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中閃爍着愧疚,談煜祺握着她的手,自責地低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孩子沒了,是我造成的。”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搖頭。注視着他的眼睛,花惜語淡淡地說道:“孩子離開我們,是我們兩人的責任。剛剛命懸一線的時候我忽然明白,這是孩子給我們的提醒。要是將來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們應該坦誠地面對。自以爲是最好的方式,卻給彼此都帶來傷害。”
談煜祺明白她的意思,瞧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輕聲地說道:“嗯,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疲憊地閉上眼睛,花惜語的眼裡閃爍着沉重。沉默良久,花惜語這才虛弱地說道:“我先睡會,好累。”
輕撫着她的發,談煜祺柔聲地說道:“嗯,我會在這陪你。”
花惜語魅影回答,很快便睡着。剛剛那一場大出血,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精神力。談煜祺坐在那,安靜地凝望着花惜語的面容,倔強地不肯閉上眼睛。他擔心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夜色漸濃,修長的身影維持着相同的姿勢,一直坐在牀邊。
清晨,在談煜祺的攙扶下,花惜語虛弱地來到院子裡。看到苗婆婆正在做着簡單的農活,花惜語輕聲地說道:“苗婆婆,昨天謝謝你。”
擡起頭看着她,苗婆婆抱歉地說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我對你下藥來威脅談煜祺,確實很卑鄙。我也沒想到,會連累你流產。”苗婆婆並不想害無辜的人,當初也是誤以爲苗錦依喜歡談煜祺,情急之下做了錯誤的決定。
在椅子上坐下,花惜語平靜地說道:“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爲你,我和煜祺這段時間有過不少的折磨。”
聞言,苗婆婆看向談煜祺,如實地說道:“談先生,其實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守口如瓶。其實我並不能施法讓你妻子痛苦,我只是賭了一次。上次見你,我猜到你對你妻子感情很深,所以我賭你對她的在乎程度。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錯。”
驚訝地看着她,談煜祺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耍:“雖然我恨你,但昨晚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惜語。”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苗婆婆緩緩地說道,“人這輩子,能遇到個真心愛自己的人不容易。談太太,你要好好地珍惜。作爲補償,我這裡有一些我們苗族的珍惜藥材,都是我以前在深山裡挖到的,對滋補身體有好處。等你身體好點,再來吃吃。”
說着,苗婆婆走向屋內,將一個盒子交給談煜祺。談煜祺沒有接過,像是在那猶豫着。見狀,苗婆婆笑着說道:“你放心,確定沒毒,我就用我的外孫女起誓,這些不是毒藥。”
聽到這話,談煜祺這才接過,簡單地到道謝。在花惜語的身邊坐下,談煜祺的目光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苗婆婆不想打擾他們,便去裡屋忙碌着。
花惜語看向他,不解地問道:“你沒有懷疑過嗎?你不擔心,孩子不是你的?”
搖了搖頭,談煜祺堅定地回答:“我信你。你說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我信你,也相信辰逸。”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脣邊揚起溫和的笑容。談煜祺能夠這樣無條件地相信她,應該是她的幸運吧。想到這,花惜語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臉上帶着疲憊,談煜祺見狀,身體朝着她的方向靠過去。花惜語會意,慢慢地靠在他的身上。
享受着陽光的溫暖,花惜語的心裡帶着滿足。談煜祺的目光一直落在花惜語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的額頭。“謝謝你還愛着我。”談煜祺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苗錦依雙手捧着,一臉幸福地看着花惜語和談煜祺相互看着的模樣。瞥了眼身邊的黎昕,苗錦依感慨地說道:“黎昕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住在煜祺哥哥的家裡,我看到自從惜語姐姐走了之後,煜祺哥哥就很少笑過。很多時候,我看到他一個人怔怔出神。我知道,他一定在想着姐姐。”
單手朝在褲袋裡,黎昕斜靠在牆壁上,淺笑地說道:“是啊,自從煜祺認識惜語之後,他改變了很多。以前他是很冷漠的一個人。除了跟我們幾個人,跟誰都不親近。他很少笑,就算面對我們的時候也是。可惜語出現後,他變得開朗,是惜語給了他嶄新的生活。”
這麼想着,苗錦依的臉上帶着歉疚:“這段時間因爲我的關係,連累了他們倆。有的時候想想,真的很過意不去。”
撫摸着她的頭,黎昕笑着說道:“好啦,你就別自責。慶幸的是最後沒有造成實際性質的傷害,要不然那可纔是真的悲劇。”
苗錦依點了點頭,笑盈盈地抱着他的手臂:“嗯嗯,而且我還遇上你。黎昕,我現在終於知道喜歡是什麼感受了。會心跳加快,會想念,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看到她天真無邪的笑容,黎昕不由地摸了下鼻子,這是他緊張心虛時候的表現。不過想到花惜語和談煜祺終於言歸於好,黎昕覺得這樣的謊言還是有必要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善後工作要如何處理。
在苗婆婆這休息半天,花惜語和談煜祺等人就要離開。“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苗錦依我就送回來。”談煜祺平靜地說道。
苗錦依跑上前,來到黎昕的面前,說道:“黎昕,我想跟你們一起走,我能回你家嗎?”苗錦依知道,現在事情已經解決,她沒資格繼續留在談家裡,也不好意思繼續留着。而A市裡,除了黎昕,也沒人能夠依靠。
聽着她的話,黎昕的臉上帶着震驚:“跟我回家?這可能不太好。錦依,我家裡比較傳統封建。沒有婚約之前,是不能帶女孩回家的。”
談煜祺和黎昕聽到這話,隱約間明白黎昕的意思,卻沒有說破。這件事情,作爲外人的他們,最好不要干涉太多。
聞言,苗婆婆直接地說道:“那還不簡單,立刻娶了我們家錦依就是。”
話音未落,黎昕連忙否定地說道:“這怎麼可以,我跟錦依只是剛剛交往,哪裡能直接就說結婚這種事情。結婚,是要交往很久後,知道兩人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哪能結婚。”
低着頭,苗錦依難過地看向黎昕,聲音裡帶着傷感:“所以你不想跟我結婚嗎,黎昕?”
黎昕的手摸了下鼻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談煜祺看到他的動作,平靜地說道:“黎昕和苗錦依交往才幾天,不可能草率地決定結婚。不如這樣,苗錦依,你也離開有陣子,不如好好陪你姥姥。等找個合適時間,再讓黎昕來接你。”
苗錦依的內心有些不捨,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好,黎昕,那我在這裡等你,記得一定要來找我哦。”
見事情解決,黎昕點頭,笑靨如花地說道:“好的,沒問題。那錦依,你安心地在這等我。”
苗錦依甜甜地笑着:“好,我等着你。”
“苗錦依,照顧好自己,希望還有機會見面。”花惜語淡淡地說道。
眉眼彎彎,苗錦依拉着他的手,雀躍地說道:“姐姐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和煜祺哥哥幸福。我相信,黎昕很快就會來接我的,路上小心。”
花惜語和談煜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兩人便轉身離開。黎昕衝着苗錦依揮手,笑着說道:“錦依,那我也先走了,再見。”
苗錦依衝上前,踮起腳尖在黎昕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輕聲地說道:“我等你。”說完,羞澀地跑回到苗婆婆的身邊。
黎昕的心裡有些愧疚,不敢再看向苗錦依,立即快速地朝着談煜祺他們追過去。
站在原地,目送着黎昕等人的離開,苗錦依的眼裡帶着不捨。“錦依,你真的確定黎昕會來接你嗎?我怎麼覺得,那小子有點不靠譜。”苗婆婆擔憂地說道。
抱着她的手,苗錦依開心地說道:“雖然我和黎昕纔剛在一起幾天,但他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他對我那麼好,我相信他一定很快就會來接我的。”
看着他的神情,苗婆婆點了點頭,說道:“但願是吧。”說着,苗婆婆走向屋內,苗錦依再次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同樣進屋。
慢慢地走出村子,花惜語詢問一旁的黎昕:“你確定還會來接她走嗎?雪莉說,你只是故意接近苗錦依的,是嗎?”
“是啊,嚴諾讓我幫忙把錦依勾走,這樣你們倆纔有可能。這不,爲了你們的幸福,我只能這麼做。錦依單純,很容易就能上鉤。”黎昕如是地說道。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不能責怪他戲弄苗錦依的感情。畢竟,他也是爲了她和談煜祺的幸福。只是這樣一來……“看來,她註定要失望了。”花惜語淡淡地說道。
黎昕看向村子的方向,淺笑地說道:“我和錦依相處的時間那麼短,我相信用不了幾個月,她會忘記我的。”
只是有些人,愛上容易,忘記卻難。如花惜語,如談煜祺……如苗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