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剛過去幾日一樣,然而看着那一箱子的本子,才恍然,原來已經一年了,他難以想象,這一年究竟是怎樣在思念的煎熬中度過的。
她或清秀,偶爾潦草的筆跡還在眼前,他看着這些話,果然想到了些從前種種。懶
她寫着:“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一個故事,但是有時候,奴婢的故事,卻並不一定是皇上在意的,皇上也不需要在意,因爲皇上自在皇上的故事中,懶理別人的故事,我不在皇上的故事裡,所以皇上纔不知道,等奴婢什麼時候在皇上的故事裡了,皇上想不知道都不行了,還是看緣分吧!”他這時纔想到,她竟然就着拐出去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寫着:“也許是前世的姻,也許是後世的緣,錯過在今生,徒增一段無果的恩怨……奴婢喜歡的男子,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他更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世上難得的男子,奴婢覺得,世上之人再沒有比他更值得去愛的了,若是有可能,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想嫁給他!”那時他笑着問她,你喜歡的人不會是朕吧,於是她一臉慌亂,甚至讓他懷疑他是不是猜的對了。
她說,“皇上誤會奴婢了,奴婢從未想過要成爲皇上的妃子,奴婢知道奴婢想要的是什麼,妃子又如何?她們還不是要皇上召來,才能見皇上一面,若是我成了妃子,不是也要同她們一樣,我不要,我只想……我只想,能這樣看着皇上,不管皇上到哪裡,都能跟着皇上,隨時一擡起頭,皇上便在身邊,能陪着皇上這樣熬夜,皇上無聊了,隨時可以找我逗逗趣,這樣,奴婢便滿足了。”蟲
她說:“我只想,能這樣看着皇上,不管皇上到哪裡,都能跟着皇上,隨時一擡起頭,皇上便在身邊,能陪着皇上這樣熬夜,皇上無聊了,隨時可以找我逗逗趣,這樣,奴婢便滿足了!皇上其實對後宮不必想這麼多的,這些女人比起朝堂上的棟樑,要差的多啊,後宮的女人再想作怪,又能怎麼樣呢?她們不過是想得到皇上的青睞,讓皇上多看幾眼而已,不論她們做什麼,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得皇上的愛,爲了愛,才做出了那許多事,若是皇上定要爲我定一個罪,那便是我,太想讓皇上愛我了,皇上,不論皇上怎麼想,不論皇上覺得我是怎樣的人,但是,請皇上相信,我只想讓皇上好,只要皇上好,我怎樣都可以,甚至讓我至此消失,我也不在乎,皇上對我的懲罰,不是讓我死,而是皇上錯怪我,竟然將我對皇上的心,扭曲成傷害,那我寧願一死,以表對皇上的心!”
他腦海中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她每每等在他身邊,陪着他熬夜的日子,想起她在他發燒是強硬的喂他水時的可愛笑容,想起她忽然醒來卻忘了自己竟然不會說話的窘迫,想起她發燒時忙亂的說着話,卻只能看着脣形,她發不出一點聲音,他那時總是懷疑,她說的是不是,我等了你太久了……
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到底,到底她是誰?她是連翹?她是蘇婉兒?她到底是……
而此時,皇司潼沒有看到,蘇婉在衆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被駕進了浣衣所,她面無表情,神魂落魄,呆愣的坐在那裡,任憑湘雲姑姑假惺惺的勸慰着,“伴君如伴虎,你也別太難過了,一伺候皇上一年了,或許不定哪日,皇上不氣你了,便將你叫回去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不知何時才離開了。
四個人的房間湘雲只安排了她一人,就是怕她哪日再被皇上叫回去,她卻毫無感覺。她心裡只是清楚的知道,她一年的守望,只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她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她沒有回頭,卻見軒轅衍走上前來,歪着頭,帶着笑容,看着她落淚。
嘆了聲,一個翻身靠到了她一邊,道,“我早知道你會是今日的結果!來,吃了這個解藥,你就能說話了!”
她不動,現在能說話又有何用?他搖搖頭,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她順勢嚥下了,只覺得喉嚨發燙,好似要灼燒了一般,她卻忍耐着,一聲不吭。
他笑了笑,“怎麼樣,現在明白了吧,他可以治國治家,但是他卻最不懂女人的心,比起來,我多懂得憐香惜玉,你還是跟着我,纔會幸福!”
她突然轉過頭來,無神的眼中突然多了濃濃的恨意,是眼前這個男人,是他造就了這一切,若不是他從中阻撓,若不是他成爲兩個人的鴻溝,他們怎麼會這樣相見卻不相識?她讓他們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他是罪魁禍首,她突然嘶啞着對他喊着,“你這個……你這個惡魔……”說完便猛然向他撲了過去,他一愣,馬上要躲,卻見她身子撲向了一邊的桌子,他趕緊翻身過去扶住了她,她倒在了他的懷裡,身子顫抖着,他低頭撫着她的肩膀,嘆了聲,“我不過是想讓你看清而已,他對瑞蓮心中懷有愧疚,他報恩的心已經低過了愛你的心,你現在該已經,對他絕望了吧?”
她眼睛轉着,想着皇司潼對瑞蓮的種種,終於放聲大哭起來,他的肩膀供給她倚靠着,他任她將眼淚磨蹭在他的身上,他搖搖頭,拍着她的脊背,對她輕聲得到,“哭吧,哭完了,心裡就好了!”
她哼了聲,擡頭道,“你別想假惺惺的裝腔作勢,想着有可乘之機!”
他聳聳肩,“沒錯,我就是覺得現在是我的可乘之機!”說着輕輕在她耳邊道,“跟我回凡麓吧,回到凡麓,你就是我的王妃!”
她一愣,卻馬上推開了他,轉過身去,擦着自己的眼淚,他眉頭一皺,卻聽她厲聲道,“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