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季斯年開口道,“瑤貴人的屍身孤已經命人暗中換下,馬上應該就要過來了。”
聽了這話,安月明的目光從牌子上收了回來。
她轉身看向了季斯年,眼神中夾雜着感激,道:“斯年,多謝你。”
要是青素真的被碎屍萬段的話,她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季斯年看着她,沒有言語。
安月明的手依舊攥着青素臨死前給自己的牌子,在這貼牌上只有一個字‘瑤’。
或許青素原先的名字內,就有一個瑤字吧。
“在尚宮的時候,她幫了我很多忙。我生病的時候,也是她悉心照料着。”安月明回憶着過往,“在我的心裡,她和春雨們一樣,可都是我的親人。可是到頭來,她們每一個都落得那般下場。我真的好難過,感覺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到後面,安月明的聲音打着顫,語氣中滿是恐慌。
季斯年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急忙握住了她的手。
“月明,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夠阻止的。”季斯年說道,“不管如何,你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季斯年的話很輕,那是明北辰聲音中獨有的溫柔。
安月明淚眼婆娑的擡頭看了過去,淚水卻止不住的順着她的臉頰落下。
她捂住的看着對方,哽咽道:“斯年,我好害怕。當你以明北辰消失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你會像他們一樣。或者說,在未來的有一天,我也會害了你。”
呼。
安月明只覺得臉頰有一道清風拂過,季斯年將她擁入了懷中,緊緊的摟着。
“月明,對不起。”季斯年將她抱住,眼神中透露着愧疚,“孤很害怕你無法接受我,畢竟我和明北辰完全是兩個人。而且孤也不想再讓你繼續冒險下去,孤同樣害怕有一點會失去你。不過孤向你保證,孤定然是不會離開你的。”
那一刻,安月明被季斯年緊緊的摟住,還是熟悉的氣息。
在安月明的眼神中流露着片刻的震驚,不過很快她似乎是想明白了。
是的,斯年他還在自己的身邊。
安月明擡起手,她同樣抱住了季斯年,欣慰的說道:“斯年,有你在我的身邊,這一切都已經足夠了。”
她隨後鬆開了手,離開了季斯年的懷抱,深情的注視着他的雙眸,說道:“同樣對我而言,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而不是讓你一直提醒吊膽的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就像是保護我們的季康一樣。”
季斯年聽着她所說的話,深邃的眼眸中點點星光。他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拂過安月明的臉頰,將她臉上的淚珠擦去。而後他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子,吻住了安月明的脣。
瞬地,屋內的空氣中彌散着一股令人陶醉的氣氛。
砰!
門忽然就被推開了,方峻站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月明,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
又一次,因方峻的闖入,季斯年和安月明兩個人再次被打斷。
即使季斯年和安月明兩個人很快的避開,可是方峻還是實實在在的看到了。
一剎那,方峻的臉色相當的尷尬。
安月明也已經羞赧不已,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連平日一向鎮定的季斯年,臉上也劃過了一抹緋紅。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隨手拿起了面具,戴在了臉上。
等到方峻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是帶着面具的季斯年了。
“你們要不要繼續?”方峻站在門口乾咳了一聲。
介於上次自己問了還被喊回來,這一次他索性就問清楚了。
安月明聽了這話,真心懷疑方峻的腦子是一根筋。已經成了這樣,誰還有心情。
“不用!”安月明冷聲說着。
她站起身來,向着方峻走了過去。
等到了方峻的面前,安月明問:“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話說到了正題,方峻是魚的記性秒忘。
他笑着道:“定然是你喜愛的,你隨我來。”
話音落下,方峻就領着安月明向着院子走去,而安月明側首看了眼季斯年。
季斯年站在不遠處,對他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安月明就帶着懷疑跟着方峻一塊去了。
到了院子內,只見有兩口棺材放在那裡。
安月明見了,當即就心下了然。
她看向了季斯年道:“你將這個事情交給他去辦得?”
季斯年點頭:“恰好經過,也就讓他順道去辦了。”
得了這話,安月明無奈的眼神落在了方峻的身上。就他這馬馬虎虎的性格,應該沒有被人給發現吧?
方峻看出了安月明的猜疑,當時就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你放心,我做事肯定是天衣無縫的。”
安月明聽了,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隨後就走開了。
她運力輕輕一推,棺蓋在受到力氣後,緩緩移動開。
當安月明走上前,就見青素身着壽衣,安然的躺在裡面。
在季斯年的安慰下,安月明的情緒好了許多。不過在看到青素的時候,心底仍然有一種悲傷的感覺溢了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淚水,隨後走上前去。
手觸碰着青素的腹部,確定的結果的確是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孤查到這些日子,瑤貴人同太子來往頗深。”季斯年走上前,乾咳了一聲。
那晚的事情,安月明於翌日同季斯年就說過了。
“太子?”安月明聽了,眸光一轉,她恍然大悟,“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青素所說的第三個人應該就是太子。”
季望舒!
當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安月明的心中時,安月明的眼底劃過一道狠厲的殺意。
她鬆開了手,看着棺材內的青素,冷聲道:“青素,你放心。這一件事情,我定然會幫你是徹底的解決,不會讓你死不瞑目。”
話音落下,安月明便向後退了一步,將棺蓋重新合上。
後事有方峻去處理,安月明不必費心。而經過了這件事情,安月明和季斯年兩個人的心結也似乎解開了。
接下來按照安月明的意思,她決心要接近季望舒。
按照青素所說,季望舒身爲第三個人,這麼長時間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
這麼一來,可見此人的心機何等深沉。
要應對季望舒這樣的人,單靠普通的辦法是不行的。
原先季斯年的意思是讓其餘人去做,可是在安月明的一再懇求下,只得鬆口。
這件事情揹負了太多的人鮮血,而她身爲安家女,也必須她一個人去履行。
只是季望舒詭計多端,安月明身爲安家女,季望舒恐怕自有提防。在此之前,她必須要用別的身份來作爲掩飾,暫且先摸清季望舒的一些底細,而最好的時機就在三日後,和親使團而來的宴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