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集團總裁辦公室內,談煜祺頭疼地揉按着太陽穴。嚴諾見狀,疑惑地問道:“你最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總覺得你這段時間的臉色不太好?”
談煜祺擡起頭,放下手,交疊放在身前,沙啞地說道:“我沒事,你放心,在惜語沒有愛上我之前,我是不會倒下的。”
聽着他的話,嚴諾忍不住丟給他一個衛生眼,卻還是關心地說道:“無論如何,都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只是說說,是真的要照顧好,知道不?看你愁眉不展的,擔心惜語的事情嗎?”
早上楚妍看過鑑定結果後,一度難以接受自己就是花惜語的事實,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談煜祺知道,對她而言,這件事情的衝擊不小。但他知道,無論如何,楚妍都必須面對。而他也相信,楚妍一定能順利接受。
“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她離開這一年,應該和楚家人都相處得不錯。所以一時間,她難以接受自己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還處於被矇騙的狀態裡。”談煜祺淡淡地說道。
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諾感慨地說道:“看來,你的堅持是對的。當初看到打撈起來的那具屍體,我們真的都以爲是惜語。就算這一年來你在堅持,我都以爲你只是接受不了惜語已經去世的事情。你對她的感情,確實深厚。你也是堅強,能這樣挺過來。”
聞言,談煜祺苦澀地說道:“不是我堅強,而是捨不得放棄。有很多次,我以爲我快堅持不住,甚至想拋下這裡的一切去找她。可我會想,要是我離開後,惜語還活着,那豈不是要讓她一個人在這世上,讓她孤零零地一個人。所以,我會努力讓自己堅持下去。”
聽着他的解釋,嚴諾欽佩:“我很少佩服人,無論在事業還是對感情的認真程度,你都是值得我欽佩的。”
“但你的生活,是我羨慕的。很多時候,我都希望能像你和雪莉那樣,簡單幸福地生活。”談煜祺低笑地說道。
爽朗地笑着,嚴諾贊同地說道:“這倒是,我和雪莉每天打打鬧鬧的,生活也挺有趣的。”
就在這時,劉助理來到辦公室裡,微笑地說道:“總裁和副總在閒聊嗎?”
淡淡地恩了一聲,看着他手裡按着文件,談煜祺低沉地開口:“手裡拿着什麼?”
聞言,劉助理想起自己來找他的目的,說道:“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負責夫人的那名主治醫生,現在終於有進展了。原來我們之前的調查出現偏差,才一直沒有收穫。其實真正幫夫人治病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精神病專家裴優,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裴異。”
皺起眉頭,談煜祺疑惑:“裴異?”
劉助理點了點頭,繼續地說道:“不錯,根據我們的深入調查,原來裴優還有雙胞胎弟弟裴異。兩人都是學醫的,裴優是優秀的精神疾病專家,而裴異卻喜歡走歪門邪道,因此被裴家除名。根據瞭解,裴異很擅長催眠。每次夫人去醫院做治療,都是裴異僞裝成裴優前往……”
聽着劉助理的解釋,談煜祺眉頭深鎖。據說,裴異是很厲害的催眠大師,他有專門研發一些藥物,能夠將意識薄弱的患者進入深度催眠。最神奇的是,能給患者植入完全不屬於她的記憶,能將他們打造成另一個人。因爲心術不正,很多人都不承認他。
“看來,惜語是被深度催眠。”嚴諾凝重地說道。
“是的,根據裴異的口述,當初夫人被送到他那的時候,是屬於身體比較虛弱的時候。就像我們之前調查的結果一樣,確實是祁修銘將夫人送到他那,讓他進行深度催眠,把她催眠成楚妍。”劉助理如實地說道。
談煜祺緊握着拳頭,目光如冰地注視着前面:“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更有能耐。”
贊同地點了點頭,劉助理詢問:“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既然知道是催眠,那應該有辦法解決的。”
“嗯,立刻去安排下,我要去見下那個催眠大師。”談煜祺平靜地說道,站起身作勢離開。就在他起身的時候,一股說不出的疼痛忽然席捲而來。談煜祺扶着辦公桌,五官全都擰在一起。
見狀,嚴諾立即上前,焦急地問道:“總裁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談煜祺的手臂顫抖地支撐着桌面,想要說話,卻因爲疼痛而無法發出聲音。忽然,談煜祺眼前一黑,身體直接朝着地面而去。“總裁,快叫救護車!”嚴諾滿是着急的聲音傳來。
醫院的高級病房外,楚妍神色匆匆地趕來。剛剛接到談煜祺突然暈倒的消息,她便六神無主地離開家裡,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醫院。
病房外,嚴諾靠在那,神情凝重地低着頭。楚妍跑上前,忐忑地詢問:“談煜祺怎麼樣了?”
聽到聲音,嚴諾擡起頭。瞧見她,嚴諾的臉上帶着強烈的怒火。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嚴諾氣急敗壞地吼道:“花惜語,你對煜祺做了什麼!”
看到他的樣子,楚妍的心臟不停地加快節奏。她意識到,是那些藥物起效果了。曾經的時候,她滿心期待的都是這一天。可現在終於有了藥效,她卻知道了真相。
面容蒼白,楚妍的嘴脣在那顫抖着,不安地問道:“他在哪裡?”
指着病房,嚴諾憤恨地說道:“他在裡面躺着,醫生說他腎衰竭。腎衰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花惜語,爲什麼自從遇到你,煜祺總是要經歷那麼多厄運。醫生說,煜祺是服用藥物導致腎衰竭。煜祺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只有因爲你,那個笨蛋纔會……”
後面的話嚴諾沒有說出口,眼裡的憤怒幾乎都要將楚妍生吞活剝。楚妍呆呆地站在那,眼眶裡閃爍着淚水。呆愣了好久,楚妍沒說話,緩緩地走向房門。擰開把手,緩緩地走了進去。
嚴諾剛要阻攔,卻被劉助理攔着:“副總,就讓夫人見見總裁吧。我想現在,夫人的心裡一定也很難過。”
一拳頭砸在牆壁上,嚴諾的眼裡帶着濃濃的傷心和擔憂,還有對談煜祺的無可奈何:“這個笨蛋,怎麼就那麼蠢……”
病房裡,楚妍雙腿沉重地來到談煜祺的牀邊。瞧着那面容蒼白地躺在那的男人,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滾落。腎衰竭……楚妍從未想到,那種藥丸的效果竟然是這個。“不是要七次纔有效果嗎?我才下藥六次,爲什麼就已經發作了?”楚妍哽咽地說道。
淚水迷糊了眼睛,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讓人震驚。纔剛知道自己就是花惜語,真正欺騙她的人是楚家人。而她一直想要傷害的人,卻是一直苦苦尋找着她的恩愛丈夫。
就在楚妍不停哭泣中的時候,帶着疲憊的嗓音傳來:“惜語,別哭。”
聽到聲音,楚妍連忙擡起頭,對上他帶着滿滿關心的目光。“談煜祺你怎麼樣了?”楚妍忐忑地開口。
看着她傷心的樣子,談煜祺淺笑地說道:“看到我終於倒下,我以爲,這是你想要的結果。看到你哭,我很欣慰,真的……”
聽着他的回答,楚妍的心臟一陣抽疼,哽咽地說道:“談煜祺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給你下藥的事情?”
事到如今,談煜祺沒有隱瞞的必要,淡笑地回答:“嗯,在你第三次在我牛奶裡下藥的時候。”
心中早就有了猜測,可當她真正聽到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震撼。一直以來,楚妍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談煜祺早已清楚,卻……“既然你知道,爲什麼還要縱容我?你應該知道我恨你,我想你死。”楚妍不由地問道。
凝望着她的眼眸,談煜祺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你是唯一能要我命的人。你想要我的命,我就給你。雖然,你是失憶了,被人催了眠。”
震驚地看着他,楚妍驚愕:“我被催眠?”
嗯了一聲,談煜祺補充地說道:“這一年來,幫你治療的那個醫生,其實是催眠大師。你說你有楚妍的記憶,那些都是裴異聯合祁修銘做的。我沒有猜錯的話,祁修銘的目的,是希望藉助你的手,來對付我。”
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楚妍的腦子嗡嗡作響:“你是說,其實我根本沒有精神病。這一年來,我只是被他們催眠,被當成對付你的工具,是這個意思嗎?”
“嗯,是。我被你下藥後,就去看過醫生。不知道你給我下的是什麼藥,只能用中藥來調理身體,提高身體的素質。沒想到,還是中招。不用自責,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談煜祺安慰地說道。
楚妍的腦子一團亂,她沒想到,原來自己竟然是個可悲的報復工具。一直以爲對她好的家人欺騙了她,一直以爲深愛着的未婚夫,不僅利用了她,還將他催眠。想到這些,楚妍痛苦地捂着頭:“爲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