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穿着手術服,雖然她不是手術的醫生,但她要一直陪着冷烈風出來。
身爲醫生,她一直和病人說,不要擔心,很快就會出來,你要有心理準備,但是輪到她自己的時候,她真的做不到,要她等在外面等着這臺手術,哪怕是幾分鐘她也等不了,更不要說是幾個小時。
一般人這個時候是被推着過來,但冷烈風是自己走着過來的。
水一心這次沒感覺冷烈風又要掐死她的衝動,所以沒有退卻,而是站在那裡看着他英俊到完美無缺的輪廓。
“一會可能要把頭髮剃光,你要有心理準備。”水一心提前提醒,冷烈風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看着。
興許這是他們在活着的時候最後一次見面了,他想看要去來世,水一心沒有動,給冷烈風看着。
周圍的空氣都好像是凍結了,要不是龍珠過來的話。
看到龍珠,水一心才沉默轉了過去,推開手術的門進門。
冷烈風此時轉身看向已經走來的龍珠。
“活着出來!”龍珠的身後也跟着人,另外一邊則是站着雙手插袋的鬱子明。
冷烈風沒有回答,看向一旁的鬱子明。
“你不出來的話,我可以替你照顧老婆孩子。”鬱子明說完冷烈風的臉色一沉,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去了手術室裡面。
人進去了,蘇小小走去龍珠面前。
蘇小小沒有龍珠的身高,也沒龍珠的容貌,但她有一顆純潔的心,看到不順眼的就不會錯過。
誰都沒料到的事情,蘇小小上來就給了龍珠一巴掌。
龍珠盯着去手術室裡的冷烈風看,根本沒想到蘇小小會給她一巴掌,打得有些怔愣,擡起手捂住了臉。
“你……”龍珠要說什麼,咬住嘴脣忍住了,她不想等不到冷烈風出來就被趕出去。
“我生平見過很多不要臉,耍心機的女人,可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噁心的一個。”蘇小小打完了還不夠出氣,還要對着龍珠罵。
龍珠眼睛裡面佈滿淚水,蒼白的臉上紅了起來,咬住嘴脣瞪看着蘇小小不說話。
“嫂子……”鬱子明上前打算解圍,蘇小小冷眼瞪過去:“誰是你嫂子,別跟我套近乎,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吃裡扒外,不分青紅皁白的東西,從我眼前馬上退後五米,不然後果自負!”
“嫂子你真會……”鬱子明下意識嗤笑了一聲,哭笑不得的看着蘇小小,打算說兩句找個臺階給雙方下,卻沒想到蘇小小根本不領情,擡起手指着鬱子明:“退後。”
鬱子明有些爲難了,擡頭看着對面的冷烈焰,惹不起蘇小小。
冷烈焰站在後面,眉頭皺了皺,把蘇小小當成祖宗一樣,怎捨得刺激蘇小小,這時候的蘇小小隻要不自殺,不殺別人,他都不會去管。
逼的太緊,怕把人逼壞了!
“小小這兩天的情緒不好,你們多擔待吧。”冷烈焰說完看了一眼龍珠:“你也是。”
龍珠咬着牙,看着冷烈焰,眼淚差一點流出來,但她很快擦了了。
“擦了也沒用,不要臉就是不要臉,你這種女人,說的好聽是個交際花,說不好聽了就是婊子,別……”
“小小!”冷烈焰冷聲叫她,蘇小小輕哼一聲不安不在意,反而因爲被打斷而不高興。
冷烈焰沒等走去,蘇小小看向捂着臉的龍珠:“別以爲陪人睡了,就是下定金了,肚子裡沒有崽子吧?有的話姑奶奶幫你個忙,可以給你兩腳踹掉,保證無後顧之憂。”
“小小!”冷烈焰走到蘇小小身邊將人拉了過去,不讓她繼續說,蘇小小冷哼一聲,輕蔑的看了一眼龍珠。
“如果冷烈風沒事出來,他敢跟你在一起,我先殺了冷烈風,在把你剁成肉醬扔了喂狗。”
蘇小小已經被氣瘋了,面對水一心自殺事情,在她的心裡已經成了陰影,她這輩子都不會忘掉,龍珠還敢來,她就不會這麼算了。
她不是水一心,做不到麻木。
冷烈焰將蘇小小拉到一邊,硬是按在身邊坐下。
但按的住人,按不住心,按不住嘴,蘇小小根本不聽冷烈焰的,要不是怕影響了手術,蘇小小非要掐死龍珠不可。
龍珠也不哭,站在那裡反倒很有骨氣的看着蘇小小。
“那件事不是我的錯,你們不應該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龍珠有些委屈,但她沒哭,只是咬着嘴脣說。
蘇小小哈一聲笑了,像一隻張牙舞爪要撕碎人的獅子,起身忽然站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我撕爛你的嘴!”
“再說也是一樣,不是我的錯!”龍珠幾乎大喊,蘇小小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口,目光冷了冷:“喊什麼,怕裡面聽不到?”
龍珠這才閉嘴,不說話了。
蘇小小給冷烈焰拉着,但她不肯坐下,而是站着說:“但繁是有一點羞恥心的人,都會立刻從這裡消失,你倒是好,時不時的跑出來,一口一個嫂子的叫一心,要不要臉?騷貨都不如你,我看你就是婊子!”
蘇小小仰着臉,龍珠一轉身看向了別處,不看蘇小小,只是眉頭深鎖。
“轉過去我就不認得你了?也對,不要臉的人,沒臉見人,不轉過去幹嘛?”蘇小小坐下,這纔不繼續了,但龍珠卻不敢轉身過來,而蘇小小也在想辦法整龍珠。
……
水一心從外面等了一會,冷烈風過了一會從裡面走了出來,水一心正低着頭,看見腳下的一雙鞋擡起頭看向對面,看到一個光亮的頭,頓了一下,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冷烈風已經換上了手術前應該穿的衣服,寬鬆的藍條白衣,更像是個清俊消瘦的和尚。
冷烈風站在水一心面前站着,他沒說話,是水一心走了過去,擡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一路向下握住他的手:“如果有來世你還是做和尚的好,真好看!”
水一心逞強笑着,眼底卻已經佈滿淚痕!
冷烈風咬了咬牙,終究不肯說一句話。
水一心笑了笑,看了看裡面,吞了一口唾液:“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轉身水一心鬆開了手,邁步朝着手術室裡面,眼淚順着眼角已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