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到醫療隊的時候,雲中翼正在手術中,雲中鶴在外面坐着,冷越翼和小豆包也在外面,其他的人則是站在走廊裡面。
看見冷烈風,雲中鶴朝着他那邊看了一眼,四爺把兒子放下,邁步去了雲中鶴的身邊,到了地方沒說話,毫無愧疚之心,他也不覺得該抱歉,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四爺的做法還是如此,誰讓他拉着媳婦的手了。
“怎麼樣了?”四爺轉身去問,站在一邊的薛文說道:“手術還在進行,還不清楚,但是進手術室之前醒過一次。”
“命真大!”四爺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薛文和清奇都看向雲中鶴那邊,但是雲中鶴毫無反應,大家也都把內心的情緒藏了起來。
水一心看看四爺那邊,隨後走去雲中鶴的身邊:“對不起。”
雲中鶴擡頭:“沒有對不起我,如果是別人,早就一槍斃命了,能留着他的性命,讓他苟延殘喘的活着,對他已經夠仁慈了,是他不懂珍惜,學不好做人的基本。”
水一心轉身看去,四爺沒轉身,站在一邊看着,裡面正緊張的進行中。
“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水一心知道,四爺不會那麼不近人情,直接把雲中翼的雙腿打殘廢。
“希望吧。”雲中鶴已經把一切都看淡了,如果說把雲中翼治好就是爲了到處找麻煩的話,那就不如不好,躺着省的麻煩了。
手術室的燈滅掉,水一心忙着走來過去,此時手術室裡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說:“手術很成功,子彈的位置只是擦破了膝蓋兩邊骨頭。”
水一心馬上看了一眼四爺,還是四爺好。
醫生很快把雲中翼推了出來,水一心去看的時候雲中鶴起身走到雲中翼的面前,雖然是不願意承認,但水一心看得出來,雲中鶴對雲中翼的關心程度,已經超越了對他自己。
雲中翼出來是睜着眼睛的,他不是全麻,只是把下半身麻了。
看到水一心雲中翼冷笑了一下:“放心,我答應你了,你只要看我,我就改邪歸正,我們也好重新開始。”
“……”水一心冤枉。
“我是說你改邪歸正我來看你,至於重新開始,就從你是阿鷹弟弟那裡開始吧。”
水一心說完雲中翼冷笑,蒼白的臉上一抹輕蔑:“你就這麼害怕冷烈風麼?”
“我不是怕,我是說實話。”
“那你真會自欺欺人,你還說我自欺欺人。”
水一心沒回答,爭執下去也沒有意義。
醫生把雲中翼推走,水一心停下看着她家四爺,爲什麼她覺得,只有和四爺溝通的時候很輕鬆,和其他的人溝通都那麼累呢?
四爺看看雲中鶴:“這兩天你先休息一下,我會處理部隊的事情,順便整頓一些紀律性的問題。”
四爺說完看了一眼媳婦,把石頭抱起來放到肩上,一邊走一邊說:“走吧,我們先回去,豆包,你也回去,這邊用不着你了。”
小豆包其實很不想走,但是他看着雲中鶴那邊,雲中鶴反倒捏了捏她的臉蛋說:“去吧,這邊阿爸要照顧阿叔。”
小豆包想了一下:“我要湛叔做骨頭湯給阿叔喝。”
“好,包包很乖。”
“那我走了。”小豆包轉身跟着冷烈風他們回去,雲中鶴這才轉身去雲中翼的病房。
雲中翼被擡到病牀上面,剛剛躺過去,看到進門的不是水一心而是雲中鶴,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她呢?被冷烈風帶走了?”雲中翼的囂張氣焰,遠遠高出了任何一個人,雲中鶴見過最囂張的就是冷烈風,雲中翼也很囂張,但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囂張,可以說,冷烈風的囂張來自實力,雲中翼的來自幼稚。
在雲中鶴的眼裡,雲中翼猶如自掘墳墓。
每天都在折騰着自己怎麼死!
聽他說雲中鶴露出一抹不耐煩,他很少說雲中翼什麼,但是到了這一刻,雲中鶴對雲中翼的做法已經忍無可忍。
“來的是不是她對你真的很重要麼?”雲中鶴坐下,清奇和薛文馬上歸制病房裡面的東西。
雲中翼冷不防笑了笑:“重要,對我而言,就是很重要。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不像是你,你明知道你想要什麼,你卻不敢承認。”
“我想要的我很清楚,是你誤會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對於我而言,肉體的歡愉並不能昇華愛情,我對她的愛,也來自我內心最深處,最真摯的情感。
我可以爲了她付出一切,作出一切,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不求永遠,也不要明天,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要她好,平平安安,隨心所欲。”
雲中翼冷冷的注視着雲中鶴:“你太可笑,太可悲了,愛她都不敢說。”
“她知道。”雲中鶴果斷打斷雲中翼,雲中翼愣了一下:“你說過?”
“說不說不重要,她可以感受得到,在我心裡,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而我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證明,她明白我的好,我的愛。”
雲中鶴說話的時候,薛文和清奇都自覺地走了出去,雲中翼也愣在牀上沒有反應。
病房的門關上,雲中鶴說:“你從小就被父母呵護着,就算是父母怎麼對你苛責嚴厲,但他們終究是你父母,對你始終如一的好。
這種溺愛的環境,讓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也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
你傷心的時候很傷心,但是並不能彌補你不會愛的本性。
你想過沒有,如果只因爲你愛,你要拆散她的婚姻,傷害她的丈夫和孩子,使她變成整天鬱鬱寡歡的人,這對她是好還是不好?”
雲中翼沒有回答,只是注視着雲中鶴,他不想說話,把臉轉開去看別處。
雲中鶴沉默下來,倒了一杯水放下給雲中翼,雲中鶴說:“我可以叫回阿鷹,我甚至可以不用雲這個字。
不要覺得我喜歡的,就是你想要的,你好好想,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心,你能給她什麼,幸福,還是苦難?她要的又是什麼。”
說完,雲中鶴去了病房門口,開了門從裡面出去,雲中翼對着門口發呆看着,目光慢慢落在打着石膏的兩條腿上。
陷入沉思。
雲中鶴坐在病房外面擺了擺手:“我想安靜一會,你們去外面等我,有事的話我會叫你們。”
薛文和清奇轉身去了外面,雲中翼靠在一邊閉目養神,他已經累了,什麼時候能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