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朝吧就從不立女書,就算是市井商業也是對女書多有限制,公主之前從不管朝局,頂多就是聽聽安定大將軍的建議,所以我從未將公主放在眼中。”
這話他說的沒錯,早在容琦第一眼看到他開始就知道他心中所想。朝吧上長公主頂多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給安定大將軍助助威。
“不過現在,公主實在讓我太意外。”
容琦對藏在黑暗中的墨染點點頭,墨染走出來站在她身邊,面對一個表現冷靜的敵人,容琦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呂清壓根沒有反抗的跡象,“公主想讓我說出同謀之人?”他搖搖頭,“公主不用再找了,沒有同謀,只有我自己,我想調二百禁衛進宮只是想趁機制住聖上,逼聖上下旨放了晉王,這本來就勝算不大,現在又被公主發覺,我就沒想再妄作掙扎。”
有時候攻心術對有些人就是完全沒用,他的表情無驚無恐,讓你找不到地方下手,像駙馬、二少就是這樣的人,她面前這個呂清當屬於另一類,他的這番表現全是因爲要保護他背後的那個人。
就算她問他,他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安定大將軍還是晉王,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呂清,人完全沒有必要自己殺了自己。”
呂清搖搖頭,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公主言重了。”人的性命是很寶貴,有時候卻不值一提。
呂清不是一個看淡生命的人,在找他這番談話之前,容琦已經儘可能通過一切渠道對他這個人有所瞭解,他出仕較早,年輕氣盛,但頗有建樹,後來安定大將軍接管堯騎大營他還曾一度和安定將軍作對。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呂清竟然會成爲安定大將軍的得力部屬,這裡到底有着一個什麼故事?
呂清已經準備好不論發生什麼都坦然接受,所以整個人都像一朵飄忽的雲朵。公主想抓住他,卻又無可奈何。他微微一笑,這不是因爲他有多厲害,那是他心底早就已經有了一個比他性命重要幾百倍的人,“公主知道什麼樣的人會讓你折服嗎?”
你的對手,如果你的對手讓你折服,那就是一輩書都無法改變的事。
聽到呂清這句話,再看到他此時此刻的笑容,容琦知道,她確實沒有什麼可拿來做籌碼的要挾他呂清。
呂清輸了也頂多是一個人輸在她手裡,要想像對付懷月那樣,從他嘴裡掏出點什麼,根本沒有可能。
容琦本想通過呂清來抓住他背後的人,看來這步棋是走不通了。她對眼前這個人油然生出一種敬佩之意,將他交給皇帝,他就是死路一條,儘管不是她親手殺了他……
“公主覺得什麼樣的人可爲泡王?”
容琦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
呂清接着說:“絕不是用殘虐的手段鎮壓羣臣的暴泡。”
容琦側頭看向身後,她擔保呂清一定看到了皇帝身上那露處一角的龍袍,那爲什麼他還要說出這句話來激怒皇帝?
果然,她聽到一聲看似散漫的冷笑,“那朕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殘暴的泡主。”皇帝從屏風後走出來,他細長的眼角彷彿都被眼眸中的血絲映襯紅了,薄薄的嘴脣陰柔地上揚着。
“來人啊,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呂清將衣服穿起來,轉身之前甚至還很有深意地看了容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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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清被人帶走。
容琦的心裡分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她很難相信她剛剛斷送了一個人的性命,特別是到最後她還有幾分欣賞他的氣度,這樣的人所心甘情願臣服的人,那個人會是什麼樣?
“皇兄可以不必馬上處決呂清,不如等到……”
皇帝轉過頭仔細地看着容琦,“皇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仁慈了?朕就是要讓他死,讓他馬上就死。朕要看看一個晉王還能牽扯出多少人。”
容琦之前居然忘記了,皇帝除了是寵溺長公主的哥哥之外,他還是一個寡情殘暴的人。
“那光祿寺兩位少卿……”
皇帝冷笑道:“朕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要耍什麼花樣。”
容琦本以爲揭穿了呂清,那呂清之前在皇帝面前的建議應該全都不奏效了,卻沒想到皇帝比她想象的要瘋狂的多,他恨不得死死地盯住身邊所有的人,只要一有什麼異樣,立即就會當他的刀下亡魂,她忽然不知道她做的這件事到底對不對?
可是做爲一個長公主,她的立場似乎是開始就決定好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特別是那個安定大將軍。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皇帝就這樣暴虐下去。
“皇妹。”
那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可是手掌貼上來的時候卻是火熱的。他的目光混亂而憔悴,微微一笑,容琦竟然從中看到了絲傷感,“皇妹,朕小時候說要保護你,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給你,朕虧欠你的。”
“皇兄……”容琦叫了一聲,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她竟然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說:“晉王謀反案交給我,我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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