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灼華髮狠,瞪着蒼老的爺爺,“當年父親第一次失敗的婚姻您還不能從中吸取教訓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單方面願意,最終能換來一生幸福嗎?”
齊爺爺似是被人擊中了軟肋,神情一焉,抖着手指着忤逆的齊灼華,“你……”眼一翻,居然被氣的昏了過去。懶
齊灼華心中一慌,托住爺爺轟然倒下的身軀,即刻送到了醫院。
老人家,一輩子身子骨硬朗,如此晚年,並無一般老年人的毛病,只是身體機能衰竭的快,禁不住過分的刺激,休息一陣子自然沒事。
齊灼華倍感頭疼,一身冰冷的氣息,沒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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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週末。
宋雨桐拿着一張娛樂報興沖沖地跑了回來,朝着在看書的顧月白興奮地嚷嚷,“哎,我現在纔想起來,你那天叫出的那個名字是誰,齊灼華啊齊灼華,b市首屈一指的鑽石單身男,他居然揹着你爬了七層樓送你回來。”
“不過,他馬上就要娶市長千金了。”
她把報紙往顧月白麪前一攤,顧月白垂眸一看,一張巨幅照片躍進眼簾,看見他的側臉和上半身,冷漠高貴,標題:齊氏與市長千金聯姻,珠聯璧合
。
季煙還是回來了,而且他還要與季煙結婚?
宋雨桐偷覷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顧月白,聯想到那晚齊灼華送她回來的情景,認定了兩人有貓膩,她長得美貌動人,難道被他包養?蟲
“顧月白,你別傷心啊,這樣朝三暮四的男人不值得女人交付真心的。”
宋雨桐安慰着,卻見顧月白平淡地笑了一下,“沒事,我跟他不熟。”
轉身進了臥室,心裡有些空空的不知所謂,整潔的牀鋪上放着一套疊放整齊的衣物,她走過去,手指摸着衣服,這套衣服是昨天在富華酒店之後,他買給她的,與以往的習慣不同,內衣全是她喜歡的純白,加白體恤藍牛仔。
以前,他從來只買裙裝,各式各樣的,或多或少露出小腿,內衣除了黑就是大紅,全是蕾絲的,她知道,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買的。
現在不知爲何卻照顧到了她的心思。
又忍不住想起他要她之前的再三詢問,以前問也會問,但即使她不同意他也會霸道的直接做,昨晚卻有些不同。
他揹着她爬了七層樓,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心裡一陣紛亂,搖搖頭扼制住自己更深入地去探究,忽地一下起身,去了圖書館,挑了自己愛看的書,從頭翻閱,等到再擡頭,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隻身往回走,走近公寓樓下的時候,慘淡的燈光下把一個高大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他斜斜靠在燈柱上,目光逡巡着公寓樓的樓梯口,似在等待着什麼。
顧月白看見了齊灼華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瞬地頓住腳,又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幹嘛不能面對他?上前,就當沒看見他一樣走過去,步子不知爲何卻加快了許多。
“月~”齊灼華見她從外面回來,直直地經過他身邊,一時失控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她臉色冷了一下,清冷眸光望住他冷峻的臉,“齊先生不是要娶市長千金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呆着?”
齊灼華又愣又驚,她知道了?
“月,這完全是爺爺設計我……”
“你們的家事我不要聽,既然這樣,我們最好明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她甩開他的手臂,氣鼓鼓地跑上了樓。
宋雨桐正趴在窗戶上看着呢,見她回來,一臉八卦,“你們談了什麼?他好像挺不高興啊,已經在那等你三個多小時了,木樁子一樣動也不動。”
顧月白不想聽見宋雨桐老提他,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宋雨桐無所謂地聳肩,繼續趴在窗戶上往下看。
半夜的時候,顧月白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宋雨桐一直敲她的門,無奈地開門讓她進來,就聽見她神神叨叨地說:“樓下那位還在呢,這都凌晨了,外面怪冷的,你就這麼讓他一直站到天亮啊?”
想不到他居然還在,顧月白又驚又怒,咬了咬脣,推着宋雨桐,“你去睡覺,我下去叫他走。”
宋雨桐揮了揮手,轉身進自己的房間,嘴裡嘀咕着,“真是冷美人。”
顧月白只穿了睡衣睡褲就出來了,一出房門,果然覺得冷颼颼的。
這棟公寓是舊式的,連樓梯間的燈都沒有,她拿着手機照明,慢慢地踱了下來,齊灼華依舊靠在那,一身單薄的西裝,指尖夾着明滅的煙火,英俊的臉在迷霧中晦暗不明。
他似乎石化了,沒注意到顧月白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顧月白眨了眨眼,猛然推了他一下,“你有毛病啊,夜裡這麼冷,站在這裡不回家。”
齊灼華猝不及防差點踉蹌着摔到,等到站穩了便見顧月白披散着長髮,穿着一身寬鬆的睡衣,汲着拖鞋可愛地站在他面前。
他想說那個家裡沒有她就冷冰冰的,可他說不出口,就算說了也只會換來她的不以爲然。
“我在等你
。”他一出口,才發現嗓子嘶啞難受,居然有點感冒的徵兆。
顧月白也聽出來了,看了他半天,扯住他的手就走,“跟我上去。”
齊灼華片刻的呆愣,心裡隨即高興起來,到了黑黑的樓梯口他又說,“我揹你上去。”
顧月白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會走。”
“可是我想揹你。”
顧月白說不出話了,沉默了半天,居然真的繞到了他的身後,雙臂纏上他的脖子,他也矮了身子讓她爬上去,哎,這樣覺得自己像小孩。
“你看得見嗎?”顧月白在他後背輕聲詢問,整個樓間都是他沉穩的腳步聲,聽得她心臟砰砰亂跳。
“每一節樓梯都一樣,看不見也沒關係。”他摩挲着,在黑暗中行動自如。
“那…..累不累?”
“不累。”他的口氣隱約希翼之色,聽得顧月白心裡一陣彆扭。
帶他進了小公寓,顧月白熬了薑湯端到他面前,“喏,喝了這個就不會感冒了。”
齊灼華如飲蜜汁,一口喝乾。然後顧月白就有點尷尬,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心裡又惱他跟季煙的事,氣怒地看了他幾眼後就想讓他走。
他卻賴着不肯離開,說想洗個熱水澡驅驅寒氣,其實他爬了七層樓身子早熱乎起來了,只有她傻乎乎的以爲他真被凍着了,他有那麼弱嗎?
顧月白指了指浴室叫他自己進去洗,她坐在桌子邊打了一個哈欠,等他出來時,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搖搖頭,把她抱回自己的小臥室,放在單人牀上。
環視一圈,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一個小衣櫥,差不多就是所有的傢俱了。
低頭看了一眼穿了一天的衣服,沒換洗的,洗了澡又穿上了,有些嫌棄,也……貪戀地想要抱着她一起入睡
。
乾脆脫了個精光,貼着她的後背躺下來,她卻不適地轉了個身睜開了迷糊的雙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近在眼前,“齊灼華?”
她不清不楚地叫,得到他的肯定後,反而放鬆地閉緊了眼往他的懷裡拱了拱,上半夜輾轉難眠的不安,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深沉的睏意,召喚着她進入夢鄉。
沒有想象中的反抗和牴觸,齊灼華狂喜,不禁雙臂用力把她摟的更緊,而她也順其自然地貼着他的胸膛,睡得踏實安穩。
守了大半夜,也不全然是沒有收穫的。
第二天宋雨桐起了個大早,蓬頭垢面地跑到窗戶邊向下張望,沒人了?是被顧月白趕跑的?還是他自己走的?
一轉身卻驚愕地看見齊灼華從顧月白房裡探出半個腦袋,上半身依稀沒穿衣服,她啊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便兔子一樣蹬蹬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顧月白被她一聲尖叫吵醒了,一睜眼便看見齊灼華腰間圍了他的黑色襯衫,大刺刺地在她房裡站着,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昨晚上他沒離開,她做夢有人抱着她睡覺是真的?他還光溜溜的貼着她……
一個枕頭霎時砸到他的臉上,顧月白坐起來,臉色漲的通紅,卻是說不出話,半天,居然低了頭,委屈的要哭了起來。
“怎麼了?”他習慣早起,醒了睡不着,已經打了電話叫阿俊送衣服過來了,就是想開門看看到了沒,沒想惹她不高興。
顧月白微微紅了眼,並沒有真的哭,她只是有些奇怪自己爲何一想到他要娶季煙,心裡就忍不住地酸澀,忍不住地氣惱,看見他也是氣鼓鼓的,離開了也還是氣鼓鼓的,反而迷糊的時候又下意識的投進了他的懷抱。
她扭着腰躲開他探過來的手臂,“你這樣,不怕季煙吃醋傷心嗎?”
他一愣,帶點霸道地挑起她低垂不讓他看見的臉,與她兩兩相望,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深切地吻上她晨間光澤鮮亮的脣,溫柔繾綣,雙臂用力鉗制她摟進懷裡。
“我只要你,你該知道的,不要懷疑我
。”
“你騙人,那你還要娶季煙,她那麼壞,害我沒了孩子,以後也不能再有孩子了,你卻還要娶她,我恨你,討厭你……”她忽而母獅子一樣推倒他,騎在他的身上肆意地拳打腳踢,淚水滴在他的臉上,灼燙着他的心。
“我沒要娶她……”
她打的累了,身子一軟趴在了他的身上,像以前很多次一樣,靜靜地趴着,心裡不再是一味的死寂,而是空落落的找不着岸邊,連一根浮木也抓不住,難受極了。
“月~月~”他想着阿俊這會兒應該到了,喚她讓她起來,誰知她就是一動不動,反而孩子氣地用細弱的雙臂纏緊他的腰,頓時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又有些啼笑皆非。
宋雨桐梳洗了一番,出來時見顧月白的房門關的緊緊的,不禁翻了翻白眼,看不出來啊,平時看着淡雅安靜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也會熱情的起不來牀啊。
有人敲門,宋雨桐疑惑地蹦過去,開了門見一帥氣的年輕男人手裡拿着一套西裝,冷着臉說他是給齊先生送衣服來的。
把他讓進來,指了指緊閉的房門,“人家還熱乎着,沒起牀呢,你慢慢等吧。”
阿俊看了一眼宋雨桐,嘴角抽了一下,無可奈何地坐到小客廳裡安靜地等,不過,宋雨桐時不時過來找他說話,他也安靜不下來。
十點了,還不放他起來。
“喂,月兒,你再不讓我起來,我可不客氣了。”他出言威脅,她反而勒的更緊,忍不住笑了一下,大掌沿着她的腿根處摸上了她的翹臀,使勁一摁。
她果然嚇得直起身子瞪着他,“你幹嘛?”
“嗯,反正是想留住我,不如我們做點別的?嗯?”他表情促狹,火熱掌心意圖明顯地從她的睡衣下襬探進去,卻被她瞬地拉住,氣惱地瞪着他。
“誰想留住你了?”她倔強地翻身而起,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見他扔了一地的衣服,拿起來摔到他的身上,“穿上你的人皮去找你的煙兒,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看見你只會讓我痛苦難堪。”
她的行爲舉止十足小女人大吃飛醋的模樣,他忍俊不住地雙臂抱胸含笑看着,連日來沉重的心情忽而明朗起來
。
“喂,外面有人等,你們還沒做完啊。”宋雨桐忽然扯開嗓子提高聲音叫了這麼一聲。
齊灼華忽而曖昧地低笑出聲,咄咄逼視着顧月白,顧月白回味出宋雨桐的話,驀然漲紅了臉,氣的門一開就出去,可又看見了阿俊正直挺挺地坐在小客廳那,她還穿着不能見客的睡衣呢,當下又退了回來。
卻被齊灼華從身後一下子抱住,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裡,聲音醇厚的像要醉死人。
“去幫我把衣服拿進來,我這樣……”他暗示性地用身子摩擦她,“沒法見人。”
顧月白狠狠瞪他一眼,不要臉不要臉,氣鼓鼓地開了門一陣風一樣拿了被阿俊置於茶几上的衣服就跑了回來,一把摔到他的臉上,轉過身子不看他赤.裸的身體。
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他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深奧起來,輕輕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睇着她,“月,跟我回家吧。”
她心裡猛地一跳,瞬地甩開他的手,臉色有些發白,說不出話。
他沉默了一下,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呢喃,“我等你。”
然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房間裡。
她有些怔愣地做到牀邊,望着凌亂的牀胡思亂想,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有他的懷抱才能安然入睡?從什麼時候開始只習慣被他碰觸?從什麼時候開始計較他跟季煙的關係?
理不出個頭緒,也不再去深思。
把他留下的衣物疊放整齊地放到衣櫥裡,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翻出來拿去洗。
宋雨桐眯着眼看着顧月白認真的表情,她的雙手正埋在一堆肥皂泡中搓搓洗洗,不知疲倦。
“喂,這套西裝你已經洗了將近三個小時了,你想人家就去找他唄,犯不着拿着人家的衣服睹物思人啊?”
顧月白呆了一下,轉頭看着宋雨桐一天到晚八卦
花癡的臉,“你說什麼啊?”
宋雨桐翻翻白眼,沒見過這麼遲鈍的,“我說你喜歡他啊,大小姐
。”
顧月白下意識地反駁,“纔沒有呢。”然後又低了頭,繼續搓洗,再去漂洗,一遍又一遍,直到沒了一點泡泡,纔拿到陽臺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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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
方穎的弟弟方正來探視姐姐,一年多了,姐姐在裡面肯定吃了不少苦,瘦的不成人形,頭髮枯黃,臉色蒼白,每次見她一次,就見她憔悴的更厲害,尤其是這次,彷彿又受了什麼沉重的打擊一樣。
方穎極快地抓起電話,急切地望住玻璃窗外的弟弟,激動地問,“我在電視裡看見齊少要娶季煙那個賤.人了,是不是真的?”
方正皺眉,姐姐還對那姓齊的死性不改,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而且那個合謀者季煙又是市長千金,後臺硬,不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惹得起的,萬一出個什麼紕漏,姐姐這輩子都別想出監獄的大門。
“姐,外面的事你不要管,你在裡面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出來,爸媽還等着你孝順他們呢。”
方穎忽而悲愴地笑了起來,“我已經毀了,出去了也是坐過牢的人,被釘上污點了到哪都會受人歧視,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就盼着你有出息,好好孝順父母。”
方正擰緊了眉目,姐姐以前不是這樣消極的人,一年的牢獄之災過下來竟然自暴自棄了?心疼姐姐的遭遇,同時,也恨對姐姐棄如敝履的那個齊少,更恨那個季煙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姐姐身上,害她被判了五年之久的刑期。
方正不禁咬牙切齒,五年,肯定有人從中作梗才被判了這麼久。
“我就是不甘心季煙那個賤人終究是嫁給了齊灼華,顧月白那個女人也太沒用了,沒能替自己的孩子報仇還讓人家搶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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