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明這突如其來的之人,可是讓老嬤嬤頓時就亂了陣腳。
她僵硬的臉上劃過一抹心虛,雖然很快就隱藏了起來,但還是被她給觀察到了。
她向着何嬤嬤一點點的逼近,而何嬤嬤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
“按照小常子所言,因前幾日捱了板子,這些天他都非常小心翼翼。昨夜吃食他都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至於今日早上的吃食,自然是應該由他來負責。奈何平日爲難他的那些人,臨時將小常子給拖走了,你說是不是很巧?”安月明身形一頓,眉梢微揚,氣勢凌厲。
何嬤嬤也不知爲何,她的心中七上八下,心虛了起來,滿是不安。
面對她的問話,更是一字都答不上來。
安月明很欣賞這樣的神情,因它同樣再次驗證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常子,繼續說道:“小常子早上沒有將貓的食物給喂下去,而昨晚又沒有問題。那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我想何嬤嬤應該很清楚。”
被安月明一問,何嬤嬤頓時就沒有了底氣。她心虛的眼神看向了別處,不敢與之對視。
“或許這一切都是小常子自導自演,他用來誣陷我,故意說得慌,我哪裡會知道貓食裡面被人下了耗子藥!”何嬤嬤急忙辯解。
然而隨着她這一句話,安月明的眼底泛起了一絲笑意,只是笑意在這樣明媚的天色中泛着陣陣寒意。
她低眉順眼地撫摸着懷中的季斯年,漫不經心的說道:“何嬤嬤,我可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跟你說貓是被人下毒害死,而害死它們的正是耗子藥。這些貓死了,不過纔是剛剛被我們發現,我們也是才查驗出來貓被下了耗子藥。不知何嬤嬤,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線索?”
隨着她這一聲落下,懷中的黑貓忽而喵嗚了一聲。
不知是否是這一聲叫喚刺激到了何嬤嬤,她連連後退,驚慌失措的擺起了手:“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來找我!”
誰料話都沒有說完,人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何嬤嬤,安月明搖頭嘆息了一聲,不屑一顧。
沒想到這怒氣逼人的何嬤嬤不過是個紙老虎,自己就三言兩句說了一下,人就嚇成了這樣。甚至此人腦子還不大好使,輕輕一嚇,整個人就傻掉了。
何嬤嬤被人送回去了住處,過不了一會,便有太醫院的醫官來醫治。
由於何嬤嬤這類都是奴才,但凡生病了,都是由太醫院太醫底下的助手太監們來過問,勉強算了醫官來醫治。
安月明和平陽公主出了門,要將情況告知給李璟。
然而路走了一半,安月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平陽,你讓你的宮婢去請的醫官嗎?”
平陽公主也似乎是明白了,她慌忙的搖頭:“沒有,難道不是你嗎?”
“糟糕!”安月明丟下這話,黑貓隨之跳下,二話不說就往回跑去是,平陽也跟了過去。
不過等她們衝入屋內的時候,方纔的醫官早就不見了蹤影,至於何嬤嬤已然沒了氣息。
“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在後宮殺人,眼中可有王法!”平陽公主氣憤不已,她未曾想過對方居然如此大膽妄爲。
安月明沒有回,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終於在何嬤嬤的頸部找到了一處傷口。估計是走得太過於匆忙,連針都沒有來得及拔走。
她小心翼翼的拔了出來,觀察到上面雖沾有血跡,可已染成了黑色:“應該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她長嘆了一聲,看向了躺在那裡的何嬤嬤,添上了幾絲哀色。
不正是因爲後宮之中,纔會如此目無法紀,對於那些主子來說,只不過是死了一個奴才罷了。可惜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被殺人滅口。
不過對方以爲這樣,她安月明就會放棄?那是不會的。
正因爲如此,她才更應該徹查到底,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何人如此處心積慮要將高常在置於死地。
出了宮婢所住的嵐香館,安月明遠遠就看到李璟和小常子站在那裡,過去將事情告知他們二人。
李璟依舊是個冰塊,面無表情,倒是小常子很是失落。哪怕何嬤嬤曾經那樣欺負他,甚至在最後不惜要將他給置於死地,可對於這一刻的他而言,已經都不重要了。
安月明有問過一句話:“若是這件事情當真是何嬤嬤何爲,爲了將這一切嫁禍到你的身上,你仍然不怪她嗎?”
確定是小常子所爲,他的結果必然是難逃一死。
小常子搖了搖頭:“有什麼好怪,宮中不就是這樣的嗎?”
說完,小常子便道有事,向前走去。
安月明望着小常子離去的身影,眸中顯出了幾絲深意。她輕撫着季斯年,似有所思。
不知同季斯年說了幾句什麼話,安月明就將它給放到了地上,一會兒就跑了沒有蹤影。
李璟去處理何嬤嬤的事情,安月明則跟隨平陽公主回了瑤朱宮稍作片刻。
“月明,你怎麼還這麼氣定神閒的坐在這裡?除了這個荷包,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平陽公主氣餒不已,擺弄着手中的荷包,沒有一點線索。
榮婕妤走過來,爲她們備上了茶,又準備了幾道點心。
“你們不是還有那個太監,我記得你自幼可是過目不忘,從太醫院將那醫官給找出來,對你可並不是難事。”榮婕妤一邊擺上了茶水,一邊笑着看向平陽,眼神柔和。
平陽公主嘆息了一聲,若是如此就真的好了。
“婕妤,哪裡是如你所想得那麼容易。對方要殺死何嬤嬤,肯定不會真讓醫官來,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們查到。”平陽解釋起來,“很顯然就是有人故意假冒,縱然我過目不忘,偌大的皇宮去何處尋找?”
說來也是,榮婕妤惋惜的拍了下平陽公主,示意安慰。
突然榮婕妤注意到平陽公主手中的荷包,喃喃道:“這荷包好生眼熟。”
她想了一下,“不正是碎玉軒孫捷榮身邊春桃的荷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