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另一個模糊的身影闖了進來,嘭的一聲,傳來兵器劇烈碰撞的聲音,隨即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拉了起來,她什麼都看不清,他的手是她唯一的寄託,她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一路不知躲開了多少冷兵鋒,身上不知濺了多少血腥,更不知究竟是誰的血,終於衝出了木屋,看見了陽光。懶
午日的荒原上,馬蹄聲震天,嘶喊聲由遠而近,有人大喊了一聲,“馬賊來援兵了!快撤!”
蘇婉心裡一緊,那人的手卻沒有鬆,且更有力的拉着她,一直往一片蔥鬱的灌木邊跑着
突然,那人停下腳步護住了她,身後的喊殺聲更緊,他回身擋了幾刀,然後拉着蘇婉,道,“跳!”
蘇婉一驚,他卻已經環着她的腰肢,往下跳去。
蘇婉只覺得身體一陣震盪,好像整個被震碎了一般,然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是什麼在耳邊唱歌,她恍惚中還以爲她仍舊在夢中,眼中的酸澀,身體的疼痛告訴她,她還活着,努力的睜開疲憊的雙眼,她發現她已經能看見東西了,眼前是一個山洞,旁邊還冒着煙的灰堆告訴她,有人生過火,她想應該是那個救了她的人,但是環顧一圈,卻沒有人,她支撐着自己站起來,一看身上,骯髒不堪,皺着眉搖搖頭,好在她還活着。
這樣想着往外走去,卻見此處乃是一片幽谷,並不高,該是能爬上去的,卻不知爲何那救她的人將她放在了此處,他不會是走了吧?蟲
但是看到掛在一邊樹上的刀,她又想,他該是還在的,只是不知去了何處。
她接着往前走去,卻見一片鬱鬱蔥蔥的數目後,一汪清泉在陽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那清澈見底的泉水,彷彿翠綠中的一塊翡翠,鑲着鑽石的邊,真真的美的難以形容。
蘇婉心中一動,看了看髒兮兮的身上,索性脫了衣裳,只留了個肚兜,用水擦着身上,水微涼,在身上卻很舒服,她一笑,卻聞到肩上發上還有那醉漢淋下來的酒味,聞的人想作嘔,她乾脆跳進了水中,徹底的洗了回,林間小鳥在歡歌,晨光將粼粼水波畫出個光圈,她就在水中央,長髮如墨,傾瀉在水中,凝脂般的皮膚在水中暢遊,惹的鳥兒都來圍觀。
這便是他走近時看到的情景,他微微一愣,按禮儀本該轉過頭去,想了一下,卻似有些不捨般,扶着樹站在那裡看着,她彎着身子不斷的用手揉搓着她的長髮,那細緻的皮膚襯着烏黑的發顯得更加雪白,她不知她的每一個動作輕柔舒緩,都彷彿刻意的撩撥着他一般,他漸漸感到身上一陣火熱,抿了嘴,轉過身要走,卻不想驚的背後那鳥兒齊飛,水中的人也受了驚嚇般慌忙上岸來尋自己的衣裳,撩的那水波四散,更添得她一身的俏皮光暈。
蘇婉驚異地往鳥兒齊飛的方向望去,只見他尷尬的站在那裡,看着她凌亂的一身,她不由一愣,一時間都忘了要趕緊披上衣服,只是將衣服捧在胸前站在那裡,身上瑟瑟發抖。
既然已經被她發現了,他只能嘆了聲,大步邁了出去,她嘴角動了動,皇上兩字在喉嚨裡打轉,她又忘了她現在不會說話。
沒錯,那人正是皇司潼,她沒想到救了她的竟然就是皇司潼,他大步走過去,心裡惱怒的想着,難道她不知道她現在的動作十分誘人?走過去粗魯的將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怎麼愣在這裡了,衣服都不敢穿了?難不成是在等着爲朕侍寢?”
他面無表情說出的笑話並不能讓人爲之一笑,她苦澀的抿抿嘴,趕緊將衣服穿上,然後小心的拉拉他的衣服,蹲在地上寫道,“是皇上救了奴婢?奴婢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他挑了挑眉,一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的表情,嘆了聲,道,“綰昭儀去找朕,說有人向她通報了你的所在,朕便去救你,卻不想那羣馬賊爲數不少,朕便只得帶你暫時隱藏在這裡,你昨晚昏迷不醒,朕也沒辦法帶你回去,來吧,先吃點東西,我們該回去了!”說着,他向她伸出了修長的手,她看着,小心的牽起他的手,隨着他走進了山洞。
是蘇智兒去報信的?蘇婉心裡想着,明明就是她做的,她又去報信,到底爲何?可是她想了一下,卻沒告訴皇司潼此事,不僅因爲蘇智兒是她的親妹妹,她心裡還另有想法。
蘇婉沒想到皇司潼身爲皇帝,萬聖之尊,竟然還會捕魚,和點火,他壟起了一堆火,在上面烤起了魚來,肉的香味飄散着,她靜靜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早就發覺她一直注視着自己,卻任她看着,直到魚熟了,他拿下來一隻,遞給她,邊道,“你定是在想,朕爲何會做這些事情。”
她惶恐的接過魚,點了點頭。
他輕輕一笑,“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年叛亂起時,朕被逼下了山崖。九死一生,那時朕也以爲朕必死無疑,卻不想與瑞蓮一同落到了樹枝上,她的臉便是在那時刮的畫了!”
蘇婉仔細的聽着,她第一次聽他提起掉下山崖之事,其實蘇婉早想問起,他是怎樣活下來的,卻一直不敢問出口,他邊細細的剝着那魚皮上的灰塵,邊道,“其實若不是瑞蓮,朕恐怕也早已放棄了,在那潮溼的山洞裡,一片漆黑,朕當時以爲,我們的屍骨恐怕就要留在那裡了,或者被外面那些追殺我們的人找到殺死,反正都是一死,但是瑞蓮卻說,既然還沒死,就有活的希望,她在狹窄的洞穴裡找可以吃的東西,當時洞裡的老鼠,蚯蚓,蟑螂,都被我們吃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