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這纔想起了什麼般,笑了笑,“難得還有人記得我的生辰,我自己都已經忘了!”說着無奈的搖搖頭,蘇婉突然覺得他在那一瞬間十分落寞,想當初皇司潼生辰時,可是整個皇宮都在騷動,他嚴令禁止大擺筵席和送禮,還有人想方設法的要送他東西。懶
然而皇司冉……他也是王爺啊嗎,竟然沒人記得他的生辰嗎?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皇司冉卻笑了笑,“想一想有皇上在上,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同我的關係,誰敢來向我道賀?他們該懷疑會不會被皇上以爲是我的同黨!“當然,有道賀的也是悄悄的,比蘇婉還要寂靜的找到他。
蘇婉抿着嘴,爲他哀傷的同時,也爲自己感嘆。她輕輕的拿出攥在手中的絲帶,充滿希望的看着皇司冉,他輕輕一愣,好像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她是在送他禮物,他臉上的鬱結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髮自內心的笑意,攥住了她手中的絲帶,然後連帶着,將她的手一併拉了過來,輕輕握在手中,只是這樣淡淡的接觸,彷彿卻已經是太多的超越,她的身份,同他的身份,原本就有太多的鴻溝,他們都無法避免和逾越,往常只是那樣似朋非友的,曖昧中又帶着點無奈,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還是讓兩個人更加無奈了。
她微微低下了頭,手在他的手心裡發燙,他咬着嘴脣,突然問了一句,“若是日後,我同皇上對立,你有沒有想過,你會願意誰贏?”蟲
蘇婉一驚,擡起頭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被人聽到,他又要惹事了,她慌忙向四下看看,雖然知道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不會有人,可心裡還是有一絲慌張,慌張過後,才細細的想了他的話,他那充滿一定意味的話,她該怎麼回答?這一瞬間她才恍然,她根本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她甚至沒有想過。
也許,她在心裡也是在欺騙自己,模糊自己,不想讓自己去想,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愛的人,他們是敵人,她會幫助誰?她會想要誰贏?
她輕輕的抽回了手,轉過身去,臉上一絲的痛楚,不想讓他看見。
他看着她寂寥的背影,苦笑着搖頭,“是我錯了,我不該問的!他是你夫君,你怎麼都會想要他贏!”
她一聽,突然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他,不說話,眼中複雜而閃爍的目光,似乎想讓他明白,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看着她,心疼的嘆了聲,然後拍拍她的肩膀,“別想了,我不過是問問,我有什麼能力能與他抗衡呢?”
雖然說完這句話,他的心裡立即在反駁,他明白,他跟皇司潼都明白,那一對決,一定會發生,只是時間問題……
他將苦澀掩埋,拿出絲帶來,仔細的一看,道,“這麼細,竟然還能繡上東西,難爲你了!”
蘇婉明白他是故意要叉開話題,也配合的笑了起來,“哪有,是個女人,都比我做的好!”
他搖搖頭,看着上面的飛鷹,“爲什麼是鷹?”
她道,“看着畫中的鷹,那麼的高傲,好像是天空的統帥般,到哪裡都那麼自由,覺得,你也應該像他一樣!”
他默默注視着她,月光下,她恬靜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的美麗。
爲什麼,皇司潼就看不見她的美麗呢?
早朝,天邊的剛有一絲魚肚白,羣臣便齊聚殿中,這是先祖定下的規矩,天亮必要早朝。
皇司潼精神很好,應對朝臣十分從容,天大亮了後,便無人請奏了,太監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還是沒有聲音,皇司潼於是微笑着道,“那衆位愛卿便各忙各的去吧!”
一聲退朝還未說出來,他突然瞥見了皇司冉頭上的絲帶,心中一動,雖然這樣黃色絲帶四處可見,但是因前幾日他也剛收到一條,而且還是蘇婉親自做的,他便疑心起來,眼睛一轉,笑道,“皇兄頭上的絲帶倒是別緻,不知是哪裡採買的?”
皇司冉一愣,隨即笑着道,“外面集市中四處都是裁縫,送去料子,讓人一繡便是!”
皇司潼若有所指的重重點點頭,“能爲皇兄刺繡的,這個裁縫來頭定是很大吧!”
皇司冉道,“臣對此沒有太多要求,也沒找什麼有名的!”
皇司潼眼睛一瞥,道,“朕看那絲帶上似乎還有刺繡,不知皇兄可願意解下來給朕欣賞一下,如此絲帶,朕還是頭一次看見,新鮮的很啊!”
皇司冉原本想拒絕,卻又想若是一拒絕,似乎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於是便坦然解下,遞給了過來拿的太監。
絲帶剛落入皇司潼手中,他立即心裡一沉,上面的飛鷹看起來那麼熟悉,他的眼中頓時有些難以抑制的怒火,卻被他強壓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皇司冉,眼睛因憤怒而不住的跳動着。
“皇兄,這條絲帶,朕可是在哪裡看見過!”
皇司冉靜靜的注視着他,“哦?難道那裁縫做了不只一條?看來我要去問問了,明明花了不少銀子說不能將圖案外露的!”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恐怕皇兄所言之裁縫,就在宮中吧!”
皇司冉微眯着深瞳,“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臣還真不明白!”
皇司潼立即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冷聲道,“皇兄看看朕的絲帶,是否與皇兄之絲帶有所相像!”
他說着,將不方便放在頭上,便隨身綁在了手上的絲帶扯了下來,向下一扔,衆人皆不敢言語,知道此事恐怕有所牽扯。
那絲帶飄然落地,帶着皇司潼一刻破碎的心,他冷冷的看着,然後道,“不瞞皇兄所言,這條絲帶,乃是朕的愛妃,穆妃生前所繡,怎麼,這幾日正奇怪,她那裡明明還要送給朕一條絲帶,卻不見了,今日一看,竟然在皇兄手中,你準備做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