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手一個個地都上場表演完,只剩下我們學校和喬芯怡他們。喬芯怡拿着小提琴靜靜地觀看着比賽,下一個就是他們了,我和龍藤一是壓軸。
司儀講完出場詞,請出鴻南高中代表喬芯怡和她的搭檔。喬芯怡他們選的是《精靈舞曲》的選段,他們兩人拿着右手執琴弓,左手託着小提琴,輕快地譜出絕美樂章,閉眼聆聽,猶如穿梭在森林中,與精靈共舞,輕鬆快活。演奏非常完美,毫無錯亂,全場觀衆意猶未盡。
輪到龍藤一上場了,我用力深呼吸調整情緒,龍藤一在一旁站着,好像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我和龍藤一踏上舞臺,我身穿一條純白色抹胸中短裙,一雙七寸銀色高跟鞋,顯得身材高挑了許多。龍藤一則身穿一套白色燕尾服,倒三角的身形襯上燕尾服更顯得完美無瑕,簡直就像童話裡走出的白馬王子。
龍藤一很有紳士風度地俯身伸出手,領着我走到鋼琴旁坐下。我們擺好姿勢,準備開始。
我們連續苦練了幾天的貝多芬名曲《月光奏鳴曲》,當然要好好表現。我們四手聯彈,第一樂章是慢拍,徐緩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傷感。第二樂章採取了十分輕快的節奏,短小精悍而又優美動聽的旋律與第一樂章形成鮮明的對比。第三樂章激動的急板,急風暴雨般的旋律中包含着各種複雜的鋼琴技巧,表達出一種憤懣的情緒和高昂的鬥志。
我們投入地彈奏着,旋律在我們耳邊不斷迴盪,猶如清泉般細水流淌,後段激流勇進,樂曲沁人心脾,我們完全融入在其中,享受着華麗的月光美景。
就在樂曲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尖叫,我們從樂曲中回神,彈奏截然中止。
全場觀衆紛紛被尖叫聲吸引,我擡眸望去,只見一個服務生正坐在草地上瑟瑟發抖,提指直指眼前的玫瑰花叢。
衆人移步到玫瑰花叢,一個血腥恐怖的場面映入眼簾。一個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男生鮮血淋漓地躺臥在花叢中,周圍的雜草被染成暗紅色,場面十分恐怖。圍觀的女生都尖叫了起來。
我站在人羣的最後,不想靠前,雖然這類場面在以前已習以爲常了,但是今天再目睹也會很難瞬間接受。龍藤一站在人羣的最前面,命令服務生封鎖現場不許向前,並報警。他好像經常面對這樣的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龍藤一突然走在人羣前,雙手環胸,帶着幾分傲氣地說道:“現在我們這裡發生了兇殺案,在這裡的每個人包括我在內都有嫌疑。所以在案件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都不許離開這個城堡半步。”
所有人議論紛紛,一女子說道:“憑什麼不許我們離開。“另一人說道:”對啊,憑什麼,現在不跑下一個被殺的也許是我們啊!“衆人慌亂失措。
龍藤一冷哼道:“沒錯,如果你們現在單獨行動的話,也許下一個目標就是你,或者是你。“衆人都被嚇住了,驚慌萬分,不知所措。
“現在你們每個人最好兩個人一起,儘量大家聚在一起,減少單獨行動的機會。”龍藤一有理地述說着。
一男子冷哼道,“真是笑話,憑什麼聽你的,我就不信下一個被殺的人是我。”說罷轉身離開。有幾個人也跟着離開,龍藤一眼眸都沒看他們一眼。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比賽被迫中止,等案件查清楚後再擇日舉行,衆人都覺得非常可惜。
晚上,我們都聚在一起,有些人自己在房內。外面警察在辦案蒐證,也有人巡邏所以應該安全。我和喬芯怡和大家一起坐在大廳裡,所有人的臉色非常凝重。龍藤一早就不見了人影,他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去哪了,我發短信給他又不回。於是我決定去找他。喬芯怡有大家陪着不會有什麼危險,我自己一個人去找龍藤一。
我到城堡的花園裡尋找,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可能在這裡。我來到玫瑰園前,一個頎長的身影正站在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是龍藤一,他拿着手電筒在附近照射。
我走在他後面,想拍他肩膀嚇唬一下他。誰料,他一轉身給我做了一個非常恐怖的鬼臉,嚇得我跌倒在地上。
龍藤一哈哈地失笑,捂着肚子差點笑到抽筋,我連忙站起來,想狠狠地抽打他一頓,真可惡!
龍藤一笑到蹲在地上,我翻了個白眼,有那麼好笑嗎。“龍藤一,你到底笑夠了沒!”我忍不住大罵。
龍藤一終於停下,笑到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站起來。“哈哈,你真是太可愛了,居然被嚇成這樣,哈哈!”還笑,還笑,總愛欺負人。
“我說龍藤一你可以正經一點嗎,難得我怕你有事專程來找你,真是沒良心。”
龍藤一恢復平常不可一世的樣子,“誰叫你來的,我又不會有什麼事,反倒是你,總會惹出一些禍來。”他那不可一世的嘴臉早就習慣了,自己悶生氣根本沒用,不跟他計較。
“闖禍的是你,我只是來看你死了沒,要是兇手出來把你殺了,我就省心了。”我不甘示弱地反擊。
龍藤一擺出一張臭臉,“小孩子給我回去,不要妨礙大人工作。”什麼小孩子,他跟我上同一年級,爲什麼我是小孩他不是,這傢伙真是太氣人了。
“我說龍藤一,你和我都是小孩,這樣吧小弟弟,姐姐帶你回去。”龍藤一一臉鄙視地看着我,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無奈,只好隨我了。
我們靠着手電筒的微弱燈光,尋找附近有沒有忽略到的線索。我奇怪地問龍藤一:“白天找不是更好嗎,爲什麼要晚上找,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龍藤一翻找着草叢回答道:“我說你北極熊就是頭腦簡單,有時候晚上更會有早上看不到的蛛絲馬跡,而且你要等到明天再找,兇手已經將最後的線索銷燬得一乾二淨了。”龍藤一的話說得非常有道理,爲什麼我就想不到呢?這是什麼問題。
龍藤一停下,從草叢中翻出一顆銀色的鈕釦,他掏出手帕把鈕釦拾起來。鈕釦上面染滿血跡,若果沒意外的話這個應該是死者和兇手爭執的時候留下的,只要找到鈕釦的主人,那麼兇手就完形畢露了。
龍藤一用手帕把鈕釦藏了起來,“我看兇手很快就會發覺他的衣服上少了一顆鈕釦了,我們要在他銷燬那件衣服前抓住兇手。”我點點頭。
龍藤一正要離開花園,我跟隨上去:“你去哪?”龍藤一撒手道:“去看死人。”這麼說來,他是要去驗屍嗎?
“龍藤一,你不怕屍體嗎?”我跟上他。“死人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活着的人。”龍藤一微笑道。
雖然心裡有些毛毛的,但是我很想查出兇手,儘快舉行完音樂節,彈奏《藍憂草》給小薇聽。
我跟着龍藤一來到暫時停放屍體的房間,前面有兩名警察在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