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和紀君陽雙雙喝趴在桌上,嘴裡還各自咕噥着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溫母搖了搖頭,招呼海芋幫忙架起溫父,回頭對還傻愣站在一旁的千尋道,“把他弄你房裡去,然後去買點海王金樽回來。”
母親發了話,千尋自然不敢怠慢,嘴角邊翹起了笑,她就知道,父母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表面上對紀君陽還端着,其實都是爲她着想。
她拍了拍紀君陽的臉,“喂,醒醒。”
紀君陽嗯哼了一聲,勉強撐開眼皮,似是還有一分清明,看是她,咧開一口白牙,“老婆。”
然後,就撲到了她的身上。
千尋勉勉強強將他高大的身體架起來,是連揹帶拖地纔將他弄到牀上,笨拙地脫掉他的外套和鞋子,給他蓋上被子,拿了錢包出門。
午後的陽光明媚,天空很藍,小區裡杜鵑花盛開,不同年紀的男人女人湊在太陽底下聊着家長裡短。
千尋無心去聽,男人還說點國家大事,關心一下時政,至於婦人們,不是哪家夫妻吵了架,就是哪家婆媳不合,要不然就是誰誰誰出了軌,話題永遠離不開這些。
當然,現在又多了關於他們溫家的。
八卦永遠無處不在。
就是到了藥店裡,也不得清靜。
兩個中年的女藥師湊在一塊嘀咕,其中一人道,“你說,這溫家的女兒,長是長得蠻乖巧的,到底是正牌還是小三?”
另一個說,“誰知道呢,真真假假,到處都是煙霧彈,前幾天不還說她是殺人兇手嗎?現在不又沒事了。傳言不可信,這事當事人才清楚。”
千尋站在藥架前,微不可聞的笑了下,這位大嬸,倒比其他人要睿智多了。
拿了兩盒海王金樽去結賬,“這個多少錢?”
“三十八一盒,一共七十六。”
那人收錢的時候擡起頭來,認出是她,不禁道,“你不就是溫家的丫頭嗎?”
溫母身體不好,時常要抓點小藥,千尋來這裡多了,便跟這裡的醫生藥師混了個面熟,認出她,並不奇怪。
倒是這藥師,有幾分背後道人是非的尷尬,表情訕訕。
千尋笑了笑,付了錢,拿了藥將找的零錢兜好,準備離開。有些事,懶得說,越解釋越有欲蓋彌彰之嫌。
只是這藥師,終究還是不想錯過了向當事人瞭解事情真相的機會,“那個,溫家丫頭,你跟那個什麼紀氏的總裁到底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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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係要說個清楚,話就長了,千尋想了想後道,“我孩子她爸,有問題嗎?”
兩個女藥師嘴巴張成了o型,滿臉詫異。
明天,又該流傳一個什麼樣的版本呢?要知道,人的想象力那是無窮大的。好一點的是破鏡重圓,至於不好的,估計是她處心積慮麻雀想飛枝頭變鳳凰。
回到家裡,溫母接過她手中的海王金樽,倒了杯溫水去照顧溫父,她自然是去伺候她牀上的男人。
好不容易將他搖醒來,他懵懵狀狀地看着她,“丫頭”
“你真醉還是假醉啊。”竟然還認得她。
一身的酒氣,真想將他丟進洗手間裡,可看他這樣子,只怕也是自己洗不了澡。
“我纔沒醉。”他咕噥一句就將頭窩到了她的胸脯上。
千尋手中端着的杯子一抖,這男人,喝醉了也不忘對她耍流氓,又使勁地搖了搖他,“醒醒,把這個吃了。”
紀君陽不給她半點反應。
無奈,她只得捏住了他的鼻子,這下乖了,張開了嘴巴,趕緊將藥片給他送了進去,至於水,估計這樣子也喂不下去了,就讓它自個在他嘴裡融化好了,反正醉得人事不醒的人哪裡知道藥的滋味。
他口袋裡的手機在響,沉睡中的男人是連個眉頭都沒有皺,對外界一無所聞。
千尋將他的手機拿出來,看那上面的號,寫着無邪兩個字,本來不想接的,可那頭打了一遍再接着撥第二遍,便接了進來,“白無邪?”
那頭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曖昧地笑道,“大白天的,你們該不會是在牀上運動吧。”
千尋翻了個大白眼,這人說話還真沒口德,“他喝醉了,我讓他醒來後給你回個電話。”
說完,就掛了電話。
沒得幾秒,那頭又給打了過來。
“你這女人掛電話也掛得太積極了吧。”
“因爲我男人說,對你不用客氣,我高興。”誰叫他調戲她來着,這個仇,她還記着呢。
“還真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哼哼!”
“得,果真是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我又沒要你養。”
一句話,將他揶死。
“尖牙利齒,沒點女人的溫柔,不知道姓紀的怎麼受得了你,小心他哪天厭倦了你,你哭地兒都沒有。”白無邪嘴巴惡毒地說。
千尋滿不在乎地笑道,“這事啊,等到了那天再說吧。你要沒有重要的事,就別浪費電話費了,我得給我媽收拾桌子去。”
“姓紀的在你家?”白無邪捕捉到她話裡的信息,微訝地,這廝動作這麼快,連未來岳父岳母都搞掂了。
千尋反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只不過,我現在也在洛市,作爲朋友,你是不是應該邀請我去你家做客啊。”
千尋鄙薄地,“你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果真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朋友,紀君陽的臉皮,也不薄呢。
白無邪叫道,“喂,你到底要不要請我。”
“聽說你神通廣大,想必要找到我家裡來,不是件難事哦。”
“那我還真得找找了。”
“那我等着你的大駕光臨。”
掛了電話,千尋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那男人無聊着呢,喜歡開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當真了就被他騙了。
拿了紀君陽的車鑰匙走出臥室,但見溫母和海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牆上的電視開着,卻沒有人看。
“媽,爸怎麼樣?”
“喝多了,酒醒了就沒事了。”頓了頓,溫母道,“你跟他,已經決定了是吧。”
“嗯。”千尋低着頭,站在母親身體,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改明兒,找個時間,你跟他去把證領了,總不能這樣沒名沒份地跟着他。”
千尋臉上一喜,“媽,你這是同意了?”
溫母深深地嘆了口氣,揉着額頭,“我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呢?總不能看着你單身一輩子,讓安安也沒有爸爸吧。我看這男人,對你也着實是上了心,要不然,也不會屈尊降貴跪在我們面前。只是你要想清楚,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所要面對的,遠比平常人多。你要做好了準備,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千尋撲過去摟住母親猛蹭,“謝謝媽,媽媽萬歲,爸爸萬歲。”
溫母失笑,“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