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談煜祺神情濃重地看着苗婆婆。苗婆婆依舊平靜地看着他,淡淡地說道:“你妻子既然已經出現高燒不退的跡象,證明她只剩下三四天的壽命。如果你不能及時地把解藥送給她,就等着陰陽兩隔吧。”
談煜祺沒有想到,這種苗藥竟然會那麼恐怖。看到苗婆婆依舊堅定,談煜祺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季度。談煜祺雙膝跪地,低頭,懇求說道:“苗婆婆,我談煜祺這輩子沒求過人,我求你,把解藥給我。”
苗婆婆顯然也錯愕,吃驚地看着他。雖然也是剛見面,但苗婆婆能感覺到,談煜祺是個自尊心極強,渾身散發着霸氣的王者氣質。沒想到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下跪。
“惜語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她。苗婆婆,求你,把解藥給我。我不能沒有她,我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媽媽。”談煜祺沙啞地說道。
看到談煜祺低聲下氣的樣子,苗婆婆有點心軟。可想到自己可憐的外孫女,苗婆婆繼續狠心地說道:“就算你下跪求我,我也不會答應你。如果你真的想讓你妻子活着,用你的幸福去換。只有收了我們家錦依,我纔會幫你。你妻子,才能活。”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着拳頭。眼前浮現花惜語的面容,談煜祺的眼中閃爍着沉痛。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緩緩地站起,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談煜祺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痛苦隱藏起來:“好,我答應。只要,她能活着。”
苗婆婆見他妥協,滿意地笑着,隨後補充地說道:“在神的面前起誓,我跟你交易的事情,不準告訴錦依,更不準讓第三個人知道。要不然,就要讓你的妻子受到懲罰。我們苗族有很多的巫術,我有你妻子的生辰八字,我有辦法讓你妻子痛苦。”
談煜祺兇狠地看着她,眼裡迸射着強烈的恨意。可是終究,卻只能慢慢地鬆開拳頭。“好,我答應你。”談煜祺低沉地說道。
“必須真心呵護錦依,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很多心思都不懂。我已經在解藥裡融入了另外一味草藥,半年之後,你必須回來拿解藥。要不然,你的妻子也會死。你必須像疼愛你的妻子那樣疼愛錦依,要不然半年後,我也不會給你解藥。”苗婆婆如是地說道。
聽着她的話,談煜祺冷笑地說道:“虛情假意的疼愛,你以爲你這樣安排,她就能幸福了嗎?我這輩子只可能喜歡我的妻子,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聞言,苗婆婆淡定地說道:“錦依是個好女孩,我相信只要你跟她接觸的時間久了,一定會愛上她。”
搖頭,談煜祺堅決地迴應:“爲了惜語,我可以虛情假意。但我這輩子,永遠不可能愛上別人,就算我死。”
苗婆婆有些震撼他話語裡的堅定,卻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她所做的,是爲了錦依的未來。“這是解藥,具體使用方法我都已經寫在裡面,半年之後記得帶着錦依回來拿解藥。只有錦依幸福了,我纔會給你解藥。”
談煜祺從她的手中接過小木盒,緊緊地拽在手心。轉身,堅定地往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苗婆婆搖了搖頭,說道:“希望錦依真的能幸福。”卻不知,就算她能勉強談煜祺接受苗錦依,卻無法勉強他的心。
村子的門口,苗錦依不捨地擁抱着苗婆婆,傷心地說道:“姥姥,我不想跟你分開。”
撫摸着她的頭,苗婆婆笑容可掬地說道:“傻孩子,你已經長大,終究是要嫁人的。那位談先生應該答應會娶你,你也喜歡他,就好好地跟着他,知道嗎?半年後,再跟他回來看望姥姥,好嗎?”
談煜祺緊握着拳頭,漠然地注視着前面。苗錦依不解地問道:“解釋哥哥已經結婚,爲什麼要娶我?而且,哥哥恨喜歡他的妻子。姥姥,是不是你對哥哥說了什麼?”
“沒有,只是先生說,看到你挺喜歡的,所以我就想着把你交給他。錦依,要好好地和先生生活,一定要幸福。對了,出去之後,每個星期給我回個電話。”苗婆婆淡定地說道。
聽到這話,談煜祺的嘴脣緊咬着,恨意在他的眼裡濃烈,卻又無可奈何。受制於人的感覺,真是糟糕。
苗錦依畢竟是比較單純的人,聽到說談煜祺挺喜歡她的,不由害羞地看向談煜祺。卻見後者的神情,冰冷得可怕。“好,我會聽話的,姥姥你回去吧。”苗錦依微笑地說着,隨後小跑到談煜祺的身邊。
談煜祺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朝着前面走去。看到他們離開,苗婆婆輕輕地嘆氣。
飛機落地,幾人順利地回到A市裡。出了機場,談煜祺疾步往前。苗錦依小跑地跟着,抓住他的手臂:“哥哥,你能走慢一點嗎?”
“放手。”談煜祺冷聲地說道。
苗錦依連忙收回手,緩緩地低頭。談煜祺看向劉助理,平靜地說道:“找個地方給她住下。”
劉助理雖然不知道談煜祺爲什麼要把苗錦依帶回來,但隱約間明白一定是苗婆婆做的手腳。想到這,劉助理恭敬地回答:“是,總裁,苗小姐,這邊請。”
“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嗎?我們村子裡,結婚之後可以回家的。”苗錦依好奇地問道。
停住腳步,談煜祺平靜地回答:“我雖然答應會娶你,但不是現在。你先去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說完,談煜祺便大步流星地離開。
苗錦依看着談煜祺的背影,輕聲地說道:“哥哥真的喜歡我嗎?爲什麼我覺得,他好像厭惡我?”
來到家裡,談煜祺便一路狂奔地回到臥室。偌大的牀上,花惜語安靜地躺着,臉頰依舊通紅。談煜祺將解藥交給神婆,說道:“這是解藥,立刻安排給惜語服用。另外裡面被加入另外一種藥,需要半年後服用解藥的,你們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是什麼草藥。”
神婆接過裝着解藥的盒子,恭敬地說道:“是,先生。”
花惜語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高燒不退。直到服用解藥之後,開始賤賤地退燒了。以前的時候,談煜祺並不知道,苗族的藥竟然會這麼神奇。瞧着花惜語的神情,談煜祺忽然擔心,苗婆婆所說的懲罰,是否會成真。只是無論真假,他都不敢用花惜語的身體來嘗試。
花惜語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談煜祺的出現,微笑地說道:“煜祺,你回來了。”
艱難地想要坐起身,花惜語的身體顯得虛弱。見狀,談煜祺連忙小心地扶着她:“惜語,剛吃了解藥,你現在要好好地休息。”
緊握着他的手,花惜語蒼白的面容上帶着笑意地說道:“嗯,我沒事的。看到你回來,我的病就會好的。煜祺你真厲害,解藥真的被你拿到了。”
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談煜祺的眼裡盡是花惜語的身影:“我說過,我不許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無論要讓我付出多少代價都行,都要讓你好好地活着。”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開心地笑着,好奇地問道:“對了,你這次去還順利嗎?那個老婆婆,直接把解藥給你了嗎?”
眼底快速地閃過什麼,談煜祺平靜地回答:“嗯,比較順利。聽到你高燒不退,我都嚇壞了。”
淺淺地笑着,花惜語慢慢地起身,緩緩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我夢到你不要我了,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很想醒來,可是我怎麼都醒不過來。說來也好笑,我都沒這樣胡思亂想,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手中的動作停住,談煜祺的眼裡閃過痛楚。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談煜祺緩緩地閉上眼睛。就像苗婆婆所說,他用自己的幸福,換來花惜語好好地活着。至少她活着,他們還生活在同一天空下。要是她死了,便再也看不到,摸不到。
“那只是夢而已。”談煜祺收起所有的情緒,沙啞地說道。
輕輕地嗯了一聲,花惜語笑着說道:“我知道,那是個夢,所以我纔想要快點地醒來呢。以後有你在身邊,我就不會做那種夢了。”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着她。花惜語靠在他的懷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卻不知,現在的溫馨,卻顯得那麼短暫。
花惜語很快便睡着了,談煜祺坐在牀沿,安靜地看着她睡着。握着她的手,談煜祺親吻着她的手背,沉重地開口:“惜語,希望我們真的能幸福。也希望,那幾個神婆能知道那種草藥是什麼。”
只有知道那種草藥是什麼,才能不需要被苗婆婆威脅。想到這,談煜祺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旦沒辦法調查到,那他和花惜語的緣分,是否到盡頭?思及此,談煜祺的心情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