明的而言,無比的吃力。
“啊!”
安月明發出一聲慘烈的叫喊聲,再次被擊中而倒在了地上。就算自己怎麼閃躲,速度還是跟不上方峻。
現在的方峻已經完全被婦人控制,要是自己再不想辦法的話,她就要先死在方峻的手中了。
怎麼辦?
就在她焦急不已的時候,安月明想到了明北辰送給自己的玉竹笛。
這一切乃是用幻境而成,而笛音可以驅散掉幻境,或許就可以讓方峻冷靜下來。
想到這一點,安月明顧不得傷勢的疼痛,急忙就在身上尋找了起來。
與此同時,憤怒之中的方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集中所有的法力,就等着致命一擊,徹底將仇人給擊垮。
“還我孃的命來!”
方峻大喊一聲,手中的火團就向着安月明攻擊而下。
笛聲詭異而多變,讓人有種不安的預感。
方峻從上而下的一擊,安月明根本就無法逃避。可就在光團要擊打出去的一剎那,方峻的手停住了。至於周圍所有的火焰伴隨着她的笛聲,開始慢慢的消散。
對於這一奇景,幻境之外的人張口結舌,在他們看來,這也太神奇了。
光團的顏色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了後,方峻這纔回過神來。
他詫異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以及周圍的變化,眼神之中滿是不解。
“景元,你怎麼在這裡?”方峻的眸光變得清晰了,惶然的觀察了一圈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我怎麼會在這裡?”
方峻摸了下自己的臉,確認自己還活着。至於周圍又是暗藍色的一片,一望無際。
安月明見一切都恢復原來的狀況,笛聲也隨之戛然而至。
她虛脫的望着方峻,語氣微弱的說道:“你沒事吧?”
對於這一問,方峻笑了起來,“我能夠有什麼事情,只是你……”
他說着,注意到傷痕累累的安月明,連忙蹲下身子將其給護住,“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安月明沉住氣,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目光反而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對於她和方峻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逃離這裡。
“剛纔的一切你都不記得了?”安月明看向方峻,問了一句。
方峻皺了下眉頭,“剛纔有發生事情嗎?我只是覺得自己迷迷糊糊之中,彷彿是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
這兩個字彷彿是點醒了安月明,她不顧自己已經沉重的傷勢,狠狠的掐住了傷口。
鮮血頓時就順着傷口流淌而下,她痛得整個人都縮捲了起來,慘叫一聲。
“你這是做什麼!”方峻對她的這一舉動完全不清楚,連忙大喊制止。
可是此刻的安月明卻非常的冷靜,她沾染了鮮血的手抓住了方峻,強調道:“方峻,你的五感敏、感於常人,此處詭異多端,並不是你我所想的那麼簡單。若是我沒有估算錯,一旦我昏睡過去,必然會進入我心底最不願意面對的夢境中,到時候你也會深陷囫圇。我的傷勢太嚴重,可以將我救出去的指望就在你的身上了。”
最後一句,字字千金。
看着眼前渾身是傷的安月明,方峻的眼中充滿了猶豫。
就目前安月明的狀態,一旦有絲毫閃失,自己可能來不及出手搭救。可她要是不出手的話,那麼她們兩個人都要死在這裡。
“好,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方峻下定了決心,保證道。
有了他的這一句話,安月明會心一笑,笑意中透着信任。
方峻站了起來,他沉住氣,在四周搜索着氣息。
周圍出奇的安靜,爲了不打擾方峻,安月明連呼吸聲都變得微弱了起來。
過了片刻,方峻的周身縈繞起了一層淡藍色的光。
安月明知道方峻正在匯聚自己的力量,找尋着破解此處的辦法。
等到光線淡去的時候,安月明才踉蹌的走上前,說道:“怎麼樣了?”
方峻神情沉重,搖了搖頭,“不行,此處完全沒有盡頭,更別說是破綻了,完全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這麼一說,豈不是她們都要被困在這裡。
安月明緊鎖着眉頭,神情愈發的沉重。
就在二人因陷入困境而沉默的時候,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知道你們爲什麼出不去嗎?”
這個聲音在熟悉不過,安月明警惕的看了過去。
原來消失的楚致和憑空出現,而他的身上也多多少少帶着傷勢,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經歷了一番惡戰。
“此處乃是無盡之淵,可以活着出去的只有一人。多了,誰都別想出去。”楚致和道明瞭緣由。
安月明曾在明北辰的書中見過,無盡之淵沒有盡頭,人會永遠被困在其中。它如同夢魘一般,沒有人會逃得過。
她當時以爲,不過是一些神話傳說,沒想到走到了最後的關頭,自己居然會被困在無盡之淵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峻不理解這些。
他走上前大聲質問着,態度相當的激烈。要不是安月明攔住,只怕他的人都要衝了上去。
“很簡單,就是你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唯有我一個人,才能活着離開。”楚致和說着,他的手擡了起來,多了一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