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哭得一張臉都花了,頭髮凌亂地貼在上面,眼睛紅腫,真像個被遺棄的小貓小狗,半天也不給他一個反應。
“喂,大”本來他想叫大嬸的,想了想,還是轉了口,“大姐,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說句話好不好?剛纔是我不對,沒弄清楚事實真相,指責你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
半天,她才丟給他一句,“不必,我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
紀君翔氣結,“怎麼沒關係?我們昨天才做過最親密的事。”
這女人也太健忘了,想撇清?沒門。
“那是意外。”她靜靜地說。
“可對我來說不是。”好吧,現在回頭想想,他其實有點像蓄意,有點蓄謀已久,從腦袋被她砸得開花的那一刻開始,他對她的糾纏就已經開始了。
“我不會要你負責的,你放心。”不過是上了一次牀,現在年代開放,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後藥片一服,也不會有麻煩。
“可我要你對我負責。”他想他是瘋了,多少女人找他負責,他現在卻找個女人對他負責,果真是神經錯亂了。
一腳油門踩上,車子便飛了出去。
他自個生自個的悶氣,看她低頭從錢夾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過來,“這是我能付得起的全部價錢。”
紀君翔感覺自己要炸毛了,“你把我當什麼?”
牛郎,鴨子?還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海芋靜靜地道,“這是你們男人對女人負責的方式,我想,同樣適應於女人對男人,你要嫌少,我也沒辦法,這是我全部的家當。”
車子在路邊驟然停下,紀君翔劈手奪過她手中的卡,一掰兩斷,車裡的氣氛頓時凝固。
“姓海叫芋的,我今兒個也把話撂在這裡,本少爺就看上你了,纏定你了。”
海芋連眼皮都沒有擡,淡淡道,“理解,不過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忽然想嘗一下家常小菜,抱慣了投懷送抱的女人,忽然有一個不正眼瞧自己的,就起了征服欲。”
“你”明明不是她說的那樣,可是紀君陽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得承認的是,最初的心思,也不過是想有個戲弄的對象來打發無聊的時光,可是慢慢地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心思,起了別樣的變化。
海芋嗤聲一笑,“被說中了心事也不用這麼氣急敗壞,你們這種男人我見多了,通病而已,所以,楊先生,再見!”
話說完了,便去解安全帶,卻在推開車門的那一剎那被他拽住了手腕。
紀君翔低低地說,“我認真地。”
忽然想談一場戀愛,楊先生三個字讓他覺得刺耳,透着生疏,拉開了距離,他倒情願她氣急敗壞進罵他叫做破小孩。
人是不是都有賤性?竟然喜歡這個女人罵他。
果然是找罵。
海芋回頭,提醒道,“我想楊先生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對姐弟戀沒有興趣,同樣地,我也沒興趣。”
“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紀君翔忽然孩子氣地說。
“行,不過,像你這種小孩,今天一個主意,明天一個主意,後天又是一個主意,你今天對我認真,明天就止不定對誰認真去了,你們這種人的認真,太廉價。”
紀君翔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玩過的女人太多,現在遭了報應,那些之前的習性,此刻被她尖刻的說出來,原來自己之前的日子過得多渾蛋。
難怪大哥總是說,別到時候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卻被那女人嫌棄自己花心的情史,覺得他是個極不靠譜的角色。
現在,他開始嚐到這滋味了。
以前他覺得女人對他說的愛太廉價,可是現在他的喜歡和認真卻被這個女人認爲廉價。
因果循環,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再說一遍,我很認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就看不到一點他的真心誠意嗎?
認真兩個字,他不會輕易說。
“那我也再說一次,我沒興趣,以後別纏着我。”海芋亦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兩個人,形成對峙。你不讓,他不退。
直到眼睛瞪得累了,紀君翔忽然輕輕一笑,鬆開了她的手,“那是不可能的。”
能讓他說認真兩個字的女人,他能輕易地放過嗎?
死纏爛打,好像是大哥對大嫂用過的招吧,當初大嫂的拒不承認,現在還不是融化在大哥的柔情蜜意裡。
看來,自己得跟大哥討點招,和大嫂再借點人情了。
海芋冷哼了一聲,推開車門腳落地,只想着擺脫這破小孩,一時倒忘了自己腳上的傷,鑽心的疼讓她失去平衡,撲通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
紀君翔也跟着下了車,本來他還有點擔心的,怕她磕到了哪裡,但看她現在摔跤的姿勢,如同一隻烏龜趴在地上,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姿勢,摔得真叫一個可愛,小屁股俏在了天上。
海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爬起來,卻發現左腳根本就不能着地。
可是她不想他看着自己繼續狼狽,一咬牙,強行站起來,徑直往前走,沒走幾步,身上就有冷汗冒出來。
怕是,那一陣狂跑,傷到了筋骨。
紀君翔發覺她的不對勁,上前將她扛起,這會她倒是會捶會打人了。
“放開我,你幹什麼,非禮啊,非禮啊。”
這一聲叫,果然惹來不少過路目光。
紀君翔瞪了那些人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跟女朋友打情罵俏。”
車門還開着,一把將她丟進去關了車門上鎖,她想逃也逃不了。
看着她在車裡抓狂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心情大好。一直等到她鬧夠了,安靜了,他才從另一側車門上去。
“姓楊的,你到底想怎麼樣?”海芋怒氣濤天,她說她怎麼就惹了這麼個難纏的少爺。
“給我看看。”紀君翔傾身抓起她左腳,脫掉鞋子,捋起褲腿,褪下襪子,不禁倒抽口氣,“腫得跟個饅頭似的,你還亂跑。”
海芋是痛得縮腳,“關你什麼事。”
紀君翔朝她橫眉冷對,“你是我女人,你說關不關我事。”
海芋亦不甘示弱,“我跟你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沒有?”紀君翔哼哼,不懷好意地靠過來,“要不要我跟你在這裡發生點實際性的關係?我不介意車震,試試這車的性能怎麼樣。”
這話果然有了震懾的作用,成功地讓這聒噪的女人低了幾分氣焰,“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不行動還真以爲他是紙老虎了,紀君陽將她的身體強硬地一拉,緊錮在臂彎裡,撲天蓋地的吻就落在她的脣上。