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一愣,蘇智兒更是一臉掩不住的欣喜,那一瞬間方纔所有的不快已經消失,她笑着點頭,“臣妾遵命!”
皇司潼嘴角浮起一個笑容,稍縱即逝,隨即便拉起蘇婉,好像拎着只可憐的小貓般,拎到了外面。蘇婉的心裡一陣慌張,不知他要將她怎樣。懶
卻見皇司潼將她放到外面,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比那頭頂炙熱的太陽還要灼熱,突然,他一笑,修長的手伸向了她,她一愣,恍然的拉住了,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看着她紅紅的臉低着,笑道,“你也真的大膽,用那樣的方法將朕引出來,你不過是個宮女,你是想在宮中樹敵嗎?”
她在那一瞬間恍然大悟,他方纔那些舉動是爲了救她?
她明亮的目光看着他,充滿了感激,他搖了搖頭,往前走去,她聽話的跟在後面,他笑道,“你怎麼會彈琴?”
她頓了頓,沒有動靜,他亦知道她不會說,便回頭道,“朕知道你定的有理由的,你既然會寫字,會讀書,會女紅,會彈琴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你方纔的動作實在大膽,你不願朕與她一起?”
她笑了笑,快速的在本上寫下一串字,遞給他,他眯着眼睛,見她寫着,“奴婢沒別的意思,不過,想要彈琴罷了……”
他卻搖搖頭。
她見了,只得寫道,“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管主子的事的,不過,奴婢看不慣她這樣的動作……”她的頭低的更低了,他看着,嘆了聲,負手往前走去,明黃的身影在陽光下宛若透明。蟲
“但是她總歸是她的妹妹……”亦是她的影子……
蘇婉看着他的背影,靜靜的抿了抿嘴,是她對不住他……
她追上去,邊跑着邊寫着,遞到他面前,“皇上也不必爲了奴婢,便準了她去南巡!”
他回頭,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突然伸出手來,捏了一把她的臉,道,“看你得意的,朕什麼時候說的爲你!”她一愣,隨即甩開了他的手,紅着臉轉了過去,自己覺得丟人,捂住了臉。
他笑着搖了搖頭,他還能帶誰去呢?比起來,蘇智兒該是個不錯的人選,況且,她會一直是婉兒的影子,即使是影子,他也不要她離開他身邊。
就這樣,蘇智兒也加入了南巡,除了她意外,還有戶部尚書之女錢昭儀,以及太后那柔弱的侄女靜妃,加上德妃瑞蓮,四個妃子已經集齊。
南巡開始前,蘇婉便幫忙收拾皇上的所有物品,跟着皇上的宮女出了蘇婉外,還有靜怡蘭妍和凌燕,都是平時伺候皇上的近侍,幾個人嘰嘰喳喳的,雖然忙碌,一想到可以去江南,便都是美滋滋的,時間一晃而過,南巡的前一天,衆人最後一遍清點要帶的東西是否帶齊了。
夜裡,瑞蓮亦來查看,她一身便裝,粉黛不施,臉上一條疤痕十分顯眼,讓她原本美貌的容顏變得有些可怖,但是看的久了也不覺得那麼難看了,只是還是讓人惋惜。
蘇婉靜靜的看着她,她並不常來這裡,皇上有時會去她那裡,卻從不在那裡過夜,有時蘇婉會想,瑞蓮到底現在過的如何呢?
等都清點過了,瑞蓮又加了幾樣東西以防萬一,然後點點頭,看了看天色,讓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對她行禮,然後往外退去,她卻好似不經意般突然叫道,“連翹,你等一下!”
蘇婉一愣,卻只得點了點頭。
等房中只有兩個人了,瑞蓮盯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道,“皇上近日來,睡的可好?”
蘇婉一愣,卻馬上搖頭,然後想了一下,快速寫道,“回娘娘,奴婢半月來值夜一次,皇上依舊是三更過了才睡的,倒是睡的很實在!”
她皺着眉,看着她寫的字,蘇婉低下頭去,卻不知她是否從她的字跡看出什麼。
她卻只是皺了皺眉,隨即擡起頭來,“皇上沒有召你侍寢嗎?”
蘇婉大驚,慌忙跪了下來,心裡想着她突然這樣問的原因,莫不是要數她的罪?
瑞蓮卻輕輕地拉起了她,一臉平靜的道,“你不要緊張,我是問過了,皇上近日來都沒有召寢,又知道皇上對你不同,纔來問問的!你也不用怕,既然是宮女,便都是皇上的女人,侍寢又怎麼了,是好事纔對!”
蘇婉連忙寫道,“娘娘誤會了,皇上確然待奴婢很好,但奴婢就是奴婢,奴婢從未想過侍寢,皇上亦沒有想過,皇上近來因爲南巡心煩,不想召寢,都是自己睡的!”
瑞蓮看着,默默的點了點頭,卻嘆道,“還是她,都是她!”
蘇婉一時有些不明白,她卻一臉蒼茫,眯着眼睛,沉聲道,“我終於知道,他爲何會待你如此不同!”她歪着頭看着蘇婉,“你有的時候,同皇后娘娘,倒有幾分相像!”
蘇婉一愣,她卻繼續道,“尤其當我看見你的字跡時,更覺得,字跡簡直如出一轍!”她說着搖搖頭,“若不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會是她,我都會覺得,你們就是一個人!”
蘇婉那一刻心都在顫抖,眼中帶着激動,看着瑞蓮,但是瑞蓮卻搖搖頭,“若是娘娘還活着,她該是幸福的,皇上直到今日,心裡還是隻有娘娘一人而已,不論是連翹,還是綰昭儀都不過是替身!”
蘇婉轉過頭去,看着瑞蓮那一臉靜怡,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寫道,“娘娘對逝去的皇后娘娘,可有嫉妒?”
她眼睛閃了一下,低頭看着蘇婉,淡淡一笑,“從前是嫉妒過的!”
蘇婉愣愣的看着她,她笑着道,“但是現在,那嫉妒已經越來越淡了,其實,我們都是可悲的,活在她的陰影下,她好像不在,卻處處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